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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何日共攜手在線閱讀 - 何日共攜手_分節閱讀_41

何日共攜手_分節閱讀_41

    “葉青陽又如何?你怕他,我可不怕!”勾魂輕蔑地笑道。

    “義父說此次行動完全由我負責。”

    “你——哼!”不過是仗著谷主的聲威罷了,這筆賬他一并記下了。

    韓硯沉裝作漫不經心地瞟了葉凌云一眼,繼續說道:“我看今日再打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傳令下去,馬上撤退。”

    勾魂重重地哼了一聲:“……遵命。麻煩少主讓開,讓屬下取回自己的兵器。”

    韓硯沉料他也不敢直接違命,便側身讓開。

    勾魂一抬手取回刺入葉凌云心間的長鉤,長鉤從胸口扯出,帶出一串長長的血珠,葉凌云身子搖晃了一下,被鉤子的出勢帶得向前栽倒。

    韓硯沉剛想扶住他,卻見勾魂拎起他的衣領扛在肩上當先離去,蘇祈容的長劍還插在他身上,隨著勾魂的動作不住顫動,他身上的衣服滿是暗紅,早已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葉凌云!

    那一刻的心慌無法形容,韓硯沉只覺得心臟猛然漏跳一拍,什么也來不及想,喚了眾人撤退便匆匆追去。

    直到遠遠地看到勾魂扛著葉凌云拐入描金谷的村口,他才稍稍安下心來。

    眼看著勾魂筆直向義父的府邸而去,韓硯沉忙提氣緊追幾步,終于在主廳門口攔住了勾魂。

    “有勞師伯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韓硯沉擋在門前,語氣是一貫的冰冷,眼角余光打量著一動不動伏在勾魂背上的葉凌云,心下浮上幾分焦躁。

    “不成。少主不是說這人是葉青陽的兒子么,自然應該交給谷主發落。”

    “義父事務繁雜,這種小事不需要驚擾他。”

    “若是小事,不如一刀殺了簡單干脆。”勾魂笑笑,將葉凌云摔到地上,拔出雙鉤作勢要殺他。

    那劍隨之又刺得更深了三分。

    葉凌云卻仍舊一動不動,連一聲也未發出,原來早已暈過去多時。

    “你!”韓硯沉明知勾魂只是做做樣子,卻仍舊差一點便忍不住出手。

    正僵持間,秋水等人已趕到,笑道:“既然少主對此人如此關心,還是交還給少主吧。——聽說這人也出席了當日的喜宴,說不定……少主還承過他什么情呢。”說完,秋水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韓硯沉看也不看他一眼,仍舊盯著勾魂道:“師伯,把他交給我發落。”

    勾魂待要再說,忽然門內傳來無那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站在門外做什么。”大門隨之打開。

    勾魂得意地笑笑,一腳將葉凌云踢進大廳。

    韓硯沉無奈,只得隨之而入。

    無那坐在高高的太師椅上環顧眾人,看到滿身是血昏迷不醒的葉凌云,問道:“這人是誰?為何帶來此處?”

    勾魂答道:“稟谷主,方才我們和正道小丑交了手,這人是葉青陽的獨生兒子葉凌云,被屬下生擒,谷主打算如何發落?”

    “哦?葉青陽的兒子?”無那居高臨下打量著葉凌云狼狽的樣子,得意道,“葉青陽的兒子居然也會落到在這個地步,勾魂,干得好!你想如何發落?”

    “屬下認為該將他剜心挖肺,尸體在谷口懸掛七天好好羞辱一下那些正道小丑!”

    “嗯——就這樣吧,你去準備,明日執行。方才勝負如何啊?”勾魂一擺手,示意勾魂先將葉凌云拖下去,免得臟了他的地。

    韓硯沉答道:“他們死傷半數,只剩下元笑幾個人,也受了重傷,不過我們也有傷亡。”

    “嗯,都下去休息吧,義父等著你打個漂亮的勝仗回來。”

    “是,硯沉告退了。”韓硯沉低頭行禮,正看見大廳中間葉凌云留下的那攤血跡,神情語氣雖與平時無異,心下卻更加焦躁了。

    “屬下告退。”秋水、流波、破云一一退下。

    韓硯沉剛剛走到門口,忽聽無那喚道:“硯沉。”

    “義父。”他回頭,卻看見無那不知何時已經走下太師椅,就站在他的身后。

    無那細細地端詳著他的臉,關切中帶著一點癡迷,眼神灼灼。

    像,又不像。

    若是,這表情再溫和生動一些,嘴角再帶幾分寧和淡然的笑意……

    陌白——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觸碰這張令他深深思念的如玉面容。

    就在剛要碰觸到的那一瞬間,韓硯沉向后退了一退,開口道,“義父,怎么了?”

    那冷冽清淡的聲音,不是他記憶中的溫雅和煦。

    他倉皇的收回手,道:“沒什么。你臉色有些蒼白,這幾日好好休息。”

    說完,再不看韓硯沉一眼,回身走到太師椅后,負手欣賞起墻上的字畫。

    待到韓硯沉的腳步聲遠去,他催動內力將廳門緊合,旋動太師椅一側的把手,那幅字畫緩緩地卷起升了上去,露出一個神龕,供著一個白玉制的牌位,上書“沈陌白”三個大字。

    方才他終于失控了。

    這些年來,隨著韓硯沉一日日地長大,一日日地越來越像那人,他的妄念便越來越深,想要試一試觸碰這張面容的感覺是怎樣。

    當年他對那人敬若天人,不要說觸碰,連想一想都覺得褻瀆,有時候挨得近了,感受到那人柔柔的氣息吹拂在身邊,便已心滿意足陶陶欲醉。

    連他也不知道這妄念是何時悄悄潛伏滋長,待察覺到已經為時太晚。

    就算碰觸到了,又如何呢?

    他終究不過是那人的兒子,自己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