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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定親的事都是張河一人主張,事成定局他才知道,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阿弟的新夫。 比想象中還要高大魁梧,這若是個喜歡動手的,怎么得了…… 李文武咬牙,強忍住了不安和不舍得,將阿弟放了下來。 媒人在一旁看著,沒有背上新夫郎的打算——給賀大郎做媒都是看在錢的面子上,至于背人上山,他可不受這個罪。 再說,這是嫁過人的夫郎,沒什么好金貴的。 李文武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賀林軒見狀,趕忙上前圓場。 他一向是個周全人,之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阻止媒人擺臉色,全是因為他打眼看到了李家哥兒,就被迷住了眼。 在賀林軒生活的大時代,一般人只要眉清目秀明眸皓齒就已經(jīng)是上品美人,皮膚再白一些就能稱作極品。 如今見到李家哥兒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沒見過美人! 白皙的肌膚,俊美的五官,一雙醉人的桃花眼,更難得的是他的氣質(zhì)涵養(yǎng)。 哪怕受到媒人的刁難,他的臉上也沒有多少難堪,表情清清淡淡的。 只那么沉默地站在那里,渾身就透露出竹子一樣的堅韌文雅。 賀林軒這幾天走門串戶,村里的人差不多都見了遍,粗俗無知自不必形容,連傳說中的村花也很一般。 他本來已經(jīng)給素未謀面的夫郎預設了最低值以防失望,完全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出色! 怪不得原主只看了一眼,就立志要娶他進門。 ……這么想來,他的死因還真是和自己殊途同歸,都是色令智昏惹的禍啊。 到這時,賀林軒心里的不確定徹底放下了。 帶著點老男人不足以為外人道的怦然心動的小激動,他大步上前。 雖有心牽過夫郎的手,但在他兄長面前不敢唐突,賀林軒只是矮了身蹲在李家哥兒面前,扭頭道:“上來,我?guī)慊厝ァ!?/br> 李文斌吃驚地看著他。 賀林軒朝他笑笑,見他沒有動作便也不再問他,直接將人背了起來。 而后他看向同樣呆怔住的李文武,道:“阿兄,我這就帶他回去了。請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他語氣鄭重,表情認真。 李文武反應不及地點了點頭,賀林軒也朝他一頷首,便招呼著媒人與鄉(xiāng)親們,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往山上去了。 按照習俗,夫郎嫁人,娘家人不能相送更不能陪同。 這是一種形式上的分割,表示這個哥兒從此就是夫家的人。 第一次嫁人的時候,李文斌在媒人背上頻頻回頭,淚眼朦朧。這一次他卻是束手束腳,在男人寬厚結實的脊背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臟撲通撲通,幾乎要跳出胸口。 他都看到周圍人驚訝打量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但是背著他的男人好似感覺不到任何異樣,背著他的雙手結實有力,步伐有條不紊,沒有讓他受到任何顛簸。 一直到了獵戶家,被放下的時候,李文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腿軟。 賀林軒小心地扶住他,擔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曬著了。” 這里結婚不講究吉時,通常都是正午將夫郎接進門,然后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吃了午飯便各自散去了。 也沒有鬧洞房的那一套——或許其他高堂俱在親友滿堂的,愿意給新人們暖婚,但賀林軒顯然不具備這個條件。 李文斌抬眸看了他一眼,望進那雙透露關心的眼里,不知怎的心中一跳,受驚地避開了視線。 賀林軒見他手足無措,便只笑笑,伸手去牽他的手。 雙手交握,他才發(fā)現(xiàn)哥兒滿手都是冷汗。 賀林軒暗嘆一聲。 他連死而復生都經(jīng)歷了,迎娶一個陌生人進門尚且忐忑,對方為了兄長一家的存亡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的人,想必心里是非常害怕的。 這么想著,他對小妻子不由更多了幾分柔軟。 這孩子也才二十歲,承受這些實在難為他了。 進門后,在村中老人的主婚和鄉(xiāng)親們的見證下,開始行婚禮。 “一拜天地,五谷豐收大吉大利!” 在媒人拖長的聲音中,賀林軒扶著新夫郎朝門外跪下,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孝順長輩兒孫滿堂!” 原主父母雙亡,唯一的叔么在他入獄后也斷了聯(lián)系,這位高堂上的老人是賀林軒耗費了大心血才請來的村中年長的老者,總算全了禮數(shù)。 “夫妻對拜,舉案齊眉和和美美!” 三禮過后,媒人拿出小布袋,裝了一把稻穗谷殼,掛在了新夫郎的脖子上,開始說了一段吉利話。 他每說一句,鄉(xiāng)親們便叫一聲好,如此再三,才送新人入洞房。 第4章 原主是撿了別人的房子,這里原本住著一個老獵戶,曾對原主有恩。 老獵戶當初抱著讓原主給他養(yǎng)老送終的念頭,悉心教導過他,好讓他有一技傍身。 奈何原主入獄十年,老獵戶的尸骨還是賀家祠堂的族老安排的,連喪禮都不曾辦過。 老獵戶死后,這地方因常有野獸出沒就被村里人遺棄了。 原主出獄后無家可歸,便冒險上山,在這個曾經(jīng)給過他幾絲溫情的地方住了下來。 雖然賀林軒盡力整修,但看起來依然十分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