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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竟然是君漸書以這種方式,在阻止他嗎? 君漸書就跪在他面前。 面前的人卻對他沒有任何的憐憫。 當然沒有憐憫。 魔種怎么會憐惜這么一朵正道的嬌花呢? 它很樂意辣手摧花。 秦舟卻感到了無可言說的憤怒。 若是連自己的徒弟都保護不了,他還拯救個屁的世界! 豁出自己的命不要,他也得阻止魔種殺他自己的徒弟。 而且,還是以他的名義。 他徒弟要恨,也只會恨他。 秦舟拼盡了權利,去搶奪身體的控制權。 這具身體本就是他的,他天然地占了優勢。 雖然不能讓魔種從自己的身體里出去,但至少他沒有辦法再傷害君漸書了。 做完這一切以后,秦舟又累得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休眠去了。 下一次被迫清醒,又是魔種在對君漸書動手的時候。 他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他其實有可能將魔種驅逐出自己的身體,只要他的神魂足夠強大。 比如,只要他還在身體里,魔種就永遠意識不到他的存在。就算他稍微發難,魔種也會當做是原主頑固的本能在搗亂。 鑒于每次試圖殺死君漸書,都受到了“原主”的強烈反抗,魔種最終決定放過君漸書。 反正毀滅這個世界,并不需要一定要將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給殺了。 秦舟發覺自己阻止不了魔種的動作,便只能將精力放在修煉上。 只要他夠強,就能阻止這一切。 他這樣想著,不斷入定,只偶爾出來看看情況。 然后他發現,玄青的意識被抹消,跟隨在魔種的身邊,為虎作倀。 他在旁人口中早已入了魔,但是其實他的身體并沒有落入魔道。 魔種在籌備著攻打蓬萊宮,秦舟已經知道了結局,便沒有管他,任由他自導自演。 在心里不知道罵了多少次魔種以后,秦舟繼續入定。 果不其然,在他下次被迫清醒時,魔種已經被君漸書關了起來。 看著氣息奄奄的魔種,秦舟只想大呼一聲,大快人心。 趁著魔種虛弱,他偷偷跑出了自己的身體。 他好久沒有見過君漸書。 他有點想這個人。 他還想和君漸書傳音。 不過他這次去見君漸書,很可能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做。 所以,他暫時壓抑住了想和君漸書對話的沖動,先飽飽眼福也是好的。 他在天樞殿的附近看到了化神天劫。 一般人看見這種程度的天劫,早就原地頓悟或是跑得無影無蹤了,只有秦舟還在逆著風向,朝著君漸書奔去。 等到了君漸書那里,他便看見了君漸書將心魔分裂出來的那一幕。 他看著君漸書在腦內對他各種各樣的想象,有溫馨的,也有黑暗的,不一而同。 面對這些印象,秦舟只是笑了笑。 他覺得自己對于君漸書的接受度已經很高了,無論見到他想什么都不會在意。 按照原本的發展,他應該將這個心魔帶去魔界,并且交代他一些事情。 不過他現在不是很想那樣做。心魔畢竟是君漸書的組成部分,分離了心魔,對于君漸書的身體是很大的損傷。 秦舟原本有十足的信心,給君漸書護法,而不放拾柒出去。只是他最終還是失策了。 他在君漸書的心魔之中,看見了一塊很大的部分。 那里是他在朝著君漸書說,等你長大再說吧。 君漸書便一直活在“長大”的陰影中。 變得沉穩,變得強大,變得能夠配得上他。 君漸書一直在用這句話折磨他自己。 他甚至覺得,是不是他長大了,師尊也會跟他一起長大。那時候所有事情都會變好。 這種想法,顯然和他必須親手制裁師尊的現狀是相悖的。 若是不把這種想法從君漸書腦內剔除,別說天劫了,他道基都會不穩。 秦舟沒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竟然對于君漸書影響那么大。 只是現在兩人都知道,必須要將這個心魔從君漸書身上剔除下去了。 秦舟在一旁蹲著,托著腮,慢慢地看著君漸書動用禁術,以損傷自己的經脈為代價,將心魔拔除出自己體外。 心魔出來后,只是一團沒有意識的東西。 它比君漸書敏銳,感受到了秦舟的存在,不分青紅皂白地朝他沖來,咬掉了他一抹神魂。 秦舟只能用除魔陣法將它削弱。但是想到這里面都是君漸書的神魂,他最終還是長嘆一聲,將拾柒的一部分意識保留了下來。 然后將拾柒帶到了魔界,找到了一個即將死去的嬰孩,將拾柒的神魂放了進去。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艷骨的使用方法注入了那抹被拾柒咬掉的神魂,也算是給日后的自己一個幫助。 他給拾柒下了暗示,若是事情按照秦舟的印象中發展,拾柒便因為欠了他的因果,而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幫助自己和君漸書。 做完這一切后,秦舟就將拾柒放走了。 秦舟走的時候,總覺得襁褓之中的嬰孩在注視著他。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拾柒的眼中是什么模樣,但為了防止泄露天機,他還是頭也沒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