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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圣母文中女配在線閱讀 - 第126節

第126節

    瞧著楚婉瀅來了,百里聶抬頭,對著楚婉瀅笑笑,隨即繼續吹奏排簫。

    一曲小調,由著百里聶唇間氣息吹拂,如此在耳邊揚起。

    好似將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月下撩過了你的心尖,使得心尖癢癢的。

    有那么一瞬間,楚婉瀅也似微微恍惚,微微一怔。

    音律之美,乃是人類生來就會感受的,甚至會因此生出感情上的觸動共鳴,乃至于熱淚盈眶。

    不過但凡修士,神魂要比許多普通人要堅毅許多,故而也很難再被音樂打動。

    楚婉瀅既開心識,本來神魂更是強,饒是如此,方才也有片刻的恍惚。

    當年六梵天主聰明絕倫,并且還是手工小達人,總共制作了七件法器。百里聶去陰山魔族做臥底時候,那也是不知曉客氣,七件法器統統都要。

    之后伴隨百里聶世間再現,這些法器也陸陸續續現身,其中混沌球、無華弓、cao縱傀儡之偶已然被毀去。剩下的須彌花、等價尺,還在楚婉瀅法寶囊中。

    這枚無念簫,便是出現在楚婉瀅面前的第六件法器。

    百里聶之前既來過魁都,瞧過魁都夜燈會,那時便將這枚無念蕭藏于魁都之中。

    典籍之中,對無念蕭的記載甚少。當年六梵天主作妖,很少使出這件法器。

    楚婉瀅翻遍典籍,也不過是寥寥幾字,只說此件法器音色甚美,吹奏十分似能影響修士神魂。

    方才楚婉瀅,也是感受到了一番。

    只不過此等用處,似乎也頗為普通,缺乏獨特性。能以音律影響修士神魂的法器雖是不多,可也是有一些。六梵天主是個極具創造力的大魔頭,制作法器雖不算頂級厲害,卻也是各具特色。

    再者一旦修士聚氣生花,踏入半仙之境,這些輔助攻擊的法器,用處也是沒多大了。

    一曲小調吹完,百里聶沖著楚婉瀅微微一笑。

    他帕子沾了酒,將吹過的排簫細細的擦拭了一遍,才奉還給楚婉瀅。

    “這世間每個人的神魂,仿佛便是不同的音樂,有著屬于自己的韻律。故而,也會自然而然,對法器吹出音律生出抵抗。說到底,以外在音律控制神魂,總沒多少用處的。就算是普通修士,也不過微微恍惚。更不必提,踏入半仙之境的修士。”

    百里聶還是個理論家,善于研究。

    楚婉瀅看著這個大理論家,心里總覺得有點別扭,輕輕一挑眉頭:“這么說來,你也是瞧不出這無念簫有什么很特別的用處?”

    百里聶流露出十分抱歉的樣子。

    楚婉瀅卻并不怎么相信,也許百里聶早便知曉了,卻將什么都藏在心里面。

    楚婉瀅微微沉吟:“其實我倒是發覺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百里聶輕輕側身,洗耳恭聽。

    楚婉瀅這樣子盯著他:“每次出現六梵天主的法器,你都有什么大計劃,要搞出什么事情。”

    百里聶瞅瞅楚婉瀅,對著楚婉瀅微微一笑:“你也可以不帶我去呀。”

    海風輕輕吹拂,那風輕輕吹拂過百里聶衣衫,使得他不覺瞇起了眼珠子,讓他不自禁顯露了幾分享受。

    他如今全身修為被封,亦只能蹭楚婉瀅的法器。可饒是如此,也是阻礙不了百里聶的好心情。

    很久很久以前,他御劍而行,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九州之地,他是最風流瀟灑的劍修,性子縱然隨意任性,卻也是有著輕狂的資本。

