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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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燕庭冒出股心虛。 曹蘭虛大膽假設:“怎么,昨晚睡覺,他在被窩里踹你了?” 怪不得陸文說老不正經,瞿燕庭聽不下去了,道:“您還有活兒嗎?沒有的話我要占用廚房,大概還要用您點rou。” 曹蘭虛問:“你要干嗎?” 瞿燕庭擼起袖子,說:“包餃子。” 家里rou不多,瞿燕庭用豬rou和牛rou混在一起,和面、剁餡兒、揉捏搟皮,只穿一件毛衣便熱出了汗。 下午就包好了,晾在案板上,等陸文回來下鍋煮熟就可以吃,瞿燕庭坐在院里看書,一邊等,偶爾刷刷微博上的消息。 古鎮上在辦集市和街宴,外面是紅火的嘈雜,炮竹聲幾乎沒停過,有頑劣的小孩兒跑過時朝大門洞扔小炮頭。 一直等到黃昏,敞開的兩扇門外暮色四合,瞿燕庭看得眼睛微酸,擱下書,起身走到大門口的臺階上。 手機在兜里振動,瞿燕庭僵硬拖沓地掏出來,是陸文,他慶幸地松口氣,滑開通話鍵將手機貼在耳邊。 陸文的聲音傳來:“瞿老師,是我。” 瞿燕庭望著長街盡頭,亂糟糟的人群中分辨不出每一張臉,但他收不回目光,問:“節目錄完了嗎?” “錄完了。”陸文興奮地說,“大家想去城里大吃一頓!” 瞿燕庭隱約猜到下面的內容,應道:“嗯,除夕熱鬧點比較好。” “所以我答應請客了。”陸文笑著說,“恐怕凌晨以后才回去,曹師傅家里沒電話,幫我跟他說一聲。” 瞿燕庭道:“我知道了。” “哦對了。”陸文補充,“如果回去太晚,我就在賓館和經紀人湊合一宿,免得吵醒你。” 瞿燕庭攥緊機身:“好,玩得開心點。” 掛斷電話,橘紅的余暉差不多落盡了,街上的人影愈發模糊,瞿燕庭返回幾步,屈膝在大門檻上坐下,頭頂懸掛著兩只紅燈籠。 他揣著外套的口袋,并攏雙腿,垂首抵住自己的膝頭。 餃子皮晾久了會變干,應該蓋起來;沾了面粉的毛衣要換下來,用清水泡一泡;電腦沒關機,今天還沒有例行檢查郵箱。 瞿燕庭找出一堆事情做,卻靜止在硬邦邦的門檻上,始終沒有動彈。 忽然,臺階下一道聲音說:“是在等我嗎?” 瞿燕庭猛地抬起頭,幾階之下,映著紅燈籠微弱的光,陸文靜靜立在那兒,眉宇間全無通話中的激動,反而露著一份不常見的沉穩。 瞿燕庭有些呆住:“你不是說不回來?” 陸文直接承認道:“你那么聰明,怎么猜不到我是騙你的。” “為什么?” 陸文走上臺階:“本來想欲擒故縱,結果發現沒那么高的道行,在集市錄節目看見什么小玩意兒都想給你買。錄完大家要狂歡,我卻只惦記回來討你個好臉色。” 他走到瞿燕庭的面前了,蹲下說:“但忍不住試試,騙你一下,看你會不會……也有那么一點想我。” 瞿燕庭這才發覺陸文拎著一大只紅色塑料袋,半透明的袋子里裝著鼓鼓囊囊的煙花。他依舊逃避,不從正面回答:“我給你包了餃子。” 陸文卻險些因這一句繃不住,問:“什么餡兒的?” “豬rou和牛rou。”瞿燕庭把手從衣兜拿出來,“你喜歡么?” 陸文頓了頓:“兩種rou,又叫鴛鴦餡兒。” 胸腔有什么東西滿溢出來,瞿燕庭不敢再張口,伸手捉住陸文的襯衫衣領,將微微卷起的邊角撫平。 塑料袋被風吹的脆響,陸文用下巴蹭瞿燕庭的手,說:“以后不要眼巴巴地瞧別人放煙花了。” 瞿燕庭嗓音發黏:“好。” “你弟弟長大了,不能永遠像小時候那樣依賴你,你也不要只為了他才期待一年一次的除夕。” “好。” “有人愿意吃你包的餃子,也有人愿意你陪你守歲。” “陸文……” “嗯,這個人就是我,今年就是我要做的第一次。” 陸文握住瞿燕庭的手,把他拉起來,牽著走下臺階,在寬敞的路面上,他打開袋子,將所有煙花全部擺出來堆放在一起。 點燃細長的引子,一小簇火星飛快地燃燒起來。 陸文敞著大衣逃跑,奔到瞿燕庭的面前張開雙臂,自然又心機地討到一個擁抱。瞿燕庭被撞得晃了一下,怔忪地盯著燃到盡頭的火花。 剎那間,一整片煙花堆全部引燃,炸開一聲聲巨響,門前的黑夜亮如白晝,瞿燕庭揚起頭,繁復斑斕的煙火在夜空綻放,散落滿天火樹銀花。 陸文拿出那一枚銀戒,輕輕托起瞿燕庭的左手。 光滑的戒圈上刻著一只小燕子,在焰火的照耀中閃光,無名指的指尖微涼,瞿燕庭的心頭卻燒灼得厲害。 等戒指一點點套進指根。 陸文開口:“瞿老師,我發現兩個秘密。” 瞿燕庭的聲音發顫:“……什么?” “我是同性戀。”