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自從放寒假,她就一直窩在家里,除了看書學習就是坐在爐子邊給自己熬中藥。 發呆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想起林磊。 羅陽說放假第一天他就坐車去市里了,那邊廠里急缺小工跟值班人員,林磊有可能過年都不回來了。 江月看著外面落地無聲的鵝毛大雪,心口像是被人掏了個洞,失落又難受。 過年也不回來嗎,女孩濕漉漉的睫毛微顫了顫,婆婆還說要叫他一起來吃年夜飯呢。 小姨上個月就從外地回來了,又給外婆帶回來好多捆棉布料,有些還毛茸茸的,既可以做棉衣還能當床單。 姨夫回家之前,找人給外婆安了個座機,那時候有座機的家庭還不算多,也算個稀罕玩意。 許慧早就給過她自己家的電話號碼,江月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那小丫頭最喜歡吃糖,小姨這次回來又給自己帶了一罐生姜糖,許慧一定喜歡。 臘月二十八,打糕蒸饃貼花花,高秀玲早早便起床蒸饅頭去了。 江月站在嶄新的電話機面前,手里拿著張紙條,依葫蘆畫瓢地撥號碼。 她跟外婆說好了,今天要請許慧過來吃飯,順便給她帶些糖果回去,過年吃。 雪霽天晴,門外臘梅花開的正旺,被晶瑩剔透的冰雪包裹著,默默吐露芬芳。 江月本以為只有許慧一個人,沒想到許楊也跟了過來,少年穿著件天藍色及膝羽絨服,在遍地白雪的映襯下更顯修長干凈,像個風度翩翩的小少爺。 看到他的時候,江月不自覺想到林磊,同樣的年紀,他卻要早早承受生活的重擔,活的艱難又辛苦。 兩個人都拎了東西,除了水果零食,許慧手里還拎著個旺旺大禮包。 高秀玲見兄妹倆這么客氣,都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又去廚房加了兩個好菜。 門外冰天雪地寒氣入骨,屋內,火鍋咕咕地冒著熱氣,四個人圍坐在爐子邊,暖和又熱鬧。 自打江月臉上的過敏癥狀輕緩后,便慢慢克服心理上恐懼感,開始上桌跟高秀玲一塊吃飯,只不過口罩依舊戴著,從下面露出下巴跟嘴,方便吃飯就行。 江月雖戴著大大的口罩,依舊能看出來她秀氣的臉部輪廓,露出的下巴亦是標致小巧,唇瓣櫻花般嫣紅粉嫩,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雖然下巴上依舊有暗紅的痘疤,但瑕不掩瑜,甚至更添幾分可愛跟嬌俏。 不遠處,一抹清瘦的身影僵硬地站在矮墻邊,看著屋內的和諧與溫暖,粗糙挫裂的手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他看了眼手中寒酸的冰糖葫蘆,嘴角勾起一抹nongnong的自嘲,抬手扔進路邊一堆碎瓦磚中。 瓦磚上的雪極厚,那串糖葫蘆被丟進去后像是被掩埋其中,竟看不出半點痕跡。 少年佝僂著背,略有些狼狽地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撒嬌賣萌求收藏~ ^^ ※先婚后愛、追妻火葬場 ※混世祖富二代x嬌美設計師 整個京圈兒都知道,宿家三少英俊倜儻,放蕩不羈,從不把女人當回事。 不但對外宣布自己天生喪偶,是個不婚主義,還當眾毀了家里定的娃娃親。 為了讓躺在重病監護室的爺爺安心,宿明琛跟蘇眠契約結婚,不領證不辦宴席半年后自動失效。 剛開始,宿三少冷冷警告:“我不會喜歡你,你不要愛上我。” 后來,宿.狗男人跪在蘇眠面前痛苦流涕:“棉棉,嫁給我吧,我不能沒有你!” 本以為宿三少離婚后更加如魚得水,卻不想男人精神頹靡,開始抽煙酗酒。 一群朋友紛紛不解,宿明琛卻醉醺醺地撥通那個噬心已久的號碼,后悔不已:“蘇眠,老子后悔了!老子要復婚!” 第20章 女兒香 趙紅梅本打算今天帶殷雪去浴室洗澡的, 拎著東西剛出大門,便被殷雪拽住胳膊。 “媽, 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林磊?” 趙紅梅掀起眼皮瞅了眼,撇嘴:“應該是。” 殷雪好奇:“他不是去市里當小工了嗎,怎么突然回來了?” 趙紅梅略有些不耐煩地戳了戳女兒腦袋:“你管他干嘛, 這樣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就算有能耐也會被他那個爹拖累死,你以后給我離他遠點。” “還有!”趙紅梅氣不過,聲音恨鐵不成鋼, “你以后也爭點氣, 你爸好歹也是你們學校的數學老師,江月成績比你好就算了, 她外婆是老師平時輔導著,林磊這種連爸媽都沒有的你也考不過, 你爸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殷雪低著頭,后牙槽咬的咯吱咯吱響。 是啊,這兩個人竟然次次都考的比她好, 憑什么, 她不服! 好巧不巧,趙紅梅她們剛到浴室門口,便看到三四個男的吊兒郎當地從里面走出來。 這群人個個頭發微濕,叼著煙,嘴里污言穢語, 互相笑罵推搡,跟出獄的痞子似的。 殷雪一眼就認出了林天明,最高最壯的那個,臉上還有塊傷疤,在幾個矮胖的油膩男中異常惹眼。 趙紅梅進去買澡票了,只有殷雪還在外面站著。 看到林天明,一個邪惡的念頭自她腦海破土而出,越來越強烈。 來不及顧忌,殷雪開口直接喊出他名字。 嘻嘻哈哈的幾個人皆是一頓,不約而同回頭。 被幾個眼神兇狠的男人盯著,殷雪自然也犯怵,但抵不住心中憤憤的恨意,她努力克制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我看見林磊回你們自己家了,之前他一直躲在高老師家里,所以你才找不到他。” 