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她并不急著把白顧黔叫醒,彎下腰查看了一下他額頭上的疤痕。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白顧黔額頭上新長出來rou已經不再突兀,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呢,那么大的一場車禍,居然只留下這一道疤痕。 在原主的記憶里,當時躺在地上的白顧黔可是渾身浴血的,要不是他忽然開口說了話,原主必然以為這人沒救了…… 車禍那天是在深夜,街頭巷尾都沒人,如果不是原主剛好下班路過,白顧黔可能真的就命喪于此了吧。 可是他為什么會開車去那種市井小巷呢?蕭瑟瑟心里升起疑惑。 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他的疤痕,沒注意到自己披在肩膀上的長發也隨著彎腰的弧度落在白顧黔的頰邊…… “……”他優越的眉骨線條不著痕跡地輕皺起來。 把他吵醒了嗎?蕭瑟瑟一怔,剛要直起身,就對上白顧黔那雙漂亮的褐色眼瞳。 似乎因為被吵醒而感到不悅,他目光冷冷地帶著戒備。 不知道為什么,蕭瑟瑟腦海里忽然蹦出來一個不太好的形容詞——“鷹視狼顧”…… 她不自覺縮了縮脖子,可這奇異的感覺也不過一瞬,白顧黔便恢復了往常的表情。 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眉宇間還留有剛飽睡后的饜足。 “把你吵醒了?”蕭瑟瑟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嗯。”看她一副過意不去的樣子,即便白顧黔從頭到尾都醒著,卻生出逗弄的心思,十分坦然地點頭應是,想讓她更尷尬一些。 蕭瑟瑟果真臉皮很薄,懊惱地咬了咬唇,白皙的兩頰也隨之升起紅暈,粉嫩的色澤讓人不自覺聯想到某種可口多汁的水果…… 喉頭有些干燥,白顧黔薄唇微動,坐起身來。 “額……我本來沒想吵醒你的,是張特助帶著打掃衛生的工人來家里了,她們要從樓上開始打掃。阿黔,你介意她們進來嗎?” 當然介意,白顧黔心里想,張特助是個人精,又了解真實的他。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這么早和那人碰面。 不過聽到蕭瑟瑟口中的“家”字,心里卻生出一種微妙的感覺,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 早晚都要過這一關,今天試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想到,白顧黔微斂眸,點頭:“好。” 看到蕭瑟瑟因他回答而彎起的眉眼,心頭莫名——她怎么這么愛笑? 被腹誹的蕭瑟瑟卻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很高興地說:“那好,你快起床,我現在就下去跟張特助他們打聲招呼。” 她腳步輕快地離開,沒一會兒便帶著人上樓來,此時白顧黔也已起床。 打開房門便見走廊里站著四五個人,除去穿工作服的就剩下蕭瑟瑟和張特助了。 白顧黔一出來,張特助便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匯,一秒后,白顧黔淡淡地移開視線。 “少爺。”張特助站直身低頭向他打招呼,即便面對“癡傻”的白顧黔,禮節也做得十分到位。 白顧黔微偏頭,過長的額發遮住他的眉宇,沒人瞧見他淡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嘲。 不想被他察覺到異樣,白顧黔故意上前拉住蕭瑟瑟的手,很孩子氣地將頭靠在她細弱的肩膀上,借此回避張特助的目光。 蕭瑟瑟居然也很配合,安撫地拍拍他的肩:“別緊張,這次張特助只是來送東西的。” 在白顧黔看不見的角度,蕭瑟瑟還對張特助使了個眼神:“張特助是不是呀?你不會帶阿黔走的對不對?” 被點名的張特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知道上次的事可能給白顧黔造成陰影了,立即點頭應和:“是的,不光這次,以后我都保證不會讓您和蕭小姐分開。” 蕭瑟瑟不知情,他可是曉得,那天他們的車子駛離別墅后,白顧黔見身邊沒了蕭瑟瑟,立即暴走起來,眼睛猩紅、力大無比,他們三個保鏢上去制止全都掛了彩,還差點出車禍。 要不是白老爺子執意要帶白顧黔回去,他絕不會來惹這尊煞神…… 張特助心里嘆了口氣,只盼望白顧黔永遠別恢復正常,他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在他感嘆的功夫,蕭瑟瑟已經和白顧黔手拉手下樓去,看著兩人親昵又登對的背影,心里多了一絲考量。 老爺子以前總說白顧黔冷血無情不像個正常人,可誰知道他出事之后反而撿回了丟掉的七情六欲呢……似乎人也變得不那么可怕了。 …… 蕭瑟瑟覺得待在房子里有些無聊,那些清潔工分開打掃,她盯得住一個盯不住倆,索性隨她們去了。 想起外頭小花園剛移栽了新的花,拉著白顧黔出門去。 “我叫張特助特意換的雞蛋花,你不是很喜歡嗎?” 蕭瑟瑟彎腰捧起一朵,花苞還沒完全開放,但也隱約能看見白色的花骨朵頂端嫩黃的色澤。 “……”看著她手心里的花,白顧黔愣了愣,腦海里迅速浮現出某些讓他汗顏的回憶。 心里不由嗤笑,他那個時候哪是喜歡,分明是想討她開心才戴的。還好只有她一個人看過…… 哦不對,還有兩個人也在場…… 回想起那兩人說過的話,白顧黔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原來不光身體被養得嬌氣,連心都跟著蕭瑟瑟變軟了,那種骯臟的東西,怎么能讓他們好端端地被帶走呢。 