陸文看著他說,“還有,我喜歡你。” 第59章 最后一朵煙花是粉紅色的蒲公英, 在天空綻放, 繼而吹散落了滿天,無數片絮狀花瓣電流般閃爍著湮沒于黑夜。 斑斕消失, 一瞬間冷清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嗆人的煙火味, 陸文仍托著瞿燕庭的左手,拇指按在手背上, 不露聲色地摩挲著血管。 瞿燕庭怔怔看著他, 雙眼凝匯了太多情緒,驚詫、猶疑、膽怯、害羞, 雜七雜八加起來卻抵不過一份心動, 所以他面色紅得像身后高掛的燈籠。 陸文問:“瞿老師, 你喜歡嗎?” 瞿燕庭叫“喜歡”二字戳到了心肝,目光慌亂游走,去瞧那堆烏黑的煙花盒子,石板路的縫隙, 躲閃一遭落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你怕什么?”陸文又說, “我問的是戒指。” 瞿燕庭蜷了蜷手指, 像逗弄抓在指上的小燕子,然后確定地點了點頭。 陸文真想追問一句“那我呢”,但忍住了,他沒有步步為營的手段,也不懂計策,只是借這個好日子向瞿燕庭坦露心意。 “我第一次告白, 其實緊張得要死。”他道,“本來想先跟你說’新年快樂’,但戒指一送什么都忘了。” 瞿燕庭動動嘴唇:“第一次……” “對。”陸文說,“你能不能,讓這個第一次也變成最后一次?” 他索性一股腦說出口:“我把窗戶紙捅破,是因為我不想偷偷地喜歡你。你孤獨的時候,我要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邊。” “瞿老師,我想和你交往、談戀愛、在一起。” “我做了你的男主角,以后能不能做你男朋友?” 瞿燕庭的心怦怦跳,要從單薄的胸膛沖破而出,他語無倫次地說:“我覺得很亂,不知道,我……” 陸文抬手捉住瞿燕庭的肩膀,連串的表白后,他認真地說:“瞿老師,別慌也別躲,我不是在逼你,無論我合不合你的心意,都不要抗拒我。” 瞿燕庭滋味兒難言,唇齒相磨才擠出一句話:“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愿意等。” 陸文剛深情地答應完,立刻追加了一句:“你哪天答應,我就哪天開始學做一個男朋友。你如果不答應,我就追求到你答應為止。” 瞿燕庭已經組織不出語言,也不待他開口,陸文將他摟進了懷里,用下巴蹭他的臉頰,趁著他失神,補上那聲滯后的“新年快樂”。 敞開的兩扇大門之間,曹蘭虛負手而立,不知道站了多久,紅燈籠照耀著鎖緊的眉頭,他出聲道:“你們倆整的哪門子洋景兒?” 陸文和瞿燕庭嚇了一跳,分開,又難堪又刺激,竟還傻不愣登地杵了幾秒鐘。 瞿燕庭率先反應,說:“我去煮餃子。” 望著快步逃跑的身影奔入大門,陸文撿起塑料袋,捏著提手用力一抖,彎腰將燃盡的煙花裝起來。拎著一包垃圾走向大門,隔著門檻和曹蘭虛對上。 “臭小子,你剛才在干什么?” “抱抱啊,你不都看見了。” “我是問你,好端端的抱人家編劇干什么?!” “我哪好端端的了?我壞兮兮!” 曹蘭虛抬腳欲踹:“沒正形!” 陸文靈活地躲過,一閃身躍過門檻跑進院子里,廚房亮著燈,炊煙裊裊地飄出來,他洗完手走到門口,拙劣地咳嗽。 灶臺前的人裝作沒聽見,只不過切菜的手頓了一下。 陸文鉆入廚房,聞著香味踱到瞿燕庭的左后側,仗著高一截,探頭就能瞧見案板上的菜,說:“切姜片呢,哎呀,我最討厭吃姜了。” 瞿燕庭道:“不讓你吃,調味用的。” 切完,瞿燕庭拿一條臘rou,側著刀刃切晶瑩的薄片,陸文挪到右后方,說:“我不愛吃肥rou。” 瞿燕庭道:“這塊是瘦的。” “哎,那盤鴨腿……” 瞿燕庭被嘮叨得差點切到手,肘部向后把陸文頂開一點,兩秒種又湊上來,反復幾次他受不了了:“你別黏著我!” 陸文說:“我不回來,你坐門檻上等我,我現在黏著你,你又趕我走。” 瞿燕庭的細腕子握著大菜刀,人也狠心些:“我還沒答應你呢。” “那你好好考慮昂。”陸文終于閃開了,坐到板凳上添柴,添了兩根又耐不住,“你不會考慮到猴年馬月吧?” 瞿燕庭打馬虎眼:“那可說不定。” “想得美!”陸文用力扇火,“三天,給你三天時間!” 瞿燕庭討價道:“三天太短了吧?” 陸文說:“人家海倫凱勒都只要三天,你有什么理由嫌短?” 瞿燕庭竟無法辯駁,心說這文盲還挺會引經據典,水燒開了,他把包好的餃子下進鍋里,火不能太旺,讓陸文安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