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好。”韓驟把胳膊伸給女職員。女職員聽了一會兒后，又把電話遞了回來，眼睛里微微露出幾分不可思議：“今先生說您可以把東西送進去。”

    “謝了啊！”韓驟對女職員點點頭，把電話放肩膀夾著，彎腰抬起花盆就往今墅安辦公室去，一邊不停說：“我在對面看見你這里搬家，就去買了個喬遷禮物……啊不破費不破費，你看看你，這么見外干什么……”

    韓驟在女職員跟上來之前疾走幾步，小聲對著電話里說：“叫賤內(nèi)，別叫見外！”

    今墅安到新辦公室已經(jīng)是下午了，接待韓驟的女職員站在他辦公桌前，看了眼地上的花盆，略微尷尬地將一本薄薄的迷你手抄冊子遞給今墅安：“韓老師送花盆的時候，托我一起轉(zhuǎn)交給您。”

    今墅安接過冊子的剎那就笑了，他抬手對職員說：“謝了，去忙吧。”

    其實韓驟送的花盆品位還可以，是一個極簡玻璃花盆，玻璃有將近一寸多厚，整體都是透明的，邊緣有些隨意，很像一個巨型冰塊，從外面能清晰看到里頭的泥土，花盆外表有一些淺淡的波紋，屬于比較百搭的風格。

    雷人的是，這個花盆里并沒有花草，它只裝了滿滿一盆土，花盆兩邊各插了根木簽字，簽子中間像拉橫幅一樣拉了張?zhí)貏e刺眼的大紅紙，紙上寫著“金層莫挑云尖，驟雨遙打窗簾”一行大字。

    今墅安站在那看了會兒，把紅紙拆下來小心疊好，與韓驟送來的手抄本《蔬菜的種植技術(shù)——哥哥，猜我給你種了啥？》一塊夾進了厚本子里。

    寫生那天早上兩人一塊去的畫室，去的時候各班老師已經(jīng)在清點人數(shù)檢查裝備了，他們基本都認識今墅安，看見人來了紛紛打招呼。

    “今哥是去溜達，還是也是寫生？”陸冶給今墅安遞了只煙。

    “早上嗓子不舒服，陸老師也別抽了吧，清早抽煙對身體不好。”今墅安擺擺手，這里雖然在畫室門口，但周圍全是學生，不過他不好下陸冶面子，便只說嗓子不舒服，委婉提醒他。他說：“我去溜達兩天，當采風吧。”

    陸冶點點頭，直接把煙叼嘴里了，剛要打火就被不知打哪冒出來的林林拍了一把，低聲說：“別抽了，過路人看著咱呢，都是學生，影響不好。”

    陸冶頓了下，瞟了眼今墅安，僵硬地勾了下嘴角，把煙放煙盒里，掉頭走了。

    “今哥你待全程嗎？”林林沒注意到陸冶的表情，五月份的清早尚有幾分涼氣，她穿得不多，把手縮進袖子里握在一塊磋磨。

    今墅安搖頭，“三天，大后天清早回來。”

    “昂。”林林還要說話，背后忽然一暖，偏頭便見陸冶正拿著件外套往她身上披。

    她甜滋滋沖他笑了笑，自己拉著外套兩邊往一塊攏，回頭又與今墅安說：“我看你坐驟哥的車來的，他去接的你嗎？”

    今墅安搖頭，林林便也沒再多問，韓驟在前面拿著喇叭大聲講話，學生在組織下，陸續(xù)開始上車，將近三百號人，浩浩蕩蕩占滿八個大客。

    教師都是隨班分配，今墅安看見行進的人群中，一直怯怯著不怎么敢靠近的小王老師，遙遙地沖他比了個大拇指，用口型說：“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