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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此濃情蜜意的愛稱,讓宮里多少后妃咬碎了牙根,又是另一回事了。單單就天天繞過鄧、馮二妃,直接問虞妃的意見,就已經讓二妃神態不那么自如了。不過這二妃好歹宮中浸yin多年,膝下皇子都已成年,也不是初入宮時的小女兒心態了,因而也不怎么讓人瞧得出神態異樣。 虞妃起身朝天子皇后福了一禮,一舉一動之間莫不是風情,在座大臣和新科進士莫不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眾人只聽虞妃嬌滴滴如春風入骨酥透了的聲音道,“臣妾胸無點墨,對文章無甚了解,只覺得長樂長公主這詩,有股子天家的貴氣,和牡丹的雍容華度恰是相當的,該擢為女子魁首才是。” 一邊的宮人忙把長樂長公主所作的詩送到天子跟前,天子慢慢摸著自己的胡須念道, “我自傾城無須夸,生來自在帝王家。 春來時節百芳艷,此花開盡更無花。” “哈哈哈,不錯,不愧是朕的女兒,擢為女子魁首。” 皇后帶著笑意道,“長樂這詩無甚文辭,倒是有些公主的氣派。” 馮妃在一旁笑道,“那可不?我們長樂都沒這公主的氣派,還能誰有?” 天子睇了馮妃一眼,面上不虞,馮妃卻依樣神態自若。 毛團在沈初腦海里瘋狂叫囂道,“天啦,這么簡單的一幕,上演了好幾出宮心計啊!” 沈初腦袋還暈乎乎的,看起來有點不太靈光的樣子,“怎么了?” 毛團:“嘖嘖,你沒看到啊?這皇帝帶出來的妃子,一個個的了不得啊。” 沈初:“虞妃?這不很自然嗎,能在后宮固寵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是表面看起來的那副嬌滴滴的模樣。長樂長公主乃皇后所出,虞妃提出這長樂長公主的詩做得最好,可不就討了皇后歡心。” “馮妃嘛,馮家都和太子聯姻了,自然先討好著皇后,其他公主什么的,踩一腳就踩一腳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毛團:“你不是喝醉了嗎?怎么感覺比平時還能說?敢情你醉著還比平日里更靈光呢?” 沈初在腦海里傲嬌地哼了一聲—— 天子又問道,“太子覺得這些詩作如何?” “回稟父皇,諸大臣新科進士都才學淵博,所作牡丹詩各有千秋,不過兒臣覺得沈狀元詩作最佳。” 一邊宮人又忙把沈初的詩作遞到天子跟前。 天子緩緩念道, “姹紫嫣紅無關情, 任他晴雨也從容。 若是三月來信時, 云夢天下亦太平。” “嗯,不錯,的確自是一派從容氣度。” 毛團:“咦?!這太子為何要選你的詩為最佳?明明他和王家、寧遠侯府都走得很近,看起來也不怎么待見你啊?” 沈初:“呃,看來今日在宮里的消息傳得很快嘛,連皇帝都把我當侄兒了,太后也把我當孫輩,再怎么說我也被皇帝親點為了狀元,太子怎么也得努力一把了。” 毛團:“咦~看來云王的面子真大啊,連太后和天子都是上趕著認親的。” “太子想把你拉到他的陣營里嗎?那可不行,你可是身負任務的男人,反派才是你的目標!” 沈初:“呵,放心,就算不完成任務,我也得顧著崽崽的小命呢。” 但是真的只是因為任務嗎?如果他都不站在李狄這一邊,還有誰會站在這個人身后?天子?太后?都不太可能,更別說視他如鯁在喉的太子和皇后了。 太子是天下人認定的儲君,是天下人認定的未來的天子,天子卻偏偏把李狄推上了一個令太子忌憚的位置上,一個身負胡人血統的皇子,即使流盡血汗,也得不到認同的皇子。始終孤單一人,站在與世界為敵的位置上,而這個世界,他為之付出了多少被世人所忽視的廝殺與努力。 沈初不禁有些心酸,他不想站在這人的對立面,與任務無關,與皇位無關,他只是不想讓這個人的身影看起來那么那么孤單。 天子又問道,“老五覺得呢?” 李狄俯首行禮道,“回父皇,兒臣與二皇兄所見略同,覺得狀元郎的詩作最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初總覺得李狄說出的“狀元郎”三字,似帶有微微繾綣之意,讓他臉頰耳朵不禁發紅。當然,他認為這是他喝多了酒的緣故。 毛團在他腦海里哼道,“哈哈,五皇子還需要問嗎,就算你的詩作成了一癱泥,他肯定也能閉著眼睛說你的詩最好。” 沈初:能閉嘴嗎你—— 天子大笑道:“哈哈哈,看來太子和老五都說狀元郎詩作最佳,那定是沒有問題的了,當擢狀元郎詩作第一。” 太子微低垂著眉,看不太清臉色。皇后坐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知道他又是不高興了。她自己生的兒,再了解不過,只因太子提出意見后,天子并沒有直接采納,反倒是在問了李狄后,才給沈初詩作定的第一。 偏偏天子又道,“朕這么多兒子中,就太子和老五最成器了。” 太子不禁捏緊了拳,滿座大臣也是各懷心思,就連在座諸皇子心里自也是不舒坦的。 皇后不動聲色地瞧了太子一眼,笑道,“陛下乃真龍天子,這皇子們自也是各個都出色的。” 沈初不禁在心里又為皇后拍案叫絕,“這溜須拍馬的功夫渾然天成啊!連帶著把許多人都夸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