    那時候,他已然是喜怒不定,時甜時狗。

    等百里聶被押入魁都,他雖總是面上帶笑,可心情已然十分惡劣。

    陽光輕輕撒在他的身上,他面前的女修銀絲挽起,身姿婀娜,好似一朵艷麗又凌厲的花兒。

    楚婉瀅掃過了碧藍色的海水,驀然心臟微微一跳,一股子奇異的不安頓時浮上了楚婉瀅的心頭。

    那種感覺,讓楚婉瀅隱隱覺得熟悉。

    一股子奇異的痛楚,驀然涌上了楚婉瀅的腦海。

    那是浮起在夢中的記憶,對方白發雪瞳,宛如一把最鋒利的劍,就如此刺向了自己心口。

    那股子尖銳的,難受的痛楚,甚至涉及神魂。

    她不覺汗水津津,一時口干舌燥。

    第一版的楚婉瀅,就是這樣子殞身。那般痛楚,重創了第一任楚婉瀅的神魂,也毀去了寧子虛加諸其身的算計。

    如今的她,既開心識,神魂敏銳之極。

    驀然,百里聶從背后這樣子摟住了她,低低說道:“楚靈主,可要小心了——”

    旋即百里聶往后一仰,順帶扯著楚婉瀅往后倒去。

    這使得楚婉瀅臉朝上,驀然瞳孔一顫。

    此刻他們這些北離島修士已然御器飛于半空中,然而有人居然在更高之處。

    此刻那人化作彗星一樣,身似流光,如此從極高之處掠來,直刺楚婉瀅!

    詭異則是,在場北離島修士縱開耳識,竟并未察覺什么異樣。反倒修為最弱的楚婉瀅,感受到神魂壓迫。

    來客白衣白瞳白發,竟是那位千年前便刺殺楚婉瀅的雪衣劍修。也因如此,楚婉瀅方才生出那種極熟悉的恐懼感。

    及百里聶忽而這么saocao作,這些魁都弟子方才察覺到異狀。他們一個個神色大變,紛紛祭出了兵器。

    當初這雪衣劍修于玄府刺殺司無意,雖不過是半仙之境,可身法十分詭異,竟然險些未曾將他攔住。若不是希光施展出天狂之劍,只怕此人已然順利完成刺殺,揚長而去。就如,他千年前刺殺楚婉瀅一樣。

    如今這個刺客仿佛是跟要跟楚婉瀅杠上了一樣,似非要將楚婉瀅徹底除之,否則也是不肯干休。

    那時,此人被俘之后,便暫壓玄府之中,本有魁都弟子看守。

    本來楚婉瀅捉摸著將他押回魁都,瞧瞧這其中有沒有什么貓膩。沒想到之后,金地脈爆發,生出許多事端。待魁都生出余暇,沒想到那刺客居然殺死幾名魁都弟子,就這樣子跑了個沒影兒。

    此事楚婉瀅也疑是否寧子虛玩的小把戲,可惜也是沒什么證據。

    沒想到這雪衣劍修居然是不依不饒,仿佛跟楚婉瀅杠上了,非要殺了楚婉瀅才罷休。

    又或者此人幕后cao縱之人,非要楚婉瀅死不可。

    北離島弟子內心驚駭,紛紛上前護主。

    然而那宛如鬼魅一般流質劍影又如霧氣般流淌而出,寒氣森森,詭譎陰暗,又暗含血腥殺伐。

    那些結丹修士稍稍觸及,一人手背盡碎,半片身軀盡染血污。另一人小腹裂開一個大洞,險些身軀撕裂。

    而這還是因為對方目標并非他們,因而不肯浪費太多力氣。

    蘇蘇感應到這般兇狠邪氣,亦再也顧不得許多,瘋狂輸出。

    那發釵迅速化為晶劍,瞬間萬千劍影掠出,由此護主。

    此等絕世身邊,此刻輸出得千萬道幻劍,宛如一個小型劍陣,兇殘無比向對手戳去。

    換做尋常修士,縱然結丹,只怕也是會被這萬千劍意生生攪碎。

    縱然是半仙之境的修士,也定會顧及幾分。

    那雪衣劍修此刻離楚婉瀅不過五丈,這種距離,對于修士而言,并不算遠。

    他兇悍之極,竟無意避讓。那些劍氣嗖嗖擦過,破了他護身的真氣,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小傷口。他身體體質似十分特殊,也自然而然,一點點的傷口痊愈。

