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楚凌霜雖是女主舔狗,不過事母至孝,乃至于曾傷了女主的心,使得他人氣遠不如其他男配。 巴住這條大腿總沒什么壞處。 楚總眼底添了些淚水花兒,想著要不要撲過去抱著親娘哭一場。 無恥是無恥一點,可節cao什么的能吃嗎?好好活著不好么,不香么? 楚婉瀅沒誠意的猶豫一二后,就已然決意做寧清荷的孝順女兒。 她略做思忖,倒也沒有惡狗撲食般撲向溫暖的母親懷抱。 自己穿的是仙俠文,不是過時的瓊瑤狗血劇,還是要收著點演。 楚婉瀅臉上神色既震驚,又急切,一雙眼眶也不自禁紅了。 一聲蘊含思念與動情的母親已然到了舌尖,險險就要叫出來。 她那個“娘”似回過神來,咚的一下,跪在了楚婉瀅面前,使得楚婉瀅險些咬了自己舌頭。 怎,怎么,你們這個世界的風俗,還當真與眾不同。 那個看上去大她個十多歲的中年美婦,此刻一臉孺慕之色,執禮甚恭:“楚家晚輩楚輕云,見過老祖。” 說罷,她還像楚婉瀅過年給先人上墳時候一樣,咚咚給楚婉瀅磕了兩個響頭。 仙俠文,這是一本仙俠文!楚婉瀅只能慶幸方才自己收著點演,那一聲媽沒來得及叫出口。 她暗中擦把汗。 楚輕云介紹自己:“我乃楚家第十四代孫,跟老祖隔了三代。” 楚婉瀅:嗯,四世同堂,祖孫重逢,真是感人之極!感人之極。 玄都,某某人寬大桌上,一枚小小的羅盤指針,忽而輕輕一顫,不覺已然有了異動。 那一下輕輕的顫動,極之輕微,卻惹得一片青羽似的眉毛輕輕一挑。 桌面平滑如鏡,輕輕映襯著這位玄都仙首容貌。 男子發絲整整齊齊的梳起,以玉冠束住,將墨色的發絲打理得整整齊齊。 那是一張俊美溫和,極容易給人好感的溫雅面容。一雙眸子漆黑,散發宛如玉石般潤澤。 玄都男神,溫雅可親,果真名不虛傳。 寧子虛是個極善于打理自己的人,他注意細節,活得精致。而他這份細心,也不單單體現于穿戴上。寧子虛工于心計,對自己平素說話舉止,無不精心雕琢,刻意算計。故而寧子虛這位玄都仙首,方才能名聲頗佳,人人皆覺可親。 此刻,他眼見桌上羅盤輕顫,明明茲事體大,可他也不過是輕輕一揚唇角,微微一笑。 一道婀娜身影掠入房中,赫然正是他的心腹神侍李玉英。 李玉英身段兒婀娜修長,舉止精明干練,侍奉寧子虛百年,一直對寧子虛崇拜有加。 仙首如此風度翩翩,宛如一輪和煦的暖陽,誰見不為之心折? 一縷情絲,也不覺在李玉英內心之中悄悄綻放。乃至于,她聽聞楚婉瀅蘇醒,心底竟不覺為之失落。 不過楚婉瀅身份高貴,且對仙首情深意重,以死相護。結于微識,少年夫妻,又如斯情重,當真是無可挑剔。人家是神仙眷侶,哪容妖怪說三道四。 李玉英是卑微的親媽粉心態,心里雖酸了酸,也覺得楚婉瀅配得上自家仙首。 再者東海公主王者歸來,也讓那些不要臉的狐媚子打破幻想,知曉輕重。 楚玉薇初上玄都時,李玉英本來覺得這丫頭還不錯,覺得楚玉薇既淳樸,又上進。她那時,亦是對李玉英真心教導,讓楚玉薇身為仙侍,好生輔佐仙首處理仙門事務。 可惜這丫頭心思卻不安分,關注重點不在工作上,倒經常瞧著仙首紅著臉。乃至于仙首似也被撩得微微動心,隱隱有些曖昧之意。 李玉英自然難以容忍,在她看來,寧子虛一切都是完美的。他的容貌、風度、能力、人品,皆無可挑剔。乃至于寧子虛的人生經歷,包括他的愛情,都是一個極為美好的故事。這一切的一切,讓世上的人為之津津樂道,向往不已。 楚婉瀅多年未醒,寧子虛一時迷惑,也是可以理解的。李玉英心里更原諒了他! 不過對于楚玉薇,她就沒那般寬容了。