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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刃。 但秋刃并不是在和他打招呼。 秦舟順著秋刃的視線往里面看,才發現沒有點燈的地方,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原本在暗處擦拭自己的劍,聽見秋刃的喊聲,點了燈笑著招呼他:“秋刃,你過來坐。” 秦舟攬鏡自照時,曾見過這張臉無數次。 赫然正是過去的他。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玄青這是要給他看他以前的記憶? 但是……為什么? 秦舟抱著一肚子霧水,只能繼續往下看。 那個秦舟看上去有些憔悴,他桌上擺了酒,卻沒怎么動。 倒是秋刃走過去,對著酒壺就喝了一口,然后咳了兩聲:“怎么跟白水一樣?” 秦舟微微勾唇:“剛泡的酒,就被你給喝了,壞了我一壺日后的陳壇老酒,該不該罰?” “罰!”秋刃豪爽道,“今天高興,怎么罰都行!” 秦舟勾勾唇,眉宇間洋溢著喜悅,卻仍有一層陰翳:“那就罰你今天晚上別喝酒了。攻下了蓬萊,你日后少不得要來這邊,趁這兩日去熟悉熟悉。” 秋刃粗粗嘆了聲:“熟悉什么?有朋友,有架打就行!” 這邊兩人還在寒暄,秦舟稍微推測出了這場景發生的情況。 剛攻下蓬萊……原書里只說君漸書接受傳承當上了蓬萊宮主,卻沒想到這個宮主之位是他和原主一起攻下來的嗎? 而且看原主和秋刃的樣子,他們的關系確實很好。 那邊秋刃砸了咂嘴,將剩余的酒味咽完,道:“才剛進蓬萊,大家都在樂呵,你也不去陪陪君漸書?” “他都多大了,還需要我陪?”秦舟又開始擦拭自己的劍,“徒弟大了……由不得師父啊。” “你跟他吵架了?”秋刃奇道,“不對啊,秦過前兩天剛跟我說,君漸書那小子心悅于你。你不去陪陪他?” 秦舟唇角勾了勾,又很快收回:“這兩天已經有不下于五個人做他的說客了。” 秋刃:“哦,你不喜歡他。我明天就幫你跟他說。” “誰說我不喜歡?”秦舟瞟了他一眼,繼續擦自己的劍,“別亂猜。” 這一眼帶了兩分警告,兩分陰翳,更多的卻是暗藏的喜悅。 秦舟尋思著,原主和君漸書這是兩情相悅啊,怎么最后搞成那樣? 在他迷惑的時候,那邊的原主又開了口:“今天叫你來有旁的事情。” “你說!朋友的交待,赴湯蹈火也得干。”秋刃道。 秦舟道了聲“好”,而后道:“我過半個月會去落霞谷一趟,你陪我去,在谷外等著我。” 秋刃有些失望:“不是打架啊……” 秦舟不為所動,繼續道:“我出來后會使用舜弦琴。如果我沒有用琴,你就把我殺死。” 什么? 原主要讓秋刃殺他? 圍觀的秦舟驚呆了。 和他一起驚呆的還有秋刃。他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為什么?” 秦舟依舊擦拭著劍,微微顫抖的手卻泄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他聲音平穩道:“秋刃,你是我唯一的刀。我從前用你殺別人,也相信能用你殺了我自己。” 秋刃猛地坐回去,力道大的仿佛天地都震了震:“為什么?” 秦舟看了他一眼,似是不解:“你問我為什么用你?玄青太犟,肯定殺不了我。秦過和君漸書之中有一個人,對我下了傀儡咒,我不能相信他們。剩下的人抽不開身,便只有你了。” “啊?他們兩個有人背叛你?”秋刃反應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為什么要我殺你?” 秦舟擦劍的動作停了下來,化作一聲長嘆:“我身上被下了兩個詛咒,一個是傀儡咒,另一個是從秘境里帶回來的要命詛咒。我此去落霞谷,若是不成,或是死在落霞谷里,或是化為傀儡走出落霞谷。一旦我成了傀儡,便再無可能自己召喚舜弦琴,你若是看見我沒有用舜弦琴,就足以說明那不是真正的我了。” 秋刃眉頭擰得緊緊的,好像還是沒能理解:“不是啊朋友,我就覺得離譜。前幾天我們和秦過,和君漸書他們,不是還在跟姬家搶蓬萊嗎?怎么一轉眼他倆里面就出了個叛徒,你又要死要活的?” 秦舟抿了抿唇,輕聲道:“不是一轉眼……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沒查出叛徒究竟是誰。他們兩個都有動機。君漸書想要舜弦琴很久了,但如果我不放心頭血解除契約,舜弦琴就不可能認他為主。秦過能下手的理由就更多了……瀛洲秦家有太多傳承了。” “可我也沒覺得他們有你說的那么想要啊?”秋刃認真地盯了秦舟一會兒,見他依舊堅定,便道,“我知道了,朋友交代的事情,朋友死了都得給你辦成。” 秦舟笑了笑:“多謝了。” 秋刃擺擺手:“多大點事。不過你要是死了,我找人打架就難得多了。” 他很快又嘆了口氣:“你這里沒酒,我就先走了。你還是去看看君漸書吧,我來的時候看見他一個人待著,怪可憐的。” 秋刃說完就站起身,健步如飛地往門口走。 走到一半,卻被人叫住了:“秋刃,我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秋刃回頭:“你說。” 秦舟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道:“秦家上下都說你弟弟投奔了姬家,是叛徒,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