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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向陽。”陳一油然生出一種古怪的直覺,瞇起眼:“你告訴我,8月5號到6號這段時間,你有沒有看見或者聽見了什么?” “還有,在我8月8號醒來之前,你是不是來過我的房間了?”他略微猶豫了一下:“是不是……看見我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 小孩緊緊攥著筆,臉色蒼白,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鮮血,一副恐懼到極點不愿回想的模樣。 陳一心軟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夏向陽,你聽說過假死嗎?” 小孩過了很久,才搖了搖頭。 陳一就說:“有些動物在陷入危險會觸動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出現假死狀態,古代有一種術法,叫做龜息術,也是這樣的。能讓活人看起來毫無聲息,像死人一樣。” “所以我當時只是因為受了重傷,陷入了假死。并不是真的死了,知道了嗎?” 夏向陽還是不說話。 陳一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又不是鬼,你想想啊,鬼怎么可能在白天出門呢?” “和之前性格不一樣是因為忘記了之前的記憶,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想那么多,聽見沒有?” 那天晚上陳一足足花了兩個小時,吹得各種天花亂墜,才堪堪打消夏向陽的疑心。 陳一望見夏向陽不安地蜷縮著身子,連在夢中的神情都是緊張而痛苦的,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揩去了他眼角的淚水。 夏家兩兄弟,兄長早逝,就留了一個年幼的弟弟,他無法想象年僅十歲的夏向陽看到自己兄長尸體那一刻,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恐懼、震驚、痛苦、絕望、孤獨? 在此之后,他又是如何做到一直強忍著悲傷,若無其事地上學呢? 還有夏北光,他究竟為何會與那些少爺結怨,又是被誰人所殺? 他喃喃自語:“夏北光,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第二天,徹夜輾轉難眠的陳一不得不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會所。連在公交車上都是打著連天的哈欠,眼皮子直打架。 王瑜慶見了他便笑得東倒西歪:“哎喲,夏北光,你這是酣戰到天明吧,打什么游戲這么好玩啊?” “滾。”陳一揉著酸痛的太陽xue:“快點,有沒有冰的東西,給我消消腫。” “喏,我杯子里有個鐵勺子。” 陳一正敷著眼睛,就聽見有人對他說:“夏北光,李領班要你去樓上1009房,好像有客人要點你。” 他嘆了口氣,悶悶應了聲:“知道了。” “夏北光你人氣好高啊,這么早就有人點你號了。”王瑜慶一臉艷羨:“這個月抽成應該有不少吧?” 金碧華炆之所以讓眾人趨之若鶩,不僅僅是因為每個月的基本工資和福利好,更是因為高昂的酒水抽成費。 陳一昨天就簽了將近一萬的單,只不過相應的,也沒少被那些稀奇古怪的客人折騰。 陳一面無表情地說:“換你被人次次摸屁股看你還去不去。” 王瑜慶:“……” “您好。” 陳一推開包廂大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氣氛有些怪異,他剛一進來,就立馬有人眼疾手快地將門鎖上了,還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來者不善。他嗅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依舊面不改色,看向了坐在正中間被眾人簇擁著的青年。 那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陰柔又艷麗的臉龐,微微一笑,語氣輕柔:“你來了。” 陳一腦中迅速地閃過幾個人名,試探著喊道:“秦澤?” “看來你還記得我。”對方嘴唇彎了彎,吐出惡劣的話語:“賤人。” 陳一微微皺起眉。 “坐吧。”秦澤指了指右邊的位置:“好久沒見面了,當然得好好跟你敘敘舊。” 陳一并不動作,不卑不亢:“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您為什么要這樣為難我,這個名字也只是聽別人提起過,但如果我以前有什么開罪您的地方,那我道歉。” 對方輕笑一聲:“這次的借口倒是很有意思,比你幾年前在學校的借口要好。” “說的是什么來著,似乎是母親得了尿毒癥命在旦夕?” “哦對了,你忘了,應該不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了。” “那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媽是被你活生生地氣死的?” 陳一的瞳孔猛然一縮。 秦澤仔細著觀察他的神情,心滿意足了,青年語調漸漸變得陰郁狠戾:“夏北光,你就是一條狗,一條只會搖著屁股到處勾、引男人的母、狗。” “饑、渴又下賤,流著口水覬覦別人的所有物!” “你真應該早點去死,跟你那個母親一起。” 他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第31章 我不會喜歡別人的 破碎的聲音一響起,陳一就被沖上來的幾個人死死壓著,動彈不得,他語氣卻很冷靜,如同置身事外:“看來秦少爺今天一定不會放過我了?” 秦澤嗤笑一聲:“那就要看你的表現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陳一再清楚不過這些小少爺喜怒無常的性子,他們不講道理,放肆又驕縱,并且以折磨玩弄他人為樂。 就算妥協求饒,任他欺負,也絕不會滿足。 其實在此之前,他對于秦家的了解只限于那個叫秦越的大少爺,前兩年的時候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被送去了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