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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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選在這兒,是因為公園里中老年人比較多,不容易認出他,再是地方寬敞,不像咖啡館什么的會近距離接觸,重點是戶外,安全。 陸文兜上一頂棒球帽,壓低帽檐下車,二十年沒來過了,門口的光景和兒時沒多少區別,依舊有賣糖葫蘆、棉花糖和氫氣球的大爺。 陸文想,初次見面空著手不太好吧?主要他有點想吃。到糖葫蘆攤兒前瞅了瞅,山楂怕酸,他說:“師傅,來串草莓的。” 又挪到棉花糖車旁邊,他道:“來個芒果味兒的。” 陸文左手舉著一團黃色的棉花糖,右手拿著冰糖草莓,在午后三點半邁入了人民公園。 瞿燕庭剛出門,早晨起床改第二遍稿子,效率不高,赴約前漫上一絲絲緊張,上網搜了些網友見面的新聞,更他媽緊張了。 他從不是樂觀主義者,凡事總往最壞的打算,假如小歌星的身份有假、是騙子,他要如何應對?怎樣順利將對方扭送公安機關? 瞿燕庭開著車天馬行空,又自我安慰,他們通過杉樹計劃和文嘉基金聯合建立的公益網站認識,一般人并不了解網站的存在。 駛過最后一道街,瞿燕庭把車擺停在公園門口,扶著方向盤緩了緩才下車。前面停著輛白色超跑,他繞過車頭時瞥了一眼。 大概是曬的,瞿燕庭感覺口舌干燥,在門口旁邊的冷飲店買了瓶汽水,見面的話……于是又給小歌星買了一瓶。 人民公園占地面積很大,年頭也久,陸文在號稱“小地壇”的環形廣場圍觀大爺們抽陀螺,鞭子甩在地面發出脆響,他忽然想騎馬,上次就說帶瞿燕庭去騎馬來著。 冰糖草莓吃完了,陸文脫離主干道,沿著濃郁的樹影拐彎逛到“仙樂臺”。 仙樂臺早晨供人吊嗓子,上午一幫票友拉弦兒唱戲,下午是露天卡拉ok,大爺大媽們聚在一堆兒k歌。 陸文坐長椅上聽了首《軍港之夜》,下一首鄧麗君,他搖著棉花糖跟著哼,哼完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去赴約。 他和小作家約在假山附近,但沒想到公園翻修過一次,假山下面鋪了九曲回廊,跟迷宮似的。 而瞿燕庭已經轉暈了,冰鎮汽水的玻璃瓶上滲出一層水霧,他一手握一個,在偌大的公園里找路標。 經過一處園子,里面人多得像招聘會,貌似在舉辦活動。瞿燕庭到門前問路,叫住一位大媽:“阿姨,請問您知道假山在哪個方位嗎?” 大媽笑瞇瞇地打量他,說:“環湖大半圈都有假山,可大了去了。” 瞿燕庭問:“那我往哪個方向走啊?” “往東。”大媽和藹地說,“小伙子,你多大了?” 瞿燕庭回答:“……馬上三十三。” 大媽高興道:“哎呦,正好的歲數,什么學歷啊?” 瞿燕庭不明所以:“碩士研究生。” “學歷也不錯,”大媽問,“是本地人嗎?” 瞿燕庭的戶口當年改到了四川,說:“不是。” 大媽一下子變得很愁:“那不太方便,可你模樣長得是真好,做什么工作的?” 瞿燕庭迷惑道:“您這是……” 大媽亮出手里的照片和簡歷,說:“這是我閨女,你看合眼緣的話咱們加個微信?” 原來是相親會!瞿燕庭道了聲謝掉頭便走,一路往東,手機在褲兜里振動一下,收到一條qq消息。 倒霉小歌星:我到了。 社恐小作家:我也快了。 倒霉小歌星:我在“寧靜致遠”亭子里。 社恐小作家:好的。 附近只有兩撮下棋的老頭,陸文摘掉棒球帽和墨鏡,把頭發揉了揉,翹著二郎腿在亭子里東張西望。 忒無聊了,偷偷撕了塊棉花糖吃。 怎么還不來啊,別是半路后悔了。 大約十分鐘過去,曲折的走廊里終于出現個人影,陸文望過去,隨著對方漸漸走近,那身高、輪廓怎么有點眼熟? 那條純白色收腳運動褲,怎么那么像瞿燕庭磨破腿后穿他的那條? 陸文跑出亭子,走過一截回廊看清楚,不眼熟就他媽怪了,他扯嗓子喊道:“——瞿燕庭!” 瞿燕庭嚇了一跳,聞聲看見他,瑞鳳眼都驚成了杏眼:“陸文?!” 兩人隔著三四米互瞪,待走近了,猶猶豫豫不知道說什么,瞿燕庭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陸文支吾。 瞿燕庭一凜:“你又跟蹤我!” “靠!誰跟蹤你了!”陸文炸了毛,“這擺明我先來的!” 瞿燕庭說:“那你來干嗎?” 怕越抹越黑,陸文承認道:“我約了人,不行啊?” 