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農(nóng)家少年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0
李昕伊頓時后悔不已,如果是求救信的話,那他白白將信晾了兩個時辰,四個小時,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他連忙將筆放下,去將夾在書本里的信封取出來。 李昕伊自那日躲雨聽見兩個人語焉不詳?shù)卣務(wù)撔l(wèi)老先生,以及那聲意味不明的冷笑,一直心存擔憂,做夢都是吳肅在喊救命。他也不是沒去過吳家,想問那個小胖子在城里過得如何。 吳家是他們梧桐村的大姓人家,有一半的村民都姓吳。人家哪能說自己的兒子不好,反而有人經(jīng)過時聽到李昕伊問起吳肅,還要夸贊此子學問高,運氣好,得到衛(wèi)老先生青眼,將來必是有大作為云云。把吳家人夸得滿面紅光。李昕伊自然問不出什么。 所以現(xiàn)在也不能怪李昕伊腦抽,忘記古代的通信速度,即使縣城距離梧桐村也不很遠,但也不是即時通信的年代啊,兩個時辰、四個小時算什么。 李昕伊抽出信紙,快速地自上而下地過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令人憂慮的信息,心里稍微放松了一點。覺得剛才看得太粗略,于是又自右往左地細細讀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負面感情色彩的詞匯。 李昕伊轉(zhuǎn)而又想,古人寫信總是含蓄而隱晦的,會不會有什么藏頭詩的吧。他于是按照現(xiàn)代人的閱讀方式,從左到右地看了一遍,確認連貫起來不是通順的句子,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吳肅在信里講述了他到了縣城后的一些瑣事,又講了衛(wèi)老先生在學問上指點了他很多,還夸他學問高深,相貌都是睿智的樣子。李昕伊不愛看這段話,于是快速跳過。在信的結(jié)尾,小胖子說自己一個人在縣城里過得很好,拜訪衛(wèi)老先生的人很多,他也認識了一些新的朋友。可他還是想念李昕伊,還說自己買了一些禮物,托人送到梧桐村,其中有一樣是給他的。他還留下了地址,李昕伊要寫信的話就送到這個地方。他期待他的回信。 李昕伊剛剛放下的心又悄然地撲通起來,他仿佛能聽見心臟跳動時地回想。他覺得小胖子在胡扯,真的想他為什么隔了四個月才送信來。他覺得古代人報喜不報憂的傳統(tǒng)真的很糟糕。 可是李昕伊還是控制不住地紅了左半邊臉,他還想再看一遍吳肅說想他的話。但這時,李母在廚房喊了李昕伊的名字,叫他出來吃飯。李昕伊只好不舍地放下了信紙,出去了。 李母看著眼前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的兒子,疑心是不是自己眼疾又犯了,將鹽放成了糖。她仔細地夾了一點菜,嚼了嚼,挺好吃的,確認自己沒有放錯鹽。 可是自家兒子臉上要笑不笑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還有那半邊臉怎么是紅的? 第6章知縣來請 心不在焉地吃完飯后,李昕伊開始提筆給吳肅寫回信。因著吳肅來信中對衛(wèi)老先生的敬仰,他盡量用一種“我隨便一說,你姑且聽之”的口吻說著那天躲雨時聽到的讓他至今都不安的內(nèi)容。 “拿著衛(wèi)老先生學生的字,拜訪衛(wèi)老先生,若能得老先生回訪,就可以讓附近鄉(xiāng)民不在他的田里放牛。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了,你進城后,我每日無趣的很,只指著這個笑話樂一樂了,現(xiàn)在說給你聽,也讓你樂一樂。” “阿肅,你能跟著衛(wèi)老先生,鄉(xiāng)里人都很高興,他們時常夸贊你。”