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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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片場喊“男主角”,也像在家里罵“大傻子”,喊過無數遍的名字在此刻熱得似一團火,瞿燕庭壓抑地哽咽,輕聲向臺下叫:“陸文,過來。” 陸文釘在座椅中,愣了足足十幾秒,鏡頭都要懟到他臉上了。 不知道是怎么登的臺,也不清楚怎么立在了話筒前,陸文有些茫然,捧過獎杯時蹭到瞿燕庭的手,才悄悄回神。 他張了張嘴,頭腦一片空白,哪個版本的獲獎感言都忘得一干二凈。 瞿燕庭小聲提示:“盲目自信。” 哦對,陸文握住話筒,我是一個盲目自信的人……他想起來了,可將要說出口卻卡住了。 其實他沒有特別自信,有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差勁的人,什么都做不好,更遑論給世界創造驚喜。 他的初心一點也不高尚,只拿演員當一份無奈轉行的工作,不失職就可以了。 支持他的人是不是過得很累啊,畢竟他總惹麻煩,事后也不吸取教訓。 憑借著一腔無畏,他摸索著、跌撞著走到現在。 編寫的漂亮話一句都說不出口,陸文靜默沉吟,再繼續下去恐怕要釀成演播事故,他滾了滾喉結,終于想好要說的感言。 “孟春臺一直很懦弱,而我很勇敢。但孟春臺最后很勇敢,那我就要勇敢到最后。” 陸文說完轉身,視野不太清晰地看著瞿燕庭,他親吻獎杯,落下熱淚,用標志性的低音說:“謝謝你陪在我身邊。” 頒獎禮到了尾聲,陸文和瞿燕庭牽著手直至落幕。 結束后媒體蜂擁而來,他們倆都是懵的,被包圍在麥克風中間或應或笑,態度好得不得了,實則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 孫小劍直接瘋了,撂下陸文躲洗手間給家里打電話:“我出息了!帶出了影帝,攀上了大導,回去就動筆寫金牌經紀人自傳!” 會場外的后街熙熙攘攘,一水兒的黑色轎車在夜色下響著引擎,來時整齊,散場后亂糟糟的,每輛車貼了標牌。 陸文和瞿燕庭走出來,站在臺階上尋找接他們的那輛。 紛亂中有人揮了揮手,瞿燕庭說:“胡導跟我打招呼呢。” 陸文松開他:“那你要不要過去?” “好,我去問候一聲。”瞿燕庭道,“你先上車等我。” 陸文脫掉了燕尾禮服,走到街邊挨個看車窗上的標牌,找到了《藏身》劇組的車,他拉開車門鉆進了后車廂。 許是有些突然,司機回頭看他,足足盯了四五秒。 不是來時的司機,陸文在空中打個響指,說:“師傅,我把你帥呆了?” 按照工作要求,司機確認道:“您是《藏身》劇組的嗎?” 陸文點點頭,拿了瓶巴黎水擰開,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然后抱著車上的靠枕揉搓,等了大概十分鐘。 一道人影自遠而近,司機這次有了準備,提前下車拉開車門。 瞿燕庭走到車廂外不禁愣住了,陸文扭臉看他,握著半瓶水也怔忡起來,一內一外對峙了半晌,在拿了獎的臺灣。 陸文恍惚地問:“難道我又上錯車了?” 重慶,江北機場,陰差陽錯的第一面已飛逝在兩年之前,瞿燕庭不知怎么,眼淚刷地掉了下來。 他鉆進車廂,和陸文擠在一處,說:“這次允許你搭車。” 白色的尾氣噴薄在黑夜里,車身穩妥地沿著長街行駛,陸文和瞿燕庭在說著什么,聲音逐漸變小聽不清楚。 “我想起馬洛伊·山多爾的一句話。” “這人誰啊?” “一位作家。” “哦,他說什么了?” ——生活是不可思議事件的輪番上演。 從陸文上錯瞿燕庭的車,到他們雙雙挨在一起。 在彷如昨天的光景里,手捧今朝的榮耀,奔向他們明日的遠方。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近五個月的連載,謝謝各位的支持,去年年底過得不太順利,所以開文前想寫個大體開心的故事,仍有太多不足和缺陷,感激每位讀者的包容。其實有很多想說的,但頭腦像影帝一樣空白,總之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愛文瞿星愛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