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我的師父有病啊_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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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感覺自己的血似乎流不完。 葉無憂擦去唇邊溢出的鮮血,手臂機械地揮動,動作間卻感受不到一點本該有的熱度。 她涼透了。渾身上下,骨縫里,呼吸里,心尖上。 涼透了。 眼前掠過一道白光,葉無憂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猛然向后一仰,卻因為退得遲了,腰間被拋來的鉤子實打實地戳了一下。 葉無憂吃力地瞇了一下眼睛,沉重的呼吸不停地拽著她墜向地面,這堪堪劃過的利鉤雖只劃開了一道口子,但撕心裂肺的痛楚仍混雜在流出的鮮血中,很快傳遞到周身的每一個細胞。 可她已經痛得麻木了。 葉無憂勉強撐著料理了那人,劍刺入那人胸口時,她猛地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半跪在地上,胸膛中激烈起伏的心臟在那瞬間,負荷不住地頓了一下。 葉無憂手抖得厲害,握緊流水劍的右手上磨出了血跡。 就這么一下,她忽然見不著光了。 兵器碰撞間的嗡鳴,還有幾聲參差不齊的慘呼,都在瞬息從她有些缺氧的大腦中潮涌般退去。 周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葉無憂眨巴了一下眼睛,朦朧的視線中緩慢地映出一條河流。黃褐色的流水濺到她僵硬的臉上,而就在河水的另一邊,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她茫然地望了望,不知自己又身處何處了,瞳孔逐漸失去了焦距,身體沉重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化成塵土跌落在泥土底下,再也爬不起來了一樣。 葉無憂咳出幾口血沫,睜著迷迷蒙蒙的眼睛,強迫自己清醒。 在這混沌的朦朧之間,她的視線又忽然清晰起來。在那條河的另一面,葉無憂竟然看到了云連行,看到了葉艷心,看到了面目模糊的云梓,看到了葉琉璃,看到了南宮飄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 但這些人卻如霧般越來越淡薄,很快,竟然一個接著一個消散了,唯有一人反倒越發清晰。 那人身著她從未見過的紅色衣裙,眉眼如畫,笑靨如花,好看得讓她找不出什么詞來形容。 葉無憂便連眼珠都轉不住似的,一下子失了神。 好漂亮,她想著,然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個人鮮艷如烈火般的衣角。 但她們之間隔了一條河。 葉無憂空茫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委屈。她此時忽然就有了力氣,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渙散的眼神陡然變得堅定。 正處在纏斗中的鳴一身上掛了不少彩,清俊的面容上亦盡是點點的血痕。眼見寒光的利鉤盡數朝他胸腹襲來,他咬牙大喝,強撐著從圍攻他的蒙面人中殺了出來。鳴一還沒來得及順氣,就看見葉無憂直愣愣地跪著,好像已經脫了力。 正在此時,又有兩個鉤子在暗處朝葉無憂襲去,直擊要害,勢在必得。 鳴一當即瞠目欲裂,飛踢一腳將擋路的蒙面人踢開,但終究是晚了一步。 他登時心涼了半截,眼睜睜地看著葉無憂吃力拾起劍打飛那兩個鉤子,他落下的一口氣還哽在喉間沒下得去,又瞬間提了起來,因為葉無憂驚險地招架完那兩鉤后,再也支撐不住地歪了身形,流水劍從她手中無力地滑落,在松軟的泥土上發出一聲無力的輕吟。 葉無憂竟然一下子倒了下去。 鳴一面色大變,見葉無憂又成了那幾個蒙面人的靶子,他幾乎絕望地嘶吼:“閃開!!” 可是他并沒有什么音波的異能,吼的一嗓子半點用都沒有。葉無憂面色青白地倒在地上,血跡從她破破爛爛的黑衣下緩慢地滲透出來,眼睛緊閉得好似已經死了,手指頭動都沒動一下。 實際上,讓她動,她也有心無力了。 老鬼、報仇、葉嶺南、葉家莊…… 一切在這一刻都不重要了。 葉無憂的嘴唇牽強地扯了一下,腦海之中只有那點紅色。 那點她不碰到,就死也絕不會瞑目的紅色。 她此時似乎身在另一個世界,正行走在渾濁的河流之中,行將碰到那人艷麗的衣角。 明明心痛如刀絞,葉無憂卻竟又高興得很,指尖只差一點就能抓住那片衣料,她不禁露出了癡癡的笑容。 就在葉無憂感覺自己逐漸變輕時,一股力猛然從她背后傳來,生生把她給拽了回來,什么紅衣女子,什么河流,什么衣角,全部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葉無憂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瞇了好一會兒,視線中才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便又一下怔了,久久沒有回過神。 “我在做夢?”她自言自語地摸上那人的臉,然后被燙到了似的抖了一下,到底沒舍得松手,“熱的……” 葉無憂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葉瀟挑了挑眉,竟奇跡地從這咬字不清晰的沙啞嗓音中聽出了nongnong的委屈。 委屈?委屈什么? 葉瀟冷漠地看著面前滿是血跡十分凄慘的臉蛋,單手拎著這比她高那么一點點的小徒弟的后衣領,就這么面對面地跟她對視,也沒有避開葉無憂的觸摸。 然后,這死孩子像條死魚一樣掙動了片刻,好像是想抱住她。 葉瀟哼了一聲,心頭的滋味著實有點復雜。她也懶得去理清楚,就這么拎著葉無憂,也不去管底下的戰場,將葉無憂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真慘。”葉瀟一臉不爽地吊著她那惹人嫌的死魚眼,語氣嘲諷,“把自己搞這么狼狽,你真行啊。” 看這樣子,都快死了。差那么一點,她要是再來得晚一點,要是沒有被飛鳥的動靜驚醒,恐怕就死透了吧。 這個前一陣子還大逆不道發酒瘋把她啃了小兔崽子再差那么一點……差那么一點,她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葉瀟越想臉色就越是難看,幾乎要按捺不住骨子里躁動的暴力因子,手癢得把這混賬徒弟給揍一遍。 葉無憂聽到她的聲音抖了一下,垂下腦袋很是乖順地被她‘教訓’,然而還沒過兩秒,她猛地抬起頭,已經快死了一樣的神經突然詐尸似的活絡起來。 葉瀟冷著一張臉跟她對視了足足兩息,直到葉無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師父?!”那聲尖叫實在不符葉無憂的面癱,尖得都破音了,葉瀟面無表情地任她摧殘自己的耳朵,死魚眼翻了一下:“看什么,別瞎嚷嚷。” “你來,你來,咳咳咳……你來干什么!”少女瘋狂地掙了起來,神情一下子扭曲了,紅血絲布滿的眼中好像要淌出血來,四肢都在大幅度揮動,“誰讓你來的,走!你走啊,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