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妨礙我的攻略_分節閱讀_74
但他還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沒有誰喜歡說客套話,不過是大環境下的不得而為之罷了。” “這里的環境不需要你不得而為之。”楚戰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仿佛無論哪個世界的楚戰都始終如一一般。 但還是不一樣的,經歷不一樣,造就的人就不一樣。 可宛枷還是有些忍不住,想去問問這個與他認識的楚戰無比相似的人,去問問他,究竟會不會恨他。 話咽在喉中,反復咀嚼,終究還是意識到了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于是他暫時放棄了詢問,轉而接起了先前的話,仿佛要與楚戰好好辯論一番一般:“但人終究不可能永遠處于這樣的環境之下的。” 楚戰沒有回復,只是反問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既然不能處于那樣的環境之下,那就用自己的能力去改變環境,這,就是身為將軍的楚戰的回答。 可是,這卻不適合宛枷,不適合作為攻略者的宛枷,因為感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不能用武力去強求的東西。 于是他說:“客套話是少不了的,總要給人一些臺階。”也給他一些空間,獨屬于自己的,不會被別人看出的空間。 將真正的自己深深掩埋,才能不被傷害。 楚戰沒有接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吧。 宛枷知道楚戰的喜好,只要他想,他可以說出讓楚戰滿意的話,但他卻沒有,仿佛小孩賭氣一般,放縱了一把,最后狡猾地藏起了自己。 宛枷就是這么一個矛盾的存在,但認真算來,每個人都是由矛盾組成的,如此看來,宛枷還當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我們回去吧。”陸棲的話將宛枷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看著陸棲略帶擔心的眼神,宛枷忽然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他對著陸棲掛起了往常的笑,這讓陸棲感到一絲令人熟悉的安心:“好。”然后對楚戰行禮道,“時間不早了,宛某便告辭了。” 楚戰點頭,沒有挽留。 前行不過數步,宛枷忽然停了下來,喊了一聲:“將軍。”他沒有回頭,又或者是他在畏懼回頭,“若是有一個你很在意的人,為了你做了一個可能會讓你痛苦一輩子的決定,你會恨那個人嗎?” 然后仿佛逃跑一般,想要離開。 一時之間,仿佛連風聲都消失了。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繼續前行時,楚戰的聲音響起了。 “既然是我在意的人,便是再大的苦,我也甘之如飴。” 啊,是這樣啊…… 宛如脫掉了背負已久的包袱,宛枷忽然覺得一陣輕松,他想笑,眼睛卻越發生澀,澀的讓人想要流淚。 “謝謝。”他說。 “這有什么好謝的 。”楚戰平淡的聲音響起,“不過是回答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罷了。” 宛枷輕笑,是啊,這對楚戰確實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因為楚戰就是這么一個直白而簡單的人。 “有機會再好好打一場吧。”宛枷轉身,“痛快地,歡暢淋漓地戰一場吧!” 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話,楚戰笑了:“好!” 一邊的陸棲看著宛枷和楚戰之間的互動,眸色有些復雜,仿佛在醞釀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緒。 但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拉著宛枷的手,沉默地走出了將軍府。 “要去買些菜嗎?”宛枷忽然問道,“似月,你們先前去哪里買菜的?” 聞言不僅是陸棲,連似月也是一愣,“那里人多,還亂,沒什么好逛的。” “唔……我見棲弟這幾日飯量大了不少,想給棲弟多挑些喜歡的菜。” 陸棲聞言臉都紅了:“我……我該不會要長胖了吧?”要是長胖了,表哥會不會不喜歡我了呀? 似月也反駁道:“菜的話宅子里面都是夠的,莊主您沒必要去那種地方的。” “棲弟的話就是長胖了也很可愛的。”宛枷先是安撫了陸棲,接著對似月道,“不是有你在么,我總會護好我們的。” 一句話下來,兩人都下意識紅了臉,便是老練如似月,也訥訥地點了點頭,同意了宛枷的任性。 倒是陸棲有些不滿:“我可不想長胖。” “說不定是長個子呢?”宛枷機智地換了種說法。 陸棲瞬間就樂呵了:“那我們去做骨頭湯吧!” 一行人歡笑著走遠,適時夕陽西下,宛如世間最美好的景色。 次日上朝,將軍楚戰于朝堂之上將陳家舊案翻起,帝震怒,命大理寺徹查此事。 很快,當年暗害陳宗言的謝家子弟也鋃鐺入獄,緊接著謝家當年在此案中做的手腳也被揭露出來,謝家一時大廈將傾。 終于,皇帝還給了陳家一個清白,還為陳家冤死的人重立了墳冢,但這畢竟只是名頭上的,當年因此慘死的人終究是不在了。 然而,事情到這里還遠遠沒有結束,只是在這京城之中,屬于似月和凝霜的事情卻結束了。 行遠山上,似月一身白裙,拉著同樣身著白裙的凝霜向宛枷告別。 “你們這之后要去哪里?”陸棲帶著些擔心道,“你們兩個女子,總有些不方便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定要告知我們。” 似月拱手:“多謝棲公子關心,我打算帶著霜兒先去一趟江南。”她俯視行遠山,前途茫茫,不見終點,但好在她身邊還有人陪伴。 “我們想去看看父親當年看到的景色。”凝霜的臉上帶著有些懷念的悲傷,但她是笑著的,“自京城一路南下,直至江南,看一看那里的風土人情,見識一番武林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話……” 凝霜眨了眨雙眼,似乎想要眨去眼中的淚水:“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找找父親的墓……”真正的,埋葬著那個忠良之人尸體的墳墓,而不是現在這個供后人參拜的表象。 “這些年多謝莊主照料了,似月感激不盡。”似月朝著宛枷的方向,再次行禮,有些抱歉道,“可惜暫時不能服侍莊主了。” 宛枷沒有望她們,只自行遠山眺望山下,然后道:“你們覺得這里高嗎?”見他們都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然后笑著說,“尚不夠高,卻能看到那么遠,有些景色,你不去看,就永遠不會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所以我是支持你們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