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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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自私,世界上不會有比她更自私的mama了。 郁靈知道,時間越拖延她越離不開孩子。她靜悄悄地準備好了行李,沒有和任何人道別,第三天的凌晨四點,提著行李箱出門了。 衛思白在客廳里。沒有開燈,也沒有說話,只剩下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他知道是她。他應該是幸運的,選擇這個時候給郁靈寫后面出國需要注意的事項,見到了想要不辭而別的她。 她變了,他應該也變了。說不上哪里變了,但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我送你去機場吧。”他說。 郁靈應道,“好。” 天空像海底一樣的深藍,霧氣灰蒙蒙。衛思白和郁靈坐在車里,他們仿佛和這座城市的所有人一樣未完成蘇醒過來,安靜的、瞌睡的。盡管再一次面對離別,他們像約好了似的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 到了機場,衛思白送她過安檢,“進去吧,一路平安。” 郁靈咬著嘴唇,臉上肌 第1版紸^說網首頁:N┾②┾q┾q.℃┾0┾M(去掉┾即㈣網阯)rou不自覺動了下,她捏緊手指,輕點了下頭,“嗯。”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郁靈上了飛機。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忐忑,激動,興奮。出發前的不安和郁結消散了,才明白,她身后擁有的一切不是拖累,是依靠,是她心無旁騖打探這個世界的支撐。 機場里的行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一直人滿為患。郁靈已經離開很久,也沒再回復信息。衛思白知道她上飛機了,又在原地等了好久,才趕回家里,真正的工作還在后面。 豐鷹祥因為項目已經快一個月沒睡過好覺了,昨晚又通宵了,打算在工作室湊合一晚,剛睡下沒幾個小時,被一陣討厭的鈴聲吵醒了,他看一眼時間,“氣死了,氣死了,誰啊不帶鑰匙?現在才七點。” 豐鷹祥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開門先看到是衛思白,接著,看到他一手一邊的球形棉襖,他的哈欠半天沒打下去,“這不是我干孫女,干孫子嗎?” “怎么來了呀?”豐鷹祥立刻換了一副表情,勾起壞笑,伸出手要抱其中一個,“會說話了沒?” 衛思白把兩個孩子放下來,“郁青會說一點,郁白不怎么會。”他淡淡一笑,對小郁青說,“叫豐伯伯。” 郁青牽著弟弟的手,把頭抬到最高,揚起和她爸同款禮貌地微笑,奶里奶氣地喊道,“豐伯伯。” 豐鷹祥瞪了眼衛思白,“瞎教什么!”他半蹲下來,逗他們說,“叫哥哥。哥哥這里有糖,叫一聲給一顆。” 衛思白進了門,脫下大衣直接到客廳辦公桌,檢查他們項目的完成情況了。 兩個孩子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到地就自己找地方,乖乖地坐著,要么看書,要么拿著書柜旁的鉛筆滿地亂涂亂畫。說的就是郁白。 孩子剛出生時,豐鷹祥對衛思白同情了好一段時間,年紀輕輕就背了兩個拖油瓶,老婆還走了,他就更同情他了。 隨著孩子的長大,度過了一竅不通、需要人二十四小時照顧的年齡,豐鷹祥反倒覺得和這兩個小不點玩,比趕項目實在好玩多了。他隔三差五地就帶其中一個回家,多數是比較呆的衛白,不是傻笑就是畫畫、吃零食。 他想用個人魅力挑戰智商更高的,“郁青,書有什么好看的呀?