只是所謂的徹夜長談，就是那個小孩告訴江聲說他白天做了什么，從前那些哥哥又和他一起做過什么。江聲可恥地希望從中窺見點通關(guān)的秘密，可惜無果。

    最后江聲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聽見他說：“我的心好像變成兩半了。”一半希望你平安地走，另一半則讓我留下你。

    第四天，江聲耳聞了家長們聯(lián)合寫信到校長辦公室要求給他們班換語文老師的事。

    他聽到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原來還是有學(xué)生會反抗的，只是連反抗都要挑軟柿子捏。可惜就這軟柿子他們也捏不爛。

    最后那封信徑直來到了那個班主任的手里，她叉著腰，站在講臺上冷嘲熱諷了一整節(jié)課。

    她當(dāng)時的總結(jié)語是：“有些學(xué)生挑老師的時候也不看看自己，怎么不想想老師難道就想教你們這些差生嗎？”

    江聲看著她那張橫上天了的臉，毫不懷疑她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她對他們確實是不滿意的：嫌棄這個班級沒有辦法給她帶來榮譽和利益。

    課間，李夢羽來找了江聲，把她所謂的“下次”兌現(xiàn)了。她紅著眼睛吹著風(fēng)，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我終于要解脫了。”

    如果說江聲本來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話，那么隨著午間走廊上的一聲驚呼、蜂擁而出的人潮，還有在樓梯間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躺在血泊中的那個女人的尸體。江聲瞬間什么都懂了。

    那個女人口中的會永遠在她背后給她當(dāng)靠山的“T中”成了她在世界上看的最后一眼，只是不知道最后的那一秒驚恐對她來說算不算輝煌。

    教導(dǎo)處主任匆匆地來了，大力地撥開人群，擠到她跟前，大聲喊著“查監(jiān)控”。

    江聲回頭，看見了已經(jīng)快淹沒在人群里的李夢羽。他突然有些緊張，手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汗。

    只是最后查監(jiān)控的結(jié)果卻挺奇葩的：學(xué)校沒開監(jiān)控。人群里爆發(fā)出一聲噓聲。

    江聲捕捉到一個人吐槽的聲音。他說：“上次我們這層都丟了幾千塊錢了還不開監(jiān)控。”

    那一刻，江聲心里的正義天平其實失衡的。他不得不承認他在聽到結(jié)果的時候松了口氣。

    他看著眉頭緊鎖的秦爭，走上前去伸手彈了一下他眉間的皺褶。他嘆了口氣，感慨道：“這個結(jié)果其實挺好的。”

    “如果她不動手的話，估計我今天就得把你那張寶貝道具卡給用掉了。”江聲說。

    秦爭轉(zhuǎn)過頭去看他，試圖從他眼里看出一點開玩笑的痕跡，結(jié)果卻失敗了。他應(yīng)該能猜到的，這像是江聲能干出來的事情、

    學(xué)校官方似乎企圖掩蓋這件事，結(jié)果居然是一個別班的學(xué)生唏噓著報了警，用他那個如果被那個女人看到了，鐵定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沒收嘲諷外加叫家長的手機。

    警車一路響著警笛地匆匆來了，開始輪流叫學(xué)生去審訊室提問。令人意外的是她在其它她教過的幾個班級把面具戴的挺好。

    也可能是她真的欣賞那些好學(xué)生，欣賞他們能給他們班主任帶來的名譽。所以那些學(xué)生對她的風(fēng)評意外地還不賴。

    即使是她自己班級里的學(xué)生也有一堆在說場面話的人，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露出惡意來就會被列為嫌疑人。

    還有一部分人本著死者為大的觀念，對她的怪行一概閉口不提，只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這讓江聲無故想到了那句“當(dāng)她死后，世界開始愛她”。

    可是如果死者生前有罪呢？江聲認為：那么即使她死了，也是要背負那罪惡到地獄去接受制裁。

    然而最令江聲不解的是居然還有“好心人”報了幾個平時和她矛盾沖突比較大的同學(xué)的名字以供他們參考。

    又在得到警方一句官方的“謝謝”之后就自以為萬事大吉地洗清了嫌疑，瞬間就全身心地放松下來。結(jié)果該被盤查的事情一點沒落下。

    倒是有少數(shù)幾個女生在斥責(zé)她在這幾年之中對她們所進行的精神侮辱和言語攻擊。

    兩個警察坐在對面，一個說“所以你就把她殺了”，另一個則假意勸另一個警察說話別太極端。還有一個犯罪心理學(xué)家在審訊室外盯著顯示屏。

    典型的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還有一個等著甕中捉鱉。

    輪到李夢羽的時候，她倒是出奇地淡定。只是象征性地吐槽了幾句那個女人，只是說的那些事件中的主人公都不是她。也都是那幾個女生普遍吐槽過的。

    她把自己表現(xiàn)的像一個局外人。對面的警察還是照例恐嚇?biāo)骸八阅憔蜌⒘怂菃幔俊?/br>
    她嗤笑一聲，說：“如果殺人不用償命的話。”

    她表現(xiàn)地很放松：“不然我可沒有這么有正義感。”她借用了那個女人從前用來嘲諷他們的話，“為了讓她死把自己的命搭上可不值當(dāng)。”

    話里的惡意十足，卻有無懈可擊。

    因為這是個游戲，所以她所熟悉的那個人的軀殼還站在這里。沒人記得那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沒人覺得她有必要的作案動機。

    直到最后她平安無事地走出警局的時候江聲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想，原來虛偽有時候反而是生機。

    第23章 大團圓

    江聲和秦爭等一眾玩家也沒能幸免，全都被一一審問了。只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查出來。

    可疑的人挺多，有作案動機的人也挺多。只是那些動機在那些大人的眼里，都不過是小孩子的過家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