    饒是如此,對方仍又前進了幾步。

    蘇蘇劍這只驕傲的瑪麗蘇劍顯然也踢到了鐵板,頓時也是化攻為守,所有劍氣化為一個圓球,籠罩于楚婉瀅周圍一丈空間。

    雪衣劍修面色漠然,手中運勁,和蘇蘇劍硬杠。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電光火石間,便已然發生。

    楚婉瀅這才回過神來,厲聲對北離島弟子吩咐:“你們速速離去,竭力求援,不要留在此處。”

    這些弟子固然優秀,可結丹修為,在真正大修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片刻之間,已有兩名弟子重傷,楚婉瀅也不想他們做無謂犧牲。

    眼見魁都弟子尚有遲疑,楚婉瀅厲聲:“快走,快尋人救我。”

    這些北離島弟子方才攜帶受傷同伴,含淚化光離去。

    這些弟子一邊訊冊傳訊,只不過魁都大修許多已然去了大梵音寺,也不知能否來得及。

    此刻那雪衣劍修劍光暴漲,竟又再進幾尺,似要突破蘇蘇劍的防御。

    只不過,他劍鋒終究停阻下來,再難寸進。

    蘇蘇劍又縮水了一圈,集中力量防御,勢必戰斗到底。

    楚婉瀅已然瞧清楚他的劍,那把劍寒似銀霜,也是霜雪之色。她的額頭似能感應那把刺客之劍蘊含的殺伐之意。這樣子涼絲絲的劍意,使得楚婉瀅額頭下意識滲透出了冷汗。

    百里聶也不知曉什么時候松開手臂的,他已然順勢掏了楚婉瀅的法寶囊,取出了那無念簫。

    淺淺的翠衣,仿佛要順著百里聶的手指,染上了百里聶的肌膚。

    他也不是第一次掏楚婉瀅的法寶囊了,一向也沒有客氣過。

    百里聶給楚婉瀅解釋:“無念二字,在佛經之中固然有遍閱諸法,心不染塵之意。但也可以指這種,精神被遏,全無自己神識意識的修士。咱們普通修士,神識對外物引起的波動自然十分抗拒。可他的腦海,此刻也不過是一片死水,并沒有自己思維,只有cao縱他的人意識相加罷了。簡而言之,這無念簫,本來便不是用在正常修士的身上。”

    楚婉瀅溫聲:“謝謝解釋,我真的懂了。”

    百里聶故意絮絮叨叨廢話,本來也是想要看楚婉瀅流露出著急樣子,臉蛋上流露出惱恨。

    此刻他并沒有在楚婉瀅臉上看到,微微有點兒失望。

    他心里低低笑了一聲,輕輕將無念簫湊到了嘴邊。

    幽幽的排簫聲就這樣子響起,眼前男子如冰雪般面頰漸漸也是生出變化。

    雪衣劍修艱澀開口:“楚婉瀅,楚,婉瀅——”

    這個名字,顯然是屬于他的目標,他反復念叨,似別具意義。

    此刻他手指輕輕顫抖,似竭力控制,終于還是忍不住惡狠狠的按住了自己額頭。

    如此可見,百里聶的理論亦是非常有用。

    百里聶似哈的笑了一聲,繼續吹奏排簫,還是那一曲小調,明明幽幽悅耳,卻也是令那雪衣劍修面色十分的痛楚。

    對方手指瘋狂按住,低低嘶吼一聲,手指反反復復將劍握緊又松開。

    驀然,他口一張,哇的嘔出了一口鮮血。

    雪衣劍修的手指,終于還是松開了劍。

    漫天的霜寒劍氣,就此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