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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興將傘偏過去了些,仔細將陳一籠住,口吻還漫不經心的:“我猜的,你大概會來這里。” 周遭雨聲很大,水珠撞擊在堅硬的地面,發出無數哀鳴,喧嘩不止,陳一并沒有聽清楚姜興再說什么,就又問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姜興似乎是說了些什么。 然而在陳一眼里,他幾乎沒聽到任何聲音,于是姜興就俯身下來在陳一耳邊說了句話。 好半天,陳一才反應過來,啞然失笑。 姜興說——“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了解你勝過于你了解你自己。” 兩個人上了車,陳一瞥見姜興大半身子都叫雨水淋濕了,想也知道,在這種天氣里會有多冷,便伸手將空調打開了:“您姜大少爺的傘是歪著長的嗎?偏要倒向我這一邊。” 姜興發動了汽車,口吻還是帶笑的。 “對啊,可能是傘壞了吧,怎么就偏要往你那倒呢?” 陳一將溫度調上了幾度,又倒回座位,故意問:“你之前說你很了解我,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現在在想什么?” 姜興看了他一眼,指尖在方向盤上叩了叩:“答對了有獎勵嗎?” 陳一說:“你還是幼兒園的小孩子嗎?問個問題還要討糖吃?” 姜興就轉過頭去看他,扶住了車窗,然后傾身一點點拉短了他們間的距離。 陳一就這么看著他,二人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呼吸交融了,陳一眨了眨眼睛,眼睫毛都撲簌到了姜興的鼻梁上,像是一把小刷子,輕輕掃過肌膚,泛起一圈圈漣漪。 姜興就低頭吻住了陳一的唇,他狎昵地舔舐過陳一的舌尖,右手揪緊了陳一的頭發,迫使他順服地揚起脖頸,更多地承受自己。 好半天過后,姜興才親了親陳一通紅的眼角,淡淡說:“我猜你想要我親你。” 陳一懶洋洋地掀起眼簾,擠出帶著笑意的兩個字:“錯了。” 姜興講:“我知道我是錯的。” ………… 后來姜興也一直沒詢問陳一去醫生家里究竟是做什么,陳一一直很欣賞姜興這一點,知道給對方留空間,不是不問,也絕不多問。 “公司那邊的事情還順利嗎?” 陳一只是多看了桌上的車厘子一眼,姜興就伸手將果盤拿了過來,陳一拒絕了姜興的投喂,自己拿起一顆塞進嘴里。 姜興也不生氣:“其實都差不多,循規蹈矩的,沒有風浪就好。” 陳一主動講:“你哪天休息有時間陪我去市一中走一趟?” 姜興應了聲好,又說:“夏北光的事情有頭緒了嗎?” “一半一半吧,線索沒那么容易找。”陳一一口一個車厘子,吐出的核被扔進了垃圾桶里:“也不知道夏北光當初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陳一沒說任何自己已經得到的消息,姜興公務纏身,家里那邊也是一攤子爛事,說多了反而只會給對方添亂。 更何況他的計劃并不友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若是姜興知道了絕不會答應讓他這樣做。 陳一見姜興又打開茶幾底下的抽屜,準備沖一泡咖啡,眉頭跳了跳,用腳尖順便將抽屜合上了。 陳一講:“一邊喝咖啡一邊吃安眠藥,你想想你自己這是不是有病?” 姜興就有點無可奈何了。 “一一,我今天晚上還要處理一些事情。” 陳一說:“你天天這么熬夜,也沒見著工作少一點。” 其實他也知道,姜興工作繁重只是熬夜其中原因之一,更多的緣故是因為夜間很難入睡,吃了藥也是睡得斷斷續續,便干脆拿著這些清醒的時間用來處理工作了。 姜興起身去開電腦,陳一跟在后面就去關,一開一關,一開一關,來回這么折騰了十幾次,硬生生鬧得姜興沒了脾氣。 最后還是提前上床睡覺了,只是姜興睡不著,即便腦子里不想事情也分外清明,陳一卻已經睡熟了,還無意識地往姜興的方向挪了挪。 就像陳一本人一樣鬧騰,他的體溫也永遠是灼熱的,冬日里是個絕佳的小暖爐,不一會兒就將被窩暖熱了。 而姜興的體溫卻偏低,陳一從前沒少懷疑他是冷血動物化成人形,還一直調笑什么建國之后動物不準成精。 姜興覺得陳一是個很反差的人,他身子、嘴唇、甚至于吐息都是熱的,哪怕笑起來也是這樣,眼角眉梢都是溫軟的,看上去好欺負得很。 實際上他的心是冷的,如磐石不可動搖,結了層厚厚的堅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他若不愿意接納的人,哪怕再好,也進去不了分毫。 他若喜歡的人,便是將他的心隨意擲著玩,陳一也絕無二話。 姜興想到這兒,眼眸不由地沉了沉,他伸出手,五指一點點插到陳一的指縫之中,用力扣緊了。 陳一覺得冷,想撤開自己的手,卻被桎梏姜興的懷里,沒掙開。 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住了還流著guntang鮮血的獵物。 它很有耐心地狩獵,一點點蜷縮起身子,讓對方不知不覺間困死在自己懷抱里。 好半晌,姜興低頭吻了吻陳一的發梢。 “晚安。” 第80章 錄音筆 第二天醒來之后,陳一就收到了李玟的訊息,他說查出了周錫曾經在A市的住址,但周錫是從前和其他人一起租的房子,后來沒有續租,現在已經有新的人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