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流]驚悚之書_分節(jié)閱讀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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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多西亞伯爵看著楚陽冰,目光熾熱如火舌般舔過楚陽冰的身體。 那種感覺,楚陽冰很難形容。如果真的要講,大概就像是燃燒的冰湖。 將火油傾倒入冰冷的湖水中,火油不與冰水相融,它會浮于水的表面隨水流動,充斥整個湖面。此時只需拋出一根火柴,就可以點(diǎn)燃整個湖泊。騰起的火焰甚至可以隨水流動燃燒,而沸騰的表象之下是暗流涌動的冷水。 楚陽冰覺得自己就是那根被拋出的火柴,卡帕多西亞伯爵的雙眼就是被點(diǎn)燃的冰湖。 卡帕多西亞將那束玫瑰獻(xiàn)予楚陽冰,他說:“以玫瑰的名義,今夜我將與你共度。” 楚陽冰接過那束玫瑰,單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被卡帕多西亞伯爵托起,隨著他的動作站起身,在他的引導(dǎo)下一步步離開主宴會場。 楚陽冰不知道其他人在被邀請時的感受是什么樣的,反正他的心跳越來越快,血液快速流動,因?yàn)榭謶郑麄€身體都處于應(yīng)激狀態(tài)。 無論之前說的多好聽,見識過什么,當(dāng)事情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你不可能不恐懼。 卡帕多西亞伯爵牽著他的手很冰,楚陽冰握著他的手如同摸著尸體,卡帕多西亞也確實(shí)算是尸體。 他的心臟早已不再跳動,他的身體早已不再溫暖,他的呼吸早已停止,從無法計(jì)數(shù)的年歲之前,他就已經(jīng)舍棄陽光,于黑夜中得到另一種意義上的永生。 楚陽冰跟在卡帕多西亞伯爵半步之后,側(cè)頭看著他的背影。 他們走過漫長迤邐的走廊,踏過旋轉(zhuǎn)盛放的樓梯,一路來到卡帕多西亞伯爵的房間。卡帕多西亞伯爵帶著楚陽冰推門而入,更宏大而華麗的空間展示在楚陽冰面前。卡帕多西亞的房間中只有墻壁上被雕刻成少女玉手的燭臺承托著瑩瑩燭火,那點(diǎn)燭火在更大的、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是那么薄弱而可憐。 因?yàn)楣饩€太暗,楚陽冰完全看不清房間的全貌。 房間一側(cè)擺放著一把單人高背椅,不過那把與其稱之為椅子,不如說是卡帕多西亞伯爵的王座。 卡帕多西亞伯爵松開楚陽冰走過去坐下,然后伸出手對楚陽冰說:“過來,愛麗絲。” 楚陽冰心猛地一跳,試探著走到卡帕多西亞伯爵的面前。 “來,到我身邊來。” 楚陽冰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動作跪坐到他腳邊。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的花嫁禮裙,純白的裙擺攤開在猩紅的天鵝絨地毯上,他像一只潔白柔軟的鶴落于血泊中。 卡帕多西亞伯爵的手搭在他頭上,順著柔軟的發(fā)絲滑到他臉上。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邀請貴女來到我的城堡?又為何看著瑪麗用你們的血保住自己的青春?” 楚陽冰仰頭看向他,偌大空曠的房間內(nèi),卡帕多西亞伯爵的面容混沌不清。 卡帕多西亞伯爵撫在楚陽冰臉上的手指輕輕滑動,冷玉一樣的指尖觸摸著楚陽冰柔軟的肌膚。 “多么漫長而孤獨(dú)的夜,多么無聊而可笑的故事。” 黑暗中,卡帕多西亞伯爵眼中輕浮狂熱的情愫盡皆退去,一點(diǎn)猩紅的光乍然顯露。他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卸下所有的偽裝,露出屬于吸血鬼伯爵的冷峻。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彬彬有禮的紳士,一切的一切都是獵食者獨(dú)具欺騙性的偽裝。 在一片混沌中,卡帕多西亞掐住楚陽冰的下巴,強(qiáng)迫楚陽冰抬頭看向自己。 “你、我……誰不是按部就班?誰不是傀儡?誰不是任人安排呢?” 楚陽冰看向他,有些不理解他的話。 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 看著楚陽冰震驚疑惑的臉,卡帕多西亞卻忽然狂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癲狂的笑聲回蕩在這房間中,楚陽冰卻從中聽出了一種莫名的悲傷。 笑夠了,卡帕多西亞伯爵裂開他鮮艷的唇,露出里面森白的獠牙,他用詠嘆一樣的語調(diào)說:“我是傷口,又是刀鋒;我是死囚,又是屠夫。” 楚陽冰整個人忽然被莫大的恐懼攥住,怎么會?卡帕多西亞伯爵怎么會知道《驚悚之書》上到底寫了些什么?卡帕多西亞伯爵到底知道什么?不,或者說,他到底知道多少? 自到城堡來關(guān)于卡帕多西亞伯爵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回放,他踩著鐘聲與燭火在夜晚姍姍來遲,他端坐于一側(cè)冷眼旁觀,他只是在需要他時做出邀請,在邀請結(jié)束后放任‘貴女’踏入瑪麗的血腥陷阱。 他看了一幕幕好戲,可他諷刺的是他自己也是戲中人。 卡帕多西亞伯爵掐在楚陽冰臉上的手忽然用力,楚陽冰被迫挺直脊背、伸長脖頸。 卡帕多西伯爵俯身,森白尖銳的獠牙頂在楚陽冰脖頸的動脈上,要害被利器頂住的恐懼席卷了楚陽冰的內(nèi)心。他開始控制不住的發(fā)抖,皮膚上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挺直的背脊幾乎用力到快斷掉。 卡帕多西亞伯爵卻沒有立刻動作,而是輕柔地問:“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