我們來玩游戲好不好?” “不要,你老是作弊,”郁青轉過身子,用后腦勺對他,“你和弟弟玩。” “我……”挑戰失敗。 豐鷹祥只能轉向趴在地上畫畫的郁白,小小的手,拿筆的姿勢和他爹一模一樣。 豐鷹祥藏起了郁白的橡皮擦,誰知郁白半天沒用到,他想他可能橡皮擦是什么都不知道。豐鷹祥嘆了口氣,趁他不注意,將他的“抽象畫”抽走了。 郁白反應過來,嘴唇癟了,細細的眉毛彎成八字,一副即將放聲大哭的表情。豐鷹祥立刻把畫還給他,他又正常了,笑著繼續畫。豐鷹祥逗了他好幾回,屢試不爽。 一來二去,豐鷹祥把自己玩睡著了,醒來時郁青和郁白到臥室里睡了。 豐鷹祥撓撓頭,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看見衛思白在廚房煮飯,他說,“她啥時候回來啊?” 他們都知道“她”指的是誰。衛思白回他,“一到兩年吧。” “又一個“一到兩年”,到底有多少個“一到兩年”?”豐鷹祥拍了拍衛思白的肩膀,“我都可憐你。” “既然可憐我,”衛思白眼睛一瞥,“這頓飯你做?” “哎,”他裝傻充愣,問道,“你不怕她不回來了嗎?你想想,接受了那邊的思想,再碰到幾個高大威猛的藍眼睛,心一動,就扎根在那了,你怎么辦?”豐鷹祥只是開個玩笑,衛思白的表情忽地嚴肅起來,他當真了。 說道,“她不會的。”又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開心最重要。” 豐鷹祥合緊了嘴,聽話地給衛思白打下手。他家里的那邊,發生著同樣的話題。 高潔一邊化著妝一邊和郁靈視頻,“郁靈,你可真夠狠的。我白認識你那么久了。”這兩年來,她這么評價她不下十次。 “那你現在認識了。”郁靈說。她剛到美國不久,一切不怎么適應,時差沒倒過來,和國內的聯系也多了。她問高潔,“你要出去?” “嗯,去工作室,正好吃午飯,衛思白也在。” “噢……”聽到他的名字,郁靈頓了幾秒,又問,“那孩子也還好吧?” “嘿,就知道你會這么問,”高潔一副得逞的表情,“想知道自己問孩子的親爸去,我可不想搶了你們的私房話題。” “還能不能愉快的地當朋友了。”郁靈嘆了聲氣,“我會很快回來的,你幫我轉告他,他們。” “好啦,收到。” * 高潔和豐鷹祥是晚上九點離開工作室的。他們工作了四個小時,把兩個孩子喂飽,給他們洗澡,一起玩了了會才離開。 郁青不想回外婆家,衛思白沒辦法,只能依了她,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他躺在最外面,給他們例行讀書,有時用中文、有時用英文。一用英文,郁白就睡的特別快。 郁青也說睡了,衛思白就關掉了夜燈,“青青,晚安。” “晚安,爸爸。” 等他們都睡著,衛思白迎來了短暫的個人時間。第一件事就是到陽臺外給郁靈發信息,說說家里,說說孩子,幸運的會接到她的視頻電話。他今晚沒那么幸運。 【謝謝你,你也早點睡吧。】 他收到郁靈的回復,很公式化,很普通的回復。衛思白問: 【你在干什么?】 【在預習明天的課程,一周十節課,學業挺重的。】 【好吧,那你好好上課。我們這里一切安好。】衛思白發過去,痛恨自己說話也變得那么平淡。明明想說的都不是這些。他有些懊惱地回房間了。可不一會兒,手機又亮了。 【我會盡快完成所有課程,爭取一年內回家。】 他的心都快要蹦出來了,鼻子突然有些酸,冷靜下來,他急忙回復她。 【好,我相信你。】 郁靈關閉了對話框。她去看他的朋友圈,他每天會發幾張郁青郁白的照片,今天的畫面加入了個豐鷹祥,一笑起來就知道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當然也有他個人的自拍照,沒有一個人點贊,更沒有評論。他一定只發給她看了。 “無聊。”郁靈看穿了他的小把戲。退出來時,收到了衛思白的最后一條信息。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