林天明嘴里咬著煙,陰沉沉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笑有些不懷好意,配上額角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猙獰。 殷雪被嚇的肩膀抖索了下,怕他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抱著東西快速跑進浴室。 許楊似乎對外婆的藏書很感興趣,江月跟許慧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玩瘋了,許楊則一個人安靜坐在閣樓上看書,直到下午三四點才提出要回家。 許慧玩的過癮,臨走前親昵地抱著江月的手臂:“幸虧你家書多,我哥特喜歡看書,不然他早就把我拽回去了。” 江月正要去送他們,剛出小院便看見鄰居大伯急匆匆地往西跑。 江月笑著打招呼:“林伯,您慢點,雪地滑,別摔著了。” 看到江月后,林伯眼睛驟然一亮:“月月啊,你來的正好,快去西邊告訴磊子,他爸又回來了!” 女孩臉上笑容落下,瞳孔驟然收縮:“林磊不是去市里干活了嗎?” 林伯急的直擺手:“今天上午剛回來的,還在路上跟我打了招呼。” 江月本想讓許慧跟許楊先回去的,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情再送他們。 許楊抓住她手臂,沉聲安撫:“你一個女孩子去怎么行,我跟你一起。” 他這樣說倒也提醒了江月,他們家剛安裝了電話,可以先報警! 江月看向兄妹倆,急的嗓音都沙啞了:“等我一分鐘,我先回去打個110!” 幾個人急忙忙跑去林磊家,還沒進門便看見兩個人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林天明身形更強壯些,以往拎林磊跟拎小雞仔似的,如今竟不能占上風,想將他老老實實按在地上也困難。 林天明抬臂擦了下鼻子里的鮮血,嘴角勾起一絲陰笑:“小蹄子翅膀硬了,長能耐了。” 林磊身上唯一一件薄棉襖被撕扯的稀爛,整個人像鋒芒畢露的利劍,背脊繃的筆直。 他臉上也掛了彩,粘稠的鮮血從黑發里流出來,陰沉狼狽,不比林天明強多少。 少年卻狠咬著后牙槽,猩紅的雙眼瞪著他,跟頭想與對方一決生死的小獸似的。 明明表情神態都讓人望而生畏,模樣落在江月眼里,更多的卻是心疼與難受。 到底要被逼成什么樣,他才會這般的狠厲決絕,甚至想同歸于盡。 林天明抹了兩下鼻血,陰笑一聲,抖了兩下袖筒又很快撲了上去。 在雪地的映襯下,江月竟看到林天明袖口有刀片閃了下。 江月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她攥緊雙拳大喊一聲:“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過來!” 林磊本想反手握住他手腕,將他手中的刀具擰掉,聽到江月的聲音,立馬又改了主意。 不遠處有警車的鳴笛聲,而且漸行漸近。 林磊手下動作一轉,咬牙用力掰過他手腕,刀鋒恰到好處地劃過他手臂。 幾個警察拎著警棍快速跑下車,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將握刀的林天明按在地上。 男人側臉貼著冰涼的雪地,笑的有些猙獰:“臭小子,竟然敢算計我。” 林磊攥著手臂上的傷口,氣喘吁吁倚在旁邊粗壯的老桑樹上。 少年眉眼又野又戾,臉上笑容譏誚,冷沉又不屑。 見林天明被控制住,江月快速跑過去扶住早已臉色蒼白的少年。 不過轉眼的功夫,少年衣袖被鮮血染的通紅,落在白雪上刺目又惹眼。 江月嚇的眼都紅了,雙手覆上去,幫他一塊按著傷口。 小姑娘嚇的聲音都抖了,眼淚直直往下砸:“你怎么樣了林磊,怎么流這么多血,是不是割破動脈了?” 少年冰冷的神色柔和下來,正要開口安撫,旁邊忽然響起另一道聲音:“月月,還是趕緊把林磊送醫院縫合下傷口吧,他這樣容易失血過多。” 江月這才恍然回過神,她努力穩住顫抖的雙手,將他身上被抓的破破爛爛的布條扯下來,這里離醫院有點距離,手捂著總不行,得先用布條將傷口扎緊了。 聽到許楊的聲音,林磊方才松下來的身子瞬間繃緊,眼神冰冷森寒,似隨時能恢復戰備狀態的鷹隼。 拿開林磊緊攥著傷口的左手,江月不由松了口氣,幸好幸好,被劃到的地方并不是動脈,剛好在那塊燙傷下面,大拇指長短,肯定是要縫針的。 將手下的布條系緊時,江月動作驟然僵住,像電影回放,腦海里突然閃過前世那場大火,當時的場景那樣深刻,就像刻在她腦海中。 那個男人手臂上的傷疤跟刀口,跟林磊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之前還只是暗暗懷疑,到如今已能篤定,原來那個拼死也要救自己出火海的男人,那個悲痛撕喊的男人,真的是他。 江月淚眼朦朧,抬眸緊緊凝著他。 少年側臉清雋淡漠,眉眼冰冷,與記憶中那抹瘦高挺拔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女孩心頭像是被熱碳燙了下,尖銳的疼痛感迎面撲來,她的心臟幾乎要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 就在江月想扶他去醫院時,少年突然后退兩步,將自己胳膊從她手中抽出來,女孩手下一僵,含淚的雙眸不解地望著他。 少年蒼白的唇緊抿著,低沉的嗓音帶著極淺的嘲弄:“我好的很,自己能走,你先把許慧跟她哥送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