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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淡淡說:“就是普通白糖的味道。” 等到坐過山車的時候,李玟居然從口袋里拿了兩個綠色的耳塞出來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夏向陽拉了拉陳一的袖子,陳一就蹲下來,于是夏向陽就小聲地附在陳一耳邊問:“這個哥哥為什么要戴耳塞呀。” “待會你就知道了。” 陳一猜到了李玟的目的,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果不其然,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吵得夏向陽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臉色蒼白,轉眼瞥見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一個在完全懸空的情況下百無聊賴到玩手指,面無表情。一個在急速轉彎之中還在閉著眼睛打瞌睡,完全無視。 陳一玩完了手指又對著夏向陽說:“一點都不刺激,是吧?沒什么意思。” 夏向陽:“……” 他將原本卡在喉嚨里的尖叫聲默默咽下了。 之后他們三個人體驗了游樂場所有的刺激項目,陳一和李玟兩個人一共睡過去七次,打瞌睡十一次,其中陳一百無聊賴到咬手指就有驚人的二十一次。 在玩其中一個過山車發時候,李玟的衣服叫飛濺起來的水浪給浸得濕透了,出來的時候還順著衣角一路往下滴水,嘩啦啦的。 陳一跟夏向陽也沒好到哪里去,渾身濕透了,一擰就嘩啦啦往下淌水,尤其是夏向陽,頭發都給澆濕了,貼在臉頰上,可他還是很興奮的,一個勁地傻樂。 三個人不得不在游樂場里買了一套新衣服。 陳一跟李玟一起換衣服的時候,又看見了他肩胛上的數字——67,純黑色的刺青,在雪白的肌膚上分外打眼。 他剛想摸一摸,李玟就轉過頭來了,水珠從他下顎一路淋漓地往下滴,他也不管,嘴唇叫水色潤澤過了,有些殷紅,那雙眼睛清水里洗過似的,寒涼又毫無生氣。 陳一還是覺得奇怪:“你肩胛上的紋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玟將自己浸透水的頭發往后捋了捋,露出眉眼:“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陳一見他不想多說,也不再詢問。二人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快要掀起布簾之時,李玟倏然開口了:“陸清。” “什么?” 陳一有些疑惑。 李玟淡淡說:“你先前說我對自己的名字很陌生,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叫李玟,我真正的名字叫陸清。” 陳一忡愣了一會兒:“那以后我是叫你陸清,還是叫你李玟。” “名字和數字一樣,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李玟掀起布簾走了出去。 陳一也沒多想,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三個人從清晨玩到日暮,都覺得有些疲倦了,只是夏向陽還想去玩最后一個項目,排隊的時候夏向陽剛好是這一批的最后一個。 他上過山車之前想了想,還轉身對陳一說:“我想吃冰淇淋了。” 想著今天畢竟是夏向陽的生日,陳一也不好多說。 他讓李玟先去過山車出來的另一端等著夏向陽,自己就先去給對方買冰淇淋。 在拿著冰淇淋到了過山車出口的時候,陳一卻只看見了李玟一個人,正在和管理員說什么,他心里一突,油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陽陽呢?” 李玟回過頭來,抿緊了唇:“不見了,剛剛那一批下來的人群之中沒有夏向陽,我在這里等了很久,這已經是上去的第三批了。” 陳一大腦一片空白,心臟跳得急促,大腦一團亂麻。 是面具人嗎? 為了報復才找上了夏向陽? 不對,今天自己并沒有在游樂園里看見有人戴著面具經過。 就是普通走失? 他揪緊了自己的頭發,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半晌,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你現在去找游樂場的管理員,讓他們廣播,我先去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陽陽,有可能他只下來的時候沒看見我們,所以現在來找了。夏向陽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不會這么容易被人騙走。” 陳一到了過山車的入口,依舊沒有發現夏向陽的身影,他心急如焚,滿腦子都是夏向陽先前被人從樓頂推下去的那一幕。 “你好,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小男孩,一米五到一米六左右,十歲上下,穿的白衣服黑褲子?” 那被陳一拉住的女人搖搖頭,又上下將他打量一番:“怎么了?” 陳一看見她搖頭說不知道,就轉身走了。 女人一愣,旋即轉過頭去小聲嘀咕:“現在學生真的是一點禮貌都沒有,謝謝都不說一句。” “你好,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孩,一米五左右……” “你好,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孩” “你好,有沒有……” “你好……” 連著詢問了數十人都毫無收獲,陳一愈發焦躁起來。 當問到一個孕婦的時候,對方終于有了些反應,她穿著一身碎花的連衣裙,肚子已經隆起得非常明顯,臉上戴了一個白色的口罩,聽見陳一的形容之后略微沉吟了片刻:“我好像見過。” “在哪里見過?” 女人叫陳一攥得有些痛了,她倒也不掙扎,說話依舊是輕聲細語的:“是不是頭發很順,長得很乖,然后扎了一個小羊角的男孩子,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紀念衫。” “對,你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