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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吞吞的走到樊淵身邊,伸手從水池里拿起一個碗,去跟樊淵擠在一個水龍頭下沖洗。 因為顧煬的到來,本來一個人洗要快一些的碗,反而變慢了。 樊淵卻不說他,干脆放慢速度,由著顧煬在他旁邊磨蹭。 他抬手把水龍頭里的涼水調成溫水,這才繼續洗碗。 洗潔精是檸檬味的,顧煬擠了一坨洗潔精在盤子上,鼻尖使勁嗅了下檸檬的香味,覺得這味道就像他現在的心情,酸酸甜甜的。 幾個盤子幾個碗就洗了好久,到后面顧煬也不好好洗碗了,手在溫水下時不時碰到樊淵的手背,或者干脆小指輕輕勾一下樊淵的手指,每碰一下,他都要抿一下翹起來的嘴角,心里怦怦亂跳。 洗完碗,樊淵關上水龍頭,領著顧煬又去洗手。 溫和的洗手液擠在樊淵的手心,揉搓兩下包裹住顧煬的手,細心的洗著。 顧煬低著頭,脖頸彎出好看的弧度,兩只軟噠噠的兔耳朵也垂下來,擋在眼睛兩邊,讓顧煬眼中的羞澀半遮半掩。 這是一只更加心思細膩、更加羞澀、也更加粘人的傻兔子。 樊淵領著顧煬上樓,心里閃過這個想法。 顧煬緊緊跟著樊淵,粘人得很,一分半秒都不肯自己待著。 他就這么迷迷糊糊的被樊淵帶到書房,按在座位上開始做試卷。 顧煬拿著筆,半響沒寫一個字,就是時不時看一眼樊淵,眼中的喜歡根本藏不住,偏偏他自己以為藏的很好,嘴角翹著,在那里偷著樂。 樊淵明明沒看顧煬,卻好像知道了顧煬的全部動作,他筆下寫字不停,聲音沉靜: “顧煬,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考什么大學?” 顧煬愣了下,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試卷,小聲說: “我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 樊淵放下筆,調轉座椅,轉身認真的看向顧煬: “我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你呢?你能考上嗎?” 顧煬被樊淵看著,慢慢低下頭躲開樊淵的視線,有些心虛,他現在的成績是肯定不行的。 樊淵伸手握住顧煬座椅的把手,拉著他的椅子靠近自己。 “開學就是高三最后一個學期,要面臨的不僅僅是學業上的繁重,還有一個接一個的模擬考試,你能用來追趕我的時間并不多。” 話落,兩個人之間一時有點沉默。 半響,顧煬才輕輕點頭,兩只兔耳朵也跟著上下晃了晃。 “我知道了,”顧煬抬頭,紅得通透的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樊淵,里面是滿滿的決心:“我一定要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我一定會追趕上你!” 樊淵這才勾了下唇角,微微低頭,靠近顧煬軟乎乎的兔耳朵,指尖挑起一點,輕聲說: “你可要說到做到。” 顧煬重重點頭,非常認真的推開樊淵,拉著椅子重新坐回桌子前,拿起筆開始做題。 他本就是文科轉理科,落下的進度在上學期被樊淵帶著差不多趕上了,可也就是從年級第幾百名到年級第幾十名的程度。 年級第幾十名,這樣的成績,肯定進不了樊淵想上的大學。 顧煬握緊筆,身后的兔尾巴毛球都跟著繃緊用力,他開始認真閱讀題目,將空白的試卷慢慢填滿。 他現在是個兔子腦袋,思維方式也有點受到影響,遇到不會的題樊淵給他講解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一點就通,常常要樊淵講第二遍才行。 樊淵每次做題被顧煬打斷,沒有一點不耐的表現,顧煬不會,樊淵就講第二遍,還不會,就講第三遍,只要顧煬肯學習,樊淵總會幫助顧煬。 椅子的面是皮質的,坐得時間長了有點不透氣,顧煬褲子后面都被他剪了個洞,洞還有點大,時間長了開始不舒服。 樊淵見顧煬坐著坐著總是動,拉著他的椅子扶手靠過來。 “怎么了?” 顧煬抬頭看著樊淵,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樊淵往下看了眼,問他: “坐著不舒服?” 顧煬臉頰紅撲撲的,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樊淵拉著顧煬的手臂,讓他站起來,又讓他轉身背對著他,看到了他褲子上剪得參差不齊的大洞。 感受到樊淵的視線,顧煬的大兔子尾巴不適應的動了動,在寬敞的破洞對比下都顯得小了些,可見顧煬這洞剪得有多豪邁。 樊淵沉默片刻,把身上穿著的開衫毛衣脫下來疊好,整整齊齊的墊在椅子上。 顧煬看著椅子上的毛衣,回想到了他變人魚的那段時間。 “怎么不坐?”樊淵伸手拉了顧煬一下,顧煬這才回過神,重新坐下,兔尾巴上的毛毛蹭著毛衣上的毛毛,別提多舒服了。 一舒服,做題都快了許多。 但也沒持續多久就開始犯困,樊淵做題很專注,許久沒見顧煬來問題,轉頭一看,就見顧煬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顧煬的臉頰埋在臂彎里,頭側趴著面向樊淵,可見是看著樊淵睡著的,一對軟綿綿的兔耳朵貼在臉頰兩邊,白色的絨毛被呼吸輕輕吹拂著。 樊淵放下筆,一手撐著下頜,一手去輕輕撥弄顧煬的兔耳朵,兔耳朵入手的溫度很暖,觸感極佳,又軟又絨,指尖搓了搓兔耳朵稚嫩的內側,顧煬的睫毛顫了顫,顯然是在睡夢中,也是有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