正思考著如何不動聲色地把這個麻煩解決干凈,沒注意到蕭瑟瑟已經撿起一朵落花戴在他耳朵上。 “……”白顧黔嘴角向下一撇,還沒半秒鐘便要伸手取下。 “哎?別摘,好看的。”蕭瑟瑟故技重施,抓住白顧黔的手不讓他取。 看她笑得一臉揶揄,眉眼彎彎像只jian計得逞的小狐貍,白顧黔忍不住勾起嘴角,心道:你那么喜歡花,就自己戴。 長指一轉,就將耳朵上的花朵取了下來,轉頭別在蕭瑟瑟的左耳上。 “哎?”蕭瑟瑟后知后覺地捂住耳朵,剛才白顧黔的動作太快,她壓根沒反應過來。 “不、要。”白顧黔拉著臉道。 “為什么不要?很難看嗎?”蕭瑟瑟努了努嘴,指著耳朵上的花,表情有些傻氣。 一陣微風吹過,吹亂她黑密的長發,嫩黃的花朵襯得那張臉更加雪白。 白顧黔定定看了一會兒,才撇開眼,心想:倒也不算難看。 作者:感謝大家的支持!以后更新還是恢復9點,如果當天雙更會提前到6點! 么么么么么么噠! 感謝在20200303 22:24:28~20200304 18:1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玻璃心不配說話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玻璃心不配說話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玻璃心不配說話 4個;晚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遲疑 10瓶;玻璃心不配說話 8瓶;天才愛學學學習 5瓶;柳柳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1章 蕭瑟瑟這具身體每次生理期都不太好過,腹部悶悶地很難受, 時不時來一陣痛, 弄得她干什么都沒精神。 晚飯還是請工作人員幫忙做的,似乎是覺得這些人在別墅待得太久, 白顧黔臉色有些深沉,悶聲躲進房間里, 直到蕭瑟瑟送走張特助才下樓來。 兩人坐在桌前開始享用現成的晚餐,蕭瑟瑟因為身體不舒服胃口不太好。 白顧黔卻不知道是為什么, 進食速度較平時慢了許多, 筷子也不怎么伸出來夾菜, 心不在焉地嚼著米飯。 “怎么?不合你胃口嗎?”蕭瑟瑟狐疑,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嘴里, 酥甜可口,味道明明很不錯。這還是她特地讓阿姨做的白顧黔最喜歡的糖醋味。 白顧黔悶不吭聲, 可能是味蕾習慣了蕭瑟瑟的手藝吧, 吃著其他人做的食物總覺得不夠滿足, 不過他從不挑食, 小的時候出國,飲食驟然從中餐換成了西餐, 吃得腸胃不適吐了一天一夜也沒叫聲苦。 現在的生活已經算很愜意了,愜意得他的脾胃都開始矯情起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白顧黔心里想著,忍下不喜,面無表情地將食物往嘴里塞。 蕭瑟瑟還當他是胃口變好了,放下心來。 吃完飯后, 蕭瑟瑟就把碗碟收拾好放進洗碗機,這是張特助臨走時發現她身體不適叫人臨時采買的。 大約是看她工作還算努力,也把白顧黔也照顧得很好的緣故吧,已經逐漸認可了她的身份,并且對別墅里的工作也上心多了。 蕭瑟瑟當然不會拒絕對方主動的幫助,眼看著一臺臺先進儀器搬進房子里,給她的日常生活減輕了很多負擔,也讓這個地方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了。 …… 等她收拾好餐桌,白顧黔又不見了身影,這幾天他總是神出鬼沒,蕭瑟瑟也早已習慣。 抱著熱水袋上樓,蕭瑟瑟有些昏昏欲睡,見外頭天還沒黑,只好強打精神坐在羊毛毯上把玩兩個手機。 自從她穿越過來,原主的老手機算是閑置了,許久沒開機,一開機果真又被信息量轟炸…… 破手機在羊毛毯上振動個不停,直接卡死在鎖屏界面,蕭瑟瑟無語地抽了抽嘴角,等著它震動完后,才解開鎖。 上次蕭斌斌兩人被當做小偷讓安保人員送去了警察局,后續怎樣她一直沒過問。現在想起來倒是有些好奇,遂點開微信界面,果然立馬彈出蕭家人對她的控訴。 這次首當其沖的是原主的mama,上次蕭瑟瑟沒狠下心把她拉黑,這位蕭斌斌口中病入膏肓的中年婦女便中氣十足地給她發來十幾條語音方陣來,無一不是口吐芬芳的罵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語音后還附帶了兩張照片,是蕭斌斌被揍后的樣子,臉上像開了染坊,又青又紫比那天看著嚇人多了。 蕭瑟瑟嘖了嘖嘴,趕緊將照片刪掉,不得不承認,白顧黔那天下手確實重了點,那兩腳如果踢到關鍵部位,蕭斌斌可能根本沒命回去告狀了。 這一家子都是小人,肯定會心有不甘要報復回來的,以后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吧。 她心里打算著,正準備做拉黑一條龍處理,忽然瞟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蕭莉莉。 “這不是原主的大姐嗎?”蕭瑟瑟驚訝。 蕭家重男輕女,原主在家里沒什么地位,只和她同病相憐的大姐感情好,后來大姐成年后就和家里決裂了,兩姐妹已經很多年沒見面,這次發的信息里卻是一封電子請柬。 “大姐要結婚了?” 她點進請柬,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有三分像的女人穿著潔白圣潔的婚紗,笑得很幸福。 也不知道是因為原主的身體對這個人還有感情,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蕭瑟瑟心頭莫名有些觸動。 請柬落款的結婚日期是一個月后,可惜她現在行動受限也不能替原主去見證這美好的時刻,正思考如何回復蕭莉莉才妥當,忽聽房間門吱嘎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