楚婉瀅是楚玉薇先祖,楚玉薇居然膽敢覬覦先祖夫婿,真是恬不知恥。她還令人去東海查過,才知曉楚玉薇當年在無妄城,早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這等貨色,給自家仙尊提鞋也不配,李玉英自然也要敲打她。李玉英既然心生不滿,敲打的話也自是沒多好聽。 好在楚玉薇尚且知羞,知曉離去。李玉英也見好就收,不必將種種后續手段使出來。 楚玉薇走后,玄都一切如常,仙首也并沒有怎么樣。 李玉英本來有些忐忑,仔細觀察之下,漸漸也放下心。 寧子虛不過一時糊涂,被年輕鮮潤的嬌花蠱惑了心神,其實并沒有當真將楚玉薇這樣子的小丫頭放心上。日子一久,只怕寧子虛也記不得楚玉薇是誰了。 李玉英還順手補刀,金劍傳訊,讓寧清荷知曉自家族人撬女兒墻角。 不過寧清荷也奇怪,只將楚玉薇從身側逐走,也沒如何,倒讓李玉英悵然若失了一把。 如此過了幾月,寧子虛忘沒忘她不知道,李玉英自己倒不大記得楚玉薇了。 此刻她輕輕欠身:“回仙首,我今日已然去瞧過那魔頭,他仍然被關在寒冰之獄之中,層層封印無損,是斷斷不能逃出來的。” 那個孽障,李玉英只想一想,就難以言喻的恐懼和厭憎。 道魔大戰之后,千載光陰幽幽,此人正是這千年間最大的魔頭。 這個大反派,乃是無數人的噩夢,是絕不能容他脫身的。 今日寧子虛對她言語,說他夜來有夢,夢中有惑,似是預兆此人脫身,為禍世間。故而寧子虛這個仙首,遂派自己心腹仙婢,前去查探。 幸喜一切封印完整,那魔頭若要逃出,除非當真有通天徹地之能。 寧子虛輕輕點頭,他溫言安撫:“也不必對他心生無上懼意,直呼其名又何妨?百里聶為禍世間,妄圖顛覆正道。可他終究也不過永囚于寒冰之獄中。我等玄府弟子,也不必懼提其名,乃至于生出虛妄畏懼,諸般心魔。” 李玉英聽到百里聶三字時候,不覺生出微妙不適。 不過在寧子虛溫暖融融的言語間,李玉英一顆繃緊的心也是緩緩疏解。 男神在此,邪魔何懼? 此刻寧子虛已然走至李玉英的身邊,他一身潔凈,身似染清冽的梅花香。 李玉英鼻端嗅著,一顆心砰砰一跳。 寧子虛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能因而大意,小瞧于他。” 寧子虛渾身上下,無不精致,若說有什么不協之處,便是他一雙手了。 他全身上下修飾精致,無可挑剔,唯獨一雙手卻也是出奇得蒼白,竟無半點血色。 那一雙手也是出奇的冰涼,常年如此,四季不改。這么一雙冷冰冰涼絲絲的手,和他如暖陽般的溫煦笑容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所以寧子虛也甚少用這一雙手,去觸碰別人。 可如今,他兩根涼絲絲的手指已然按住了李玉英的后背。觸及瞬間,一股涼絲絲的冰涼酥意傳上李玉英的背脊,使其大驚! 李玉英還沒反應過來,這兩根手指頭已然沒入了李玉英背脊之中,將她脊椎摳住一截,由此一翻。 “你瞧,你一不小心,就為他所趁,被他算計,種入魔氣白白丟了性命。” 寧子虛順手甩鍋,并且已然找到接鍋的,一氣呵成干的那叫輕車駕熟。 李玉英劇痛之中,寧子虛這個仙門之首居然由指尖催入魔氣,直透入心,使得李玉英心臟頓碎。 痛楚、不解、困惑,種種情緒也不覺凝結于李玉英臉上。 寧子虛緩緩解釋:“你服侍我還算用心,可真不該和玉薇說那些話,惹得她,居然離開我。” 然而此刻李玉英生機已絕,不過一具尸首罷了,自然也聽不見仙首姍姍來遲的解釋。 