李昕伊繼續(xù)寫道:“可是也有個別牙酸的,非要說這里面別有緣故。這些話我聽過也就扔掉了,本不欲拿它來惡心你。但是阿肅,我不再是那個每日放牛只為五個銅板的放牛娃了。我是可靠的,這是我唯一想告訴你的。” 接著,他把自己如何如何作畫,每日能賣多少畫,能得多少錢的事描繪了一遍,絲毫不在意里面有多少水分。 “吳阿公家的吳二哥介紹給我一副二十四花卉圖,說是縣太爺要送予衛(wèi)老先生的。這事推脫不得,我只得接了,也不知畫成之后將有多少麻煩。我自幼喪父,唯一的朋友只有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若是能提點我?guī)拙涞模€望不吝賜教。” 終于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了,李昕伊長吁一口氣,繼續(xù)寫道:“我很想念你,但你有自己的遠大前程,終有一日,我將再看不見你。可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盼望你的回信,心一頓首。” 李昕伊承認自己這封信寫得卑鄙,可是他不懂權(quán)謀之術(shù),三十六計走為上,他盼著阿肅能好好的。同時他也想試探一下自己在吳肅心目中的分量,如果自己只是一廂情愿的話,那他就遠遠地走開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自己也只是一片孤舟,在漫無邊際的汪洋上,與風暴拼搏,和浪濤起伏。 許是卸下了心事,李昕伊輕松了很多,竟是狀態(tài)奇好,一口氣就畫完了山茶、水仙和瑞香。四幅畫擺在一起,一時間空氣中仿佛充滿著花香味,縈繞著從窗戶飄散開去。 李昕伊花了十日,將二十四朵花卉全部畫完。他也沒多留,直接將畫送到吳阿公家去。這些畫還需要裝裱成冊,這些自有吳參負責打理。 吳阿公看到這些畫,很是夸贊了一番:“這花畫得,真的都沒它好看。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才華。早知道了,送姑娘還買什么胭脂呢,只這花就夠讓芳心萌動啦。” 吳阿公嘴里嘖嘖有聲,李昕伊有些尷尬。 倒是吳參,用一種帶著探究還是什么別的東西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李昕伊隱約覺得是之前說自己一天只能畫一朵,結(jié)果十日就把畫送來了讓吳參有些不高興。 李昕伊沒放在心上。 銀錢之事,都有定例。二十四花卉給二十四銀錢,也就差不多了。只是等這錢兜轉(zhuǎn)到李昕伊手上時只剩下了十兩。李昕伊還是沒放在心上。一錘子買賣的事情,計較那么多做什么。 其實是十兩已經(jīng)很不少了,現(xiàn)在的銀兩還不到通脹起來的時候,折算成人民幣,大概有七八千的樣子,一個月的工資啦,關(guān)鍵是經(jīng)花啊。 李昕伊臉上沒什么表情,拿到錢的瞬間心里笑嘻嘻。 等了半個月,吳肅都沒有回信,李昕伊心里涼涼的。吳家倒是送來了吳肅信上說的禮物——牧童騎牛的彩泥塑。難得一路從縣城過來居然沒碎,李昕伊看著這個手掌大小的彩泥塑,心里冷笑。這小胖子說想他,果然只是嘴上說說。呵,男人。隨即將他拋在腦后。 且說這衛(wèi)老先生收到了禮物,既意外又驚喜。 他所意外驚喜的當然不是縣老爺送禮物的事,而是這禮物,真真投了他的心頭好了。 花的意蘊本就好,難得是這畫出來的畫,從花枝到花瓣再到花葉,無一不細膩,無一不精美,可是賞心悅目極了。 衛(wèi)老先生第二天就讓人去請縣太爺過來,還準備了一席的酒菜。知縣聽說老師有請,下了衙就立刻往衛(wèi)老先生那里趕。 酒過三巡,該說的場面話都說了。衛(wèi)老先生對縣老爺?shù)溃骸澳闱安痪盟偷漠嫞液苁窍矚g,許久不曾見過這么入眼的畫了。你可知,這作畫的人,是哪方賢才?我也好拜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