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直播(9)
事發地點在建寧區的拆遷房中,徐立的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心里越發肯定,尸體應該是李文慶的,半小時后驅車打到出事地,楚晨等人均已到了。 “現在什么情況?”徐立開口問道。 “已經死了快一周了,尸體腐爛的有些離開,等回警局之后就能確定是不是李文慶了。”楚晨說道,徐立點了點頭,越過警戒線。 面前是一個淺坑,死者就蜷縮在坑中,法醫正在現場檢驗,“死因是脖子上的致命傷,只有這一道傷痕。兇器和死者一起被埋在這里。” “應該就是李文慶了,如果沒有猜錯,應該也是自殺。”舒怡說道。 “發現尸體的人呢?”徐立問道。 楚晨指了指一邊的一個流浪漢,“就是他。” 流浪漢左瞄右撇的,撓了撓脖子,“帶回去問問,看看會不會知道什么。”徐立說道。 徐立在現場繞了幾圈,“沒有監控,這里是一片拆遷地,近期就會動工了,那個流浪漢差不多在這里住了叁天,和死者死亡時間對不上。”楚晨說道。 法醫對尸體的查看已經差不多,徐立蹲在尸體邊上,看著從他身上爬來爬去的蛆蟲,還有腐爛的臉部,脖子上的傷疤猙獰不堪,“舒怡,你覺得是什么會讓李文慶選擇自殺?” 舒怡也蹲在尸體身邊,“絕望,一個人到絕望的時候才會自殺。” 現場的勘察工作結束,幾人也沒回家,直接去了警局,流浪漢也被一同帶了回去,審問室里,流浪漢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警察,我沒殺人啊。” “沒說你殺人。”舒怡冷冷的開口,流浪漢看著眼前的女人長得好看,整個眼睛都黏在了她的身上,楚晨皺著眉擋在舒怡面前,“你先出去,我和徐立來問。”舒怡點了點頭,離開了審訊室。 “姓名,年齡,身份證有么?”徐立開口。 “我叫梁賓,今年五十二?五十叁?不記得了,沒有身份證,我不需要那玩意。”梁賓開口。 “證件號碼呢?”楚晨問道。 “我哪記得,百八十年前的事了。”梁賓打著哈哈,楚晨笑了笑起身,伸手摁在他的肩膀處,“現在呢。”楚晨問道。 “哎呦呦呦,痛痛痛!我說我說!”之后就老實的報完了身份證號碼。 “戶籍地址。”徐立繼續問道。 “就在A市,西郊那里,梁家村。”梁賓繼續說道。 “怎么會成流浪漢的?”徐立繼續問道。 “好吃懶做唄,不想在村里混日子,想著出來混混,誰知道找的黑心廠,腿瘸了,沒人肯要,我就流浪了唄。”梁賓繼續說道。 “什么時候到拆遷地去的?” “就在叁天前,那時候我就知道那條死狗在那里了,但是沒那么臭,不知道今晚怎么會那么臭,就想把它挪了扔遠點,誰知道。”梁賓說著神色懊惱不已。 “那之前都是在那里,有沒有關注到什么不尋常的?你找到的拆遷地還有其他流浪漢么?”徐立繼續問道。 “之前也是在附近,沒什么不一樣的,我是最近才找到的,有沒有別人不清楚。”梁賓老實的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梁賓確實不是兇手,審問一番之后,打算等天亮了再讓人走,開門的時候,梁賓看到了舒怡站在門口,那雙眼睛像要黏上去一樣,楚晨關了門,“去查查梁賓,看看是不是什么在逃犯。”楚晨說道。 審問完梁賓,叁人前往法醫室,“身上有淤青,死前應該是遭受了暴力,但是致命傷是脖子上那道。直接割破大動脈,但是一刀下去不會直接死,也是等死。”嚴博明說道。 “腸胃里沒有食物,應該有幾天沒有進食進水。指甲里有發現一些棉絮一類的東西,類似于面包車坐墊上的東西。”嚴博明繼續說道。 “李文慶當時可能還沒死,在彌留之際手指刮了坐墊,才會有東西留在指甲中。”徐立說道。 嚴博明點了點頭,“而且兇器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紋,沒有檢測到其他人的指紋,從傷口的切面來看,是自殺。” “兇手等李文慶死了之后,將人拖上車,開著面包車帶去拆遷地埋尸,但是李文慶當時還有意識。”嚴博明說道。 “梁超在網站在留言想要李文慶償命,李文慶就真的償命了。陳清清在網站上留言想要一套TF,也真的收到了,兇手難道真的滿足所有人的愿望么?”楚晨說道。 “關著的那個流浪漢的信息是什么?”舒怡突然問道。 “梁賓,西郊梁家村的。”楚晨說道。 “梁艷他們老家也是在西郊梁家村。”舒怡說道。 “所以你懷疑,一開始兇手就是在預設給梁艷報仇?”徐立問道。 “陳清清留言的地址就是警局,之后李文慶就失蹤,父母直播自殺,你不覺得這一切,這中間的時間太短了。在我們察覺到的時候兇手就開始下手了。”舒怡說道。 “再去問下梁賓。”徐立說完就離開了法醫室,舒怡和楚晨緊跟其后。 中午的時候,許暖暖坐在椅子上慌神,“想什么呢?”李新雨突然問道。 “沒什么。” “看你這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今天食堂有口水雞,走走走。”李新雨說著就拉著許暖暖往食堂去。 “陶姐~~我要口水雞。”李新雨看著口水雞說道,“好的,馬上。” “我說你怎么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李新雨吃著口水雞問道。 “沒有呀.....”許暖暖扒著碗里的飯。 “我現在要去趟兒童醫院,我女兒,我女兒生病了.....經理,求求你了。”身后傳來陶姐哭求的聲音。 “你這個月請多少次假了?不是我不讓你去啊。”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對陶姐動手動腳,許暖暖和李新雨坐的近,見陶姐已經急的哭了起來,許暖暖忍不住說道,“陶姐家里出事了?” “是....是小孩子生病了。”陶姐說道。 “我下期的節目正好想做病房的小天使,等下就要去兒童醫院,陶姐跟我一起吧?”許暖暖笑著說道。 陶姐一下子激動,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謝謝,謝謝。”許暖暖和李新雨說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走的時候還跟經理說道,“陶姐是我借去配合工作的?可以么?” 男經理一下子就低頭哈腰“可以可以。” 中午兩人一起上了車,“謝謝你了,許主持。”陶姐抓著衣服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的陶姐,你叫我暖暖就可以了,我確實是打算去兒童醫院采訪的,想給護士們做個專訪,你女兒在家還是在醫院?要不要去接?”許暖暖問道。 “不用不用,已經在醫院了, 不知道什么情況呢。”陶姐擺著手說道,之后就再也沒有說話,許暖暖打量著身邊的女人,陶姐本命叫陶佳,不過是叁十出頭的年紀,有一個五歲的女兒,沒有丈夫,和母親住在一起,家庭條件不是很好。 陶佳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象,眼眶紅的不行,“不用擔心,很快就到醫院的。”許暖暖說道。陶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感激的對許暖暖點了點頭。 到了醫院的時候,許暖暖沒有下車,“你不下來么?”陶佳問道。 “你先去吧,我還有點事。”許暖暖說道,陶佳點了點頭就進了醫院,等找到女兒的時候,正在排隊等看診。 “媽,怎么回事?”陶佳摸了摸女兒的頭看著婦人問道。 “不知道什么情況就一下子上吐下瀉。”婦人抱著小孩一下下拍著,心疼不已。 兩人在醫院坐了一會兒,就去看診,“張開嘴看下。”男人輕聲說道,陶樂樂張開小嘴,小臉白的不行,“腹瀉厲害么?”男人問道。 “厲害厲害,拉了好幾次,還伴隨嘔吐。”老人說道。 “躺床上去看下。”男人說道。 陶樂樂乖乖的躺在床上,“肚子在咕嚕咕嚕叫哦。腸胃炎的可能比較大,去驗個血,再驗個大便。”陶佳拿了單子就帶著女兒去做檢查。 “暖暖,你怎么來了?”許暖暖突然出現在辦公室,幾人都震驚了一下,“哈哈,來給你們送溫暖啊,來來來,我點了月德樓的菜。” “哦,我們是沾了某人的光把。”周白打趣的說道。 “周白,吃你的飯吧,沒人覺得你多嘴。”陳清清說道。 “怎么想到點菜送來?”徐立看著眼前的菜問道。 “你昨天叁點就出去了,一晚上沒回來,肯定碰到案子了,到時候你又不好好吃飯,我干脆送過來啊。”許暖暖說道。 “不對啊, 這個點你應該要上班了吧?”周白吃著花椒雞問道。 “單位同事的女兒生病了,我把她送去兒童醫院,順便過來的。”許暖暖看了看表,“我先走了,我還要去醫院辦點事呢。”許暖暖說完便要離開。 “我送送你。” 許暖暖一下把人摁在椅子上,“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啊。”打完招呼就離開了警局,再趕去兒童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醫生看著陶樂樂的化驗單,“嗯,確實是腸胃炎,要掛水了。” “啊!!叔叔,能不能不掛水啊?”陶樂樂一雙大眼看著他問道。 “不行哦,掛水好的快,小朋友要堅強。”之后就開了藥,陶佳在大廳繳費的時候,正好碰到許暖暖,“孩子怎么樣?” “腸胃炎,要掛水。”陶佳說道。 許暖暖摸了下陶樂樂的頭,“怎么不開心呀?” “不想掛水。”陶樂樂憋著嘴說道。 “可是掛水好的快啊。”許暖暖繼續說道。 陶樂樂不說話,小嘴撅了起來,拿好藥之后,許暖暖陪著去了護士站,等著排隊掛水,很快就輪到了陶樂樂小朋友,“哇哇哇,哇哇哇!” “我還沒扎呢。”護士說道。 “真的么?”陶樂樂扭過頭看著針頭,一下子又哭了出來,這時候一雙大手撫上陶樂樂的眼睛,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護士已經扎好針。 “謝謝醫生。”陶佳說道,男人收回了手,點了點頭,“許主持?” 