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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姜興做出過激的行為,李玟也跟來了。他深知這樣的姜興很有可能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于是提前將槍給藏了起來。 好在從目前為止,姜興都很冷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徹底失去了理智。 二人走進了房間里,這房間視角很好,能清晰看見遠處天空翻涌的云翳,隱約有雷聲作響,看來一場大雨避無可避。 林降說:“我去給你們泡杯咖啡。” 姜興的目光落在擺在窗邊的油畫上,嫣紅的花瓣,濃綠的葉,稍一停頓,又別過了眼睛:“林降先生在這樣昏暗的天氣作畫能看清楚嗎?” “每個人都有一些怪癖,有時候陰暗的環境反而更加有利于創作靈感的迸發。”林降從櫥柜里拿了兩包咖啡粉,燒了一壺水:“不過尋常人可能會不適應,如果二位很介意的話,不妨把燈打開。” 屋內倏然大亮起來了,燈火通明的。 這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酒店標配的黑白灰性冷淡色調,不算出彩,也說不出錯來。 林降將泡好的咖啡拿了過來,推到了李玟與姜興二人的面前:“現在只有沖泡的咖啡粉了,酒店房間里沒有咖啡機,但味道還不錯,不介意的話可以試一試。” 這場面可真古怪,幾個人圍坐著,一副賓主盡歡,其樂融融的派頭。 可坐在這的三人,分明沒有一個人臉上帶著笑意。 姜興抬起頭看他,露出一雙沒有什么感**彩的眼睛:“不知道林降先生最近在做什么?” 林降見他們不動自己泡的咖啡,也不意外,只自己抿了一口,覺得有些太苦了,又倒了勺糖進去:“您既然都找到這里來了,還不知道我最近都在做什么嗎?” 李玟說:“只是我們家少爺想起林先生您的舊傷來,所以特地過來關心關心而已,并沒有惡意,您倒也無需如此戒備。” 林降攪動咖啡的動作頓了頓,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他抬起頭來,在燈光底下露出一張堪稱得上昳麗的臉,唇色殷紅,眉睫烏黑,兼之肌膚素白,越發像是古畫里走出來的魑魅精怪。 先汲取凡人精血,再吸.吮掉骨髓,最后連骨頭也一寸一寸咀嚼了吃下去,絕不剩下一點兒東西。 “姜先生有什么想問的就盡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伸手將自己垂下的頭發撩到耳后去,露出耳垂上的銀色耳釘,口吻淡淡的:“這樣拐彎抹角,實在不像你們的風格。” 李玟便點了點頭:“您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不過了。” 他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資料:“不知道您在5月28日到6月28日這段時間人在哪里?” 林降便掃了一眼自己放在窗邊的畫,目光又收了回來:“我在四月份的時候接到了一個畫展的邀約,他們邀請我來當嘉賓,于是五月到六月期間我都在c市忙畫展的事情。” “可據我所知,您在6月24日和6月28日這幾天,都因為生病所以待在酒店沒有外出,不是嗎?” “是的,我淋了場雨,感冒了,因為精神不太好,所以那幾天都沒有參與畫展。”林降將蓋在腿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因病不能工作這種事情,也值得這么大驚小怪的嗎?” 李玟端詳了林降一番,然后淡淡說:“可您現在看起來非常健康。” “今天是8月7號,我的病早在前幾天就已經好了。” “那么既然已經大好了,為何不選擇繼續參與畫展的工作,而是在房間里獨自作畫?” 李玟并不放棄追問,而是越發咄咄逼人,不依不饒,他盯著林降的眼睛,毫不動搖。 林降望著李玟,點兒似笑非笑的:“這應該是我的私事,我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李玟又淡淡說:“您應該知道,撒謊對于您沒有絲毫好處。” 窗外一聲巨響,青紫閃電分開厚重云翳,雨勢更大了一些,砸在玻璃窗上,模糊了視線,只能看見遠處的街道依舊是車水馬龍的,偶爾能聽見汽車鳴笛的聲音。 房門又叫人敲響了,林降說了句“抱歉”,就起身走過去,將門打開了,從門里擠進來一個濕漉漉的人影,手里還攥著一束紅色的玫瑰花。 陳辭這模樣實在有些狼狽了,淋漓不盡的水珠從他衣角滾落,他還沒注意到里面的二人,率先攥緊了林降的肩頭:“你還在生氣嗎?” 不待林降回答,陳辭就解釋起來,他說話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想跟他上床的,我也不知道那天怎么就喝醉了……我只是心情不好,因為我看見你給他畫的畫了。你知道的,我真的沒有想跟你吵架,也沒有想要背叛你。” “真的,我不是故意的。” 李玟輕輕咳了一聲,陳辭這才轉過頭來,看見來房間里坐著的二人,臉色便是微微一變:“你們兩個怎么會在這里?”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陳辭去看林降,想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痕:“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么?是不是又威脅你了。” 林降只是退開了些許,扯開了陳辭的手,他口吻淡淡的:“我想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陳辭。” 陳辭咬緊了下唇,水珠從他濡濕的發梢滾落下來,地板上已經蓄起了一小灘水漬,他很少有這么狼狽的時候。 “你還在介意童森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