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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煬眼睛立刻亮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撲向樊淵,被樊淵接住,捧在手心湊到面前,顧煬一雙小手按著樊淵的下巴,笑彎了眼睛: “樊淵,你真好看。” 樊淵伸手輕輕揉了揉顧煬的小腦袋,沒有立刻把花冠摘下來,而是一直戴著花冠,帶顧煬去吃飯。 吃飯間隙,顧煬時不時要看看樊淵頭頂的花冠,又自得又滿意,就連樊淵一連給他喂了好幾口蔬菜,他都沒在意。 吃完飯,顧煬就開始犯困,想要窩起來睡覺,卻被樊淵給揪了起來。 樊淵把顧煬帶到書房,顧煬一看到書房,立刻兩眼一閉倒在樊淵的手心里裝死。 他中午吃得太多,一躺下小肚子都鼓了起來,特別明顯。 樊淵用指尖輕輕按了按顧煬的小肚子: “剛吃完飯不要躺下,起來。” 顧煬蜷縮起來,把樊淵的指尖抱進懷里耍賴: “樊淵,你就讓我躺一會吧,就一會兒!我一會兒一定起來認真學習!” 樊淵指尖動了動,對顧煬的求饒不為所動,強硬的抓著顧煬站起來,伸手扶著顧煬的肩膀,不讓他坐下。 顧煬根本不使勁自己站著,雙腿軟綿綿的半彎著,全靠樊淵拎著他,不過好在是沒有再躺下去了。 眼看著樊淵又拿出了習題冊,顧煬偷偷翻了個白眼,立刻被樊淵壓著小腦袋強迫他看書,給他講題。 一連講了一頁題,樊淵這才松手,允許顧煬坐下。 樊淵一松手,顧煬立刻癱在了桌子上,抬頭看著樊淵頭頂并沒有拿下去的花冠,心里非常滿意。 他看著看著,突然開口: “樊淵,我給你畫一幅畫,好不好?” 樊淵并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問顧煬: “你會畫嗎?” 顧煬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他以前畫過的那個丑不拉幾的鳥籠子,然后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把那個鳥籠子從腦海里驅趕出去。 “哎呀,人生總要有第一次嘛!畫著畫著就會了嘛!” 顧煬本來并沒有抱太大希望,卻不想樊淵沉默片刻,居然輕輕點了頭。 “只給你一個小時,畫完還要繼續學習。” 顧煬騰地從桌子上坐起來,邁開小短腿控制著臥室里的花莖爬過來,幫他把畫筆、顏料等東西都準備好。 坐著騰空的花莖,顧煬抱著比他還高的畫筆,笨拙的沾了點顏料,盯著坐在書桌后面的樊淵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畫下第一筆。 然而他并沒有學過畫畫,更沒有畫畫的基礎,就是再小心翼翼,畫出來也不會好看,歪歪扭扭的,倒是能看出來畫得是個人,可再多的就看不出來了。 小小一只的顧煬,坐著來回移動的花莖,抱著畫筆每次蘸取顏料時,都要不小心弄到身上,不一會兒身上就臟兮兮的。 偏偏他神情認真,看著坐在書桌后的樊淵,就像在看一尊神邸,面上沒有半點馬虎。 被這樣的小顧煬看著,樊淵漸漸坐直了身體,身后是午后的陽光,灑在樊淵的后背上,帶來溫暖的熱度,但比起陽光帶來的熱度,小顧煬的視線,卻更讓樊淵心熱。 顧煬畫得很慢,樊淵只給他一個小時,但一個小時對他這種不會畫畫的人來說,也夠了,畢竟他就是想加一些細節,也不懂在哪里加。 一個小時到了,樊淵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顧煬。 顧煬看著面前亂七八糟的畫,扔下畫筆整個人撲了上去,擋著畫不想讓樊淵看。 小小一只側著臉不好意思的看向樊淵,臉上花里胡哨的沾得全是顏料。 “樊淵……你別看了,這次不行,這次的不算數,以后我再重新給你畫,這次的就算了吧。” 顏料還沒干透,顧煬就這么趴上去,立刻把本就十分抽像的畫蹭得更加抽像。 樊淵抬起指尖蹭了蹭顧煬臉上的顏料,不由分說的抓住顧煬,強迫他離開被他擋著的畫。 顧煬被抓走后,他的畫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點沉默。 主要是這幅畫實在是太抽象了一點,黑乎乎的人影,勉強能看出是眼睛、鼻子、嘴的五官,頭頂五顏六色擠在一起的顏料,要是不知道的人,是絕對想象不到那畫得是一頂花冠。 顧煬縮在樊淵的手心里,害羞的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臉頰埋進膝蓋里,露在外面的一對小耳朵紅撲撲的。 “我很喜歡。” 樊淵突然開口,讓顧煬愣了一下。 他沒有違心的夸顧煬畫得好看,只是說“我很喜歡”。 顧煬愣愣的抬頭看向樊淵,樊淵的視線還落在那副抽象畫上面,神情很專注,并沒有一點嫌棄。 樊淵用行動在告訴顧煬,他是真的喜歡這幅畫,并不是敷衍,也不是客套。 顧煬蜷縮在樊淵的手心,低頭用臉頰蹭了蹭樊淵的手心,沒再說話。 樊淵突然將顧煬放回書桌上,拿起那副畫往外走。 顧煬趕緊跑到桌邊: “你干什么去呀?” 樊淵拿著畫走出書房,回頭看了顧煬一眼。 “我把它掛起來,你在這里等我。” 掛起來? 眼看著樊淵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顧煬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么難看的一幅畫,樊淵居然要把它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