許暖暖對這著他點了點頭,“你怎么在這兒?” “我剛在大堂看到你的背影,想著會不會是你,跟過來一看果然是你。”秦醫生笑著說道。 許暖暖點了點頭,陶樂樂扎完針乖乖的坐在一邊,小鼻子一吸一吸的,“這孩子是你親戚?” “不是不是,我同事家的,我正好送過來。”許暖暖說道。 “那你來醫院是?” “是這樣的,上期醫護的節目反應很好,我想單獨做一期兒科護士的節目,所以過來踩踩點。”許暖暖說道。 秦醫生笑了笑,“那我們后面是可以經常見面了么?” 許暖暖楞了一下,秦醫生笑了笑,“有什么要幫忙的找我。” “好。”秦醫生走后,許暖暖就陪著陶佳看著孩子,順便看看這些護士和小朋友們斗智斗勇。 “太麻煩你了。”陶佳說道。 “沒事呀, 不麻煩的,我正好也要來醫院嘛。”許暖暖說道,陶佳的臉紅紅的,看著她感激的不行,許暖暖只好笑笑。 入夜,一個穿的破舊的女人走進了一家服裝店,“這套衣服拿給我試下。”一邊的服務員看著新做的美甲,“這套西裝3800,你買不起。”說著還吹了吹指甲。 女人也不生氣,笑了笑,“拿給我試試。” “哎呀,你煩不煩呀,都說你買不起了!試什么呀,我們還要賣給別人呢,走走走,臭的要死。”服務員一邊說一邊推著人。 服務員推搡期間,女人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你打我?”服務員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打的就是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好好看看這是什么!”女人一邊說著, 一邊打開自己身上的破布袋子,里面有一沓錢。 之后就拿了一迭出來,“現在夠不夠?” 服務員拿著錢,先到驗鈔機上驗了好幾遍,才笑著說,“夠夠夠,夠了!”女人買了衣服結了賬,順便還買了一雙高跟鞋。送走女人之后,服務員忍不住感慨,“現在有錢人都是這樣的了?” 當晚,一個穿著正式的女人在電視臺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因為腳下踩著一雙高跟鞋,走起路來扭扭捏捏的,時不時還撞到行人,撞到人之后還高傲的看著別人。 陶樂樂掛了一天水之后,臉色已經好了起來,第二天陶佳沒有跟著來醫院,許暖暖打飯的時候,陶佳勺了一大勺rou,許暖暖笑了笑,便端著盤子和李新雨找地方吃飯。 一點的時候,食堂的人已經走了大半,陶佳收拾了食堂,“程穎,你怎么現在才開,我看你是不想干了!你穿的什么東西?你以為你穿成這樣就是里面的記者了?”男人暴躁的聲音傳來。 陶佳扔下手里的抹布,走到了后廚,就見程穎穿的正式站在男人面前,“我是不干了,就是來辭職的。別指著我。”男人氣的不行,指著她的手指抖得不行,罵了幾句之后就走了。 “小穎,你不干了?”陶佳看著人問道。 程穎握了握她的手,“是啊,陶姐,我不干了。我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了,才不在這里受罪。” 陶佳看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面滿是傷痕,“是不是你老公又打你了,不行的話你就離婚回家吧,你這樣下去遲早被他打死。沒錢我給你買票” 程穎緊緊抓著她的手,“我沒有家,這個世界上我只有我自己,陶姐,我是真的要去過好日子了。今天來就是跟你告別的,謝謝你這一年照顧我。”程穎說著從身上拿了張卡,“這卡你拿著。” 陶佳拒絕,“不行,程穎,我知道你日子不好過,這錢你自己收著。”陶佳拒絕的厲害,程穎不再堅持,和陶佳聊了會兒便離開了。 “我兒子已經失蹤快一周了!你們怎么還沒找到啊!我不活了啊!”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哭著,門口的警衛去拉人,老太太就躺下,“別碰我,我有病,碰了我我就要死了, 都賴你們!”見這個老太太如此撒潑耍賴,眾人也是沒有辦法。 “什么事這么吵?”徐立問道。 “嗨,梁家那個又來了,他兒子這次一個禮拜沒見人,老太太又來警局鬧了唄。”周白說道。 徐立點了點頭,“清清,查的怎么樣?” 陳清清搖了搖頭,網站黑不進去,已經找了技術,等找到網站的創建人,事情應該就有一點眉目了。 徐立點了點頭,對于李文慶一家遇害已經過去了七天,但是遲遲沒有兇手的線索。埋尸的人也找不到,但是叁人又是自殺,徐立也是頭大,“兇手會不會報復完之后就收手了?”周白問道。 舒怡搖頭,“不會,李文慶只是個開始。” 這一說就被舒怡說中,晚上的時候,幾人又在視頻軟件刷到李文慶自殺的視頻,屏幕見了一堆血,軟件很快停止直播,但是事情仍是被傳的沸沸揚揚,徐立晚上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又沖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