瞿燕庭不信:“你一個明星約人逛公園?” “那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公園?”陸文梗著脖子,“別光審我,你來干嗎?” 瞿燕庭這才偃旗息鼓,蔫了點:“我也……約了人。” 陸文皺眉道:“約誰啊?” 瞿燕庭反問:“你約誰啊?” 還沒見到,人怎么樣尚不能蓋棺定論,陸文說:“我想之后再介紹給你。” “我也是。”瞿燕庭說。 很均勻地扯平了,但瞿燕庭注意到陸文手里的棉花糖,頓時又有些不爽:“你還給約的人買棉花糖?你挺浪漫啊?” 陸文辯駁道:“這、這黃澄澄的都是色素,有什么浪漫的!你又是什么意思,請人喝汽水啊?你挺體貼唄?” “我、我是因為,”瞿燕庭說,“第二瓶半價!” 幸虧沒人經過,不然以為這倆人有什么毛病。掰扯了會兒,雙雙糾結起來,是分道揚鑣各自赴約,還是在一起待著? 瞿燕庭望向前面亭子上的匾額,“寧靜致遠”四個大字十分醒目,但亭子里沒人,小歌星不知道去哪了。 陸文沿著回廊環顧,也不見疑似小作家的身影出現。 他們倆并肩走進亭子里,一人一邊靠著圍欄坐下,偶爾張望找人,偶爾互相對視,就這么別別扭扭地熬了一刻鐘。 陸文受不了了,再不來他就跟瞿燕庭約會去,打開qq給小作家發消息:親,你還來嗎? 瞿燕庭從褲兜摸出手機,回復:我到了啊。 倒霉小歌星:你到哪了? 社恐小作家:到亭子了。 見鬼了吧,陸文又環視一圈:我就在亭子里怎么沒見你啊? 瞿燕庭擰著眉毛,難道他找錯了地方?不就是寧靜致遠嗎? 兩個人同時揣起手機,準備去找找,陸文說:“那什么,他估計是個路癡,我得去找找。” “哦。”瞿燕庭抓抓額角,“我那朋友也不太行,我去轉一圈看看。” 他們在亭子里分手,一個走東邊的長廊,一個走西邊的長廊,背對背轉過身,陸文給小作家發消息:你在哪啊,我過去找你。 瞿燕庭低頭回復:我找你吧,你在什么位置? 陸文本就性子急,不管那么多了,邁步的同時發過去一串號碼,說:我手機號,邊打邊找吧。 瞿燕庭感覺這號碼莫名熟悉,躊躇片刻,一邊走一邊點擊呼叫,跳轉撥號頁面,屏幕上自動顯示——“陸文”。 他盯著那倆字沒反應過來,這時陸文的手機在身后幾步外響起。 “啊?”陸文扭頭,“你給我打電話干嗎?” 瞿燕庭慢慢地轉過身,呆愣地問:“你是……倒霉小歌星?” 陸文定住了,懵然又震驚。 第86章 陸文和瞿燕庭在亭子里相望, 迷茫, 驚愕,難以置信, 誰也不走近誰, 彼此看對方都像在看什么稀罕玩意兒。 有個大媽帶孫子逛公園, 經過亭子見倆大男人對峙,便好奇地瞧了兩眼, 沒忍住道:“小伙子, 你有點眼熟……” 陸文總算回神,立刻兜上棒球帽說:“我大眾臉。” “這叫什么話, 你多帥啊。”大媽還想瞅他, “你特像電視里那個……” 此地不宜久留, 陸文說:“我這德行還上電視啊,您認錯人了。”他大步到瞿燕庭面前,高中生結伴逃課似的,“別愣著了, 走!” 瞿燕庭被抓著胳膊在曲折的回廊里跑, 不快, 但帶起一股暖融融的春風,陸文鼓脹的紅襯衫一直蹭他的手背。 倒霉小歌星……是陸文。 他的網友就是他的男朋友。 瞿燕庭懵逼地甩了甩頭,視野突然開闊,他們跑到了假山外的湖邊,剛停下來,前面有一家三口迎面靠近。 陸文背過身, 低頭和瞿燕庭面對面,目光接觸又雙雙錯開。明明是上過床的戀愛關系,此時奇異地生出一絲新鮮和陌生。 旁邊是小碼頭,飄在湖上總安全吧,陸文出聲問:“……要不要劃船?” 瞿燕庭“啊”了一聲,滿腦子漿糊:“好。” 兩個人租了一只帶棚的鴨子船,矮身坐進去,斜對著臉,蹬腳踏離開碼頭,到四周無人的湖心才松一口氣。 同時停下來,并一齊沉默著,瞿燕庭解鎖手機,屏幕仍是和小歌星的對話頁面,他鬼使神差又合情合理地點開了全部聊天記錄。 陸文也沒閑著,打開qq滑動屏幕,從下往上地回顧和小作家聊過的一字一句。 他們后知后覺地發現,從納博科夫到情人之歌,原來早有種種巧合,更在同一屋檐下聊過天,怎么就沒發現呢? 翻到在嵐水錄節目時聊天內容,瞿燕庭忽的驚訝:“你趁我睡著偷親我的腦門兒?” 陸文心虛地揶揄:“呃,有嗎?我不記得了。” “你親口說的。”瞿燕庭指著手機屏給他看,“那時候你還沒表白,就這么不老實?” 陸文辯解道:“不是你鼓勵我的么,說我比自己想象中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