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 白顧黔下意識皺眉,手腳迅速地將電話藏進了抽屜里。 心里不免懊惱自己昨晚為什么沒狠下心下手,留著這個女人就是個麻煩,現在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腳,自己有什么異樣她肯定會報到白詩璃那里去,簡直就是無形之中多了一個監控。 白顧黔性格一向冷血,他舅舅曾評價他像個沒有感情的武器,唯一能打動他的只有勝負欲。 可是誰知道失去記憶的他會如此蠢笨呢,居然輕易地便依賴上一個女人,導致他現在面對蕭瑟瑟還是有些不自然。 昨晚上白顧黔幾乎一整夜沒合眼,腦海里盡是這段時間與她相處的畫面,記憶加載過重讓他腦仁犯疼。 他們幾乎每天都朝夕相處,回憶里的氛圍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溫馨愜意,偶爾也有親密的接觸,無一例外都是那個失去記憶的他先主動,似乎已經把蕭瑟瑟當做自己的女人看待。 可她呢…… 白顧黔腦海里似乎還能回想起蕭瑟瑟捏著他的臉,笑顏如花的樣子,以及那聲清脆悅耳的…… “我兒子真可愛……” 呵,奇恥大辱! 一想到這個女人活著就代表他的黑歷史還存在,白顧黔暗自咬牙、眼神幽深,周身不自覺散出寒氣。 …… 門外的蕭瑟瑟因為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已經打開門走進來。 她腳步很輕,緩慢朝白顧黔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偷看他在做什么,居然從頭到尾沒發出聲音來。 “或許真該想辦法趁早把她趕出去。”白顧黔在心里告訴自己。 可就在他起危險的心思時,卻忽然感覺后背一暖…… 低頭就見兩只纖細白皙的手臂穿過他的腰側,將他環住。隨后一個柔軟的身體也從背后貼了上來…… “……” “阿黔,對不起。”耳邊響起蕭瑟瑟隱含歉意的聲音,語氣很軟,“我昨天不該騙你的,當時你一定很害怕吧?我在家里也擔心極了,特別后悔沒有跟你一起去。” 似乎沒想得到白顧黔的回應,她緩緩訴說著:“我知道你不理人肯定是在生我的氣,對不起,絕對不會有下次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白顧黔依舊沒做聲,蕭瑟瑟甚至能感覺到他肢體僵硬。 她身高只到他的下巴處,環抱住的腰結實又溫暖,蕭瑟瑟早已經習慣了和他擁抱,很自然將臉貼在白顧黔背上蹭了蹭。 “你以前早晨起來都要抱我的,今天居然只端了早餐就走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生氣。” 見他不說話,蕭瑟瑟伸出手指在腰間戳了戳:“是不是被我猜中了,你……” 話說到一半,卻忽然被他的大手逮住,手心灼熱將蕭瑟瑟被燙了一下,耳邊響起他略顯沙啞的聲音。 “沒有……” “真的?”蕭瑟瑟狐疑地抬起臉。 白顧黔已經松開手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當然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他神態的一絲不自然。 蕭瑟瑟執著于‘哄小孩’,根本沒空細細觀察,只是再次確認:“真的不生我的氣?” 剛才蹭白顧黔的動作讓她頰邊耳發微亂,從他的角度看去,雪白的小臉可能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一雙眼角微下垂的杏眼澄澈干凈,盈滿了期待和欣喜。 白顧黔眸光一閃,很快便移開了眼。 蕭瑟瑟抬起臉看過去,只能瞧見他凸起的喉結微動,片刻后才語速遲鈍地吐出四個字:“沒有、生氣……” 作者:小黑:“女人,你為什么這么主動?” 瑟瑟:“因為mama愛你。” 感謝在20200301 20:55:27~20200302 16:3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一個雞蛋配一羹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玻璃心不配說話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章 “沒生氣就好!”蕭瑟瑟解開了心結,笑得眉眼彎彎。 她拉起白顧黔的手:“那我們去廚房做蛋糕好不好,你喜歡吃甜食可以多抹點奶油。” 甜食……居然連這個不為人知的習慣都暴露了…… 白顧黔嘴角微抽,感覺到手心里的另一只手輕輕捏了捏他,軟軟地像被貓爪踩了一下。 正走神,就被蕭瑟瑟拉著手,不得不跟著她下樓去。 …… 以前兩人也配合著做過蛋糕,通常白顧黔負責攪拌奶油,今天蕭瑟瑟依舊把這個任務交給他。 等白顧黔用盡一百二十分的耐性把這份無聊的工作做完,蕭瑟瑟正好把蛋糕放進烤箱,出來驗收他的成果。 “阿黔好棒,每次都能把奶油攪拌得很均勻。”她不吝贊美。 白顧黔輕扯嘴角,心里不屑這種無趣的玩意兒,正準備上樓去完成自己的事,卻見她忽然挑了挑眉。 “阿黔為什么不笑。” “……?” “以前我夸你你都會笑的。”蕭瑟瑟納悶,摸了摸下巴,“說起來從昨天開始就沒見你笑過了,快,笑一笑給我看看。” “……” 白顧黔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想出將計就計裝傻這個餿主意。 可看到對方一臉期待的樣子,似乎又沒法拒絕。于是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假笑。 “嗯……不太對,你平時不是這樣笑的……這樣不好看。” “……” 白顧黔無語,他哪知道失憶的自己是怎樣笑的,他只會冷笑、諷笑、蔑笑,唯獨不會像以前那樣傻笑。 沒發覺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蕭瑟瑟狐疑地搖了搖頭,端著碗走進廚房。 看著她步伐輕快的背影,白顧黔幾乎都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已經發覺了自己恢復正常,故意找茬來整他…… …… 吃過午飯后,白顧黔像往常一樣回房間午睡,蕭瑟瑟則在他睡著以后,偷偷拿出手機給白詩璃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白詩璃似乎早有準備,剛接通便開門見山地說:“蕭小姐上次提起的那張照片,我問過爺爺已經有結果了。” 蕭瑟瑟卻早已忘了這回事,愣了愣追問:“是白先生什么時候拍的?” 電話那頭卻沉默了片刻,才響起對方低悶的聲音:“是在阿黔親生母親的葬禮上,照片是他托家里的工作人員拍的。” 蕭瑟瑟怔住了…… 白顧黔當時嘴里喃喃著“要穿黑色”,她也隱約有往白事上面猜想,只是沒想到那會是他母親的葬禮…… 可為什么照片里的小顧黔是笑著的呢……自己親生母親去世了,他居然笑著叫別人給他拍了張照片…… 一種怪異的感覺彌漫在蕭瑟瑟心口。 良久沒聽到回答的聲音,白詩璃理解她的驚愕,嘆了口氣道:“以前的阿黔的確……脾氣很怪異,不過蕭小姐也不用太過在意,現在的阿黔不一樣了,他非常依賴你……說出來肯定很好笑,以我對阿黔的了解來看,你應該是這么多年里唯一能接近他的異性。” 蕭瑟瑟抽了抽嘴角:“白先生……有潔癖?” “對,其實也不光是潔癖,他甚至不喜歡和任何人身體接觸,所以在看到你們相處得這么愉快的時候,我都很驚訝。” 電話外的蕭瑟瑟同樣也驚訝,除了剛開始的幾天,她還真沒發現白顧黔有這怪癖。 白詩璃又繼續說著:“以前我們姐弟因性格和……其他的原因,相處得不太好,后來我便走失離開家十多年,再回來時,阿黔已經是個身姿挺拔的成年人了。他性格孤傲,偶爾會很偏激……我在主動求和幾次后也不想碰這個釘子,所以我和他關系一直不太好。”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原本以為我們倆姐弟就這樣彼此冷漠淡化親情,沒想到他居然出了車禍……”白詩璃講到此處,語氣里除了擔憂還帶著微不可查地慚愧,“不管以前怎么樣,我和他始終是親姐弟,而且阿黔并不是一事無成的二世祖,他喜歡在商界拼搏,如果不是車禍可能已經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所以蕭小姐你之前提議不用醫治阿黔的心理疾病,我不是很贊同。” 她語氣忽然變得鄭重且堅決起來:“既然不是沒得救,總該試一試的,阿黔不該局限在一個小房子里當一輩子的傻子。” 蕭瑟瑟之前本來就有這個想法,經白詩璃一說,才徹底地打消了其他的念頭。 肯定道:“好的,那我會全力配合盧醫生對白先生進行治療的。” …… 隔著聽筒,她們兩人正為白顧黔的病cao碎了心,卻不知當事人正在門外屏息偷聽,他耳力極好,隔著門也能聽到里頭女人輕柔軟和的聲音。 剛聊完了他的習性,似乎又想到什么,開啟了另一個話題。 “對了,白小姐。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向你匯報……” 白詩璃那頭愣了愣立即道:“沒事,你說。” “昨天下午張特助來了別墅里,把白先生帶走了,說是白老先生請了幾位醫生要給白先生體檢。他們還不許我隨行……” 蕭瑟瑟話語卡得恰到好處,白詩璃立即著急問:“然后呢,阿黔有沒有出事?!” 蕭瑟瑟沒想到她會這樣提問,一聽便早料到白老爺子會不待見白顧黔似的,愣了愣繼續說下去。 “白先生回來后就一直昏迷著,張特助說是打了麻醉,讓我不要擔心。我守著白先生一直到深夜,都怕他醒不過來了,剛想給您打電話,白先生就開始頭痛發熱起來,好在后來用毛巾給他降了溫……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痛的原因,今天上午白先生一直都精神不振。” 說到最后,她語氣焦慮地嘆了口氣,等待對方的反應。 良久,白詩璃那頭才有了聲音:“蕭小姐,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會覺得奇怪,但是一定要按我說的做。如果下次白家那邊,不管是我爺爺還是張特助,再次來強行帶阿黔走,你一定要立馬給我打電話!如果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讓他們帶阿黔離開別墅。” 蕭瑟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話語之間好像白老爺子是壞人,要傷害白顧黔似的,正想追問她原因。 白詩璃卻搶在前頭回答:“蕭小姐,有些家事我不便透露給你,反正只要按照我說的照辦就是,如果張特助為難,你就報我的名字,至于昨天阿黔在白家遇到了什么事,我會盡快去核實的。” 她行事一向雷厲風行,語氣堅定讓蕭瑟瑟無法拒絕,卻忍不住去猜想背后的秘密。 忽然……腦袋里閃過一絲亮光,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白顧黔的車禍就是他爺爺造成的?!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哪有爺爺害自己親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