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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當初能看緊些玩偶,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陳一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無所謂。 少年看著一旁的剪刀和針線,默默地舒出了一口氣,在心中瘋狂暗示自己。 這只是個布娃娃,不是陳一不是陳一不是陳一。 過了十五分鐘,余悠悠終于在將布偶開膛破肚之后,在棉花里找到了一塊米粒左右大小的黑色不明物。 已經萎縮了不少的米白布偶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來。 余悠悠知道自己找對了,他將剪開的肚皮細細縫好,棉花也被仔細塞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的少年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被門鈴聲分去了注意力。 “誰啊。” “送快遞的。” 余悠悠想起了自己還落了東西在陳辭家,沒有多想,就打開了門。 快遞員開口便問:“請問余悠悠小姐在家嗎?” 余悠悠:“……” “我就是余悠悠。”他扯了扯嘴角。 對方有些訕訕,同時也有些尷尬:“叫我們送來的那位先生說是位小姐呢。” 少年皮笑rou不笑:“需不需要去打聽一下,住在方圓水岸1233號的余悠悠除了我還有誰。” “抱歉,我們也沒想到……可能是寄快遞的人搞錯了吧。” 快遞員也頗為手足無措。 余悠悠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算了,也不是你們的錯,單子給我吧,我來簽收。” 對方很感激,然后猶豫了片刻:“您能不能先等我們把東西都搬進來再簽收。我的單子暫時放到外面了。” “您的東西有點多。” 余悠悠點了點頭。 然后他看到了一輛面包車開了過來。 余悠悠:“???” 整整了三百多個包裹如流水作業一般運到了少年的家里。 他打開了第一個包裹,是一雙拖鞋。 打開第二個包裹,是一雙筷子。 打開第三個包裹,是一個瓷碗。 余悠悠:“……” 少年越拆臉色越難看,他是真沒想到陳辭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居然把他所有的東西都分成了一個一個的包裹。 甚至變態到牙刷和牙杯都打包成了兩個包裹! 余悠悠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陳!辭!” 穿著紅色外衣的快遞員拿著單子敲了敲門,試探著問道:“順豐到付,請問是支付寶支付還是微信支付呢?” 余悠悠:“草。” 第19章 窮寇莫追 “三一大道井泊街口307號?” 余悠悠一邊坐在地上拆快遞一邊分出心神來回答陳一。 “那不是城西那邊嗎?” “我記得那地方好像挺偏的。” 坐在桌沿的布娃娃點了點頭:“林降約的時間是下個禮拜六。” 他看向一旁浸泡在水杯里的黑色不明物,圓乎乎的臉皺了起來:“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 “還能怎么處理?”余悠悠翻了個白眼:“留著下菜吃嗎?當然沖進下水道了。” 從廁所回來的余悠悠將杯子隨手放到床頭柜上,他懶散地坐在椅子上,一只腳翹到了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蕩著身子。 “這個東西,是林降放在你身上的吧?” 布娃娃默不作聲。 余悠悠見陳一不回答,冷笑一聲:“藍顏禍水啊,禍水。” “陳一你腦子里他媽的裝的都是水嗎?”余悠悠譏諷地說道:“哦不對,現在是棉花。” “你們陳家兄弟倆一個個的,怎么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七葷八素的。” “欸,你說那林降不會真的是個妖怪吧?” 布娃娃忍無可忍地開口了:“余悠悠你給我閉嘴。” 對方“嘖”了一聲,有些不高興的模樣,但到底歇了嘴,岔開了話題:“時間和地點你都沒記錯吧?” “沒記錯。”米白的布偶略微一頓,然后問道:“怎么了?你該不會是想跟著去吧?” “不然呢?”余悠悠伸手捏了捏布偶面無表情但鼓鼓囊囊的臉:“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如果去了一定會大有收獲。” 陳一說:“我的直覺也告訴我你的這個決定蠢得令人發指。” 余悠悠:“……” “無所謂。”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說:“反正你的意見又不重要。” 余悠悠將一旁礙腳的快遞盒踢開,嘟噥道:“真他媽不知道陳辭到底在想什么,事情做得這么狠,好像我們從前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布偶想了想:“陳辭剛回來那年你跟他一個學校,我記得那個時候他是高中部而你在初中部,然后你裝模作樣地帶著籃球在籃球場打籃球,一不小心地打中了他,又一不小心借著這個契機地成為了他的朋友。你甚至為此編造了一個寒門學子艱難求學的拙劣故事,讓他感動不已,然后在某一天的下午,他一不小心看見了你為學費煩擾至極的模樣。” “我那愚蠢至極但是善良得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弟弟毫不猶豫地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借你急用。” “在一個月之后,他收到了一長串的賬單。看著那些可愛又漂亮的數字,那憨批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上當了。” 余悠悠咳了咳,正打算解釋,就聽見布娃娃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于是他怒氣沖沖地找到你,結果你毫無任何負擔地告訴他你是受我指使。所以陳辭找到了我,他原本想跟我打一架,沒想到那個蠢得和廢物沒區別的東西不小心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把腿摔折了,我家老頭子得到消息之后趕來了我的學校然后順便打斷了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