她死不瞑目,身子搖搖欲墜落下。而寧子虛則掏出了手帕,仔仔細細的擦去了手指上血跡。他素來是有潔癖的,此刻心里面也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子的厭惡。寧子虛費力摩擦幾下,要將指尖兒擦得一塵不染,干干凈凈,竟將指尖擦得微微發紅。 “玉薇,你逃不掉。”他似有輕輕的嘆息。 寧子虛一雙眸子寒浸浸的,透出了如水涼意。 他唇角勾起了一絲笑容。 第005章 此刻楚婉瀅人在香車之中,如墜云端。當然她若拉開了馬車車簾,便能看到朵朵白云從眼前飄過。跟她從前坐飛機不一樣,她也不必隔著擋風玻璃。 嗯,現在她在高海拔低氣壓環境下飛行,看似怯弱弱的身軀卻也是沒有半點不適。 聽花眠提及,這個世界修士伴隨修為精進,皆會開五識,結內丹。一旦順利結丹,修為頓會上一個檔次,與那些普通修士已然不能同日而語。這個世界,結丹修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修士順利結丹后,就開始拼命修煉,爭取開五識。 所謂五識,便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 開的越多,就代表這個人修為越高深。 就好像眼前的花眠,她不但順利結丹,而且已然開了身識、眼識,故而有移形迅捷之體,分辨微末之眼。 楚婉瀅聽花眠一解釋,就了解,看來花眠混得還不錯。 楚婉瀅都能想象這個世界一堆修士聚在一起怎么嘮嗑。 先是結了丹的舉手,沒結丹的退出聊天室。結丹的修士,也要分開沒開五識,開了幾道。 以花眠的等級,顯然能跟人聊天聊得很愉快。 聽到了楚婉瀅的稱贊,花眠面露得意之色,卻也尚有幾分謙遜。 花眠道:“人外有人,修行一途,自然也是永無止盡。我不過開了兩識,雖是結丹修士中的佼佼者,可也不必自我感覺太良好。這世上,亦有人五識全開,如此一來,便能試著聚氣生花。一旦頭頂三花,便是傳說中仙人之像,沖入半仙之境了。” “我等世界,半仙之境修士屈指可數,皆是一方大能。” 說到了這兒,花眠刻意頓了頓,賣了個關子,然后才一副我給你說個驚喜的口氣說道:“你當年以身擋劍,替寧子虛挨了那一劍,沉睡多年。如今他已然是玄府之主,各大仙門推出的仙首,修為更踏入半仙之境。” 楚婉瀅早知曉這個變態渣男位高權重,沒想到對方還是所謂的半仙之體。當初看文時候,楚婉瀅也對什么世界背景功法體系全無興趣,通通跳了過去。如今花眠跟她科普,詳詳細細描述了寧子虛是如何的牛逼。 楚婉瀅:心塞塞,喪得要死。 花眠早已知曉她本性高貴,淡薄名利,卻沒想到楚婉瀅心性堅毅如斯,聽聞老公已然是仙門之首,竟提不起半點勁兒來。使得花眠不覺心生羨慕,唉,這便是上品仙門的心性吧。唉,塵土,什么仙首夫人身份不過是浮云而已,塵埃罷了。 不知怎的,花眠覺得楚婉瀅似乎有那么點兒,不高興? 說了會兒話,一股子倦意就如此用來,使得楚婉瀅生出了困意。 說到底,她聚魂重生,身軀本來孱弱。最初時候,一天十二個時辰里,倒有大半用以睡覺,宛如初生嬰兒一般。 而花眠嘆了口氣,也并未打攪。 楚婉瀅這具身軀以菩提燈重塑,雖蘊神力,卻也極是微弱。此刻楚婉瀅腹內無丹,神魂孱弱,連個普通弟子都不如。遙想當年,楚婉瀅何嘗不適天姿出色,光芒耀眼,也不比寧子虛遜色。若不是當年楚婉瀅以身擋劍,受此重創,說不準也已然踏入半神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