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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們堆雪人吧?” 樊淵看了眼窗外,挺煞風景的說:“這么點薄雪,堆不起來雪人。” 偏偏顧煬不信,仍舊看著窗外。 今天不只是下雪了,就連月亮也要比往常圓一些。 顧煬盯著那圓圓的月亮有點出神,直到晚自習的上課鈴聲響起來時,才回過神來。 上課鈴聲響了不一會兒,與昨天相似的細碎聲響又傳入了顧煬的耳中。 顧煬本以為昨天遇到的被拋棄的小狗事件只是偶然,沒想到今天再次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他有點著急,側著耳朵仔細傾聽,今天的聲音比昨天要大一些,似乎隱約能聽到些微可憐的嗚咽聲。 樊淵注意到顧煬走神,微微低下頭靠近顧煬一點,問他: “怎么了?” 顧煬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廢棄收購站的方向,不是太確定的說:“那里……似乎又有了被丟下的小狗。” 樊淵聽不到距離遙遠的廢品收購站有什么奇怪的聲音,但是他相信顧煬。 “放學我們去看看。” 顧煬看了眼講臺上的卓婉,心里焦急,又知道直接逃課不太可行,只能爪心撓肝的等到晚自習放學的鈴聲響起來。 鈴聲一響,顧煬背包也來不及拿,立刻往外跑。 樊淵拿著兩個人的背包緊隨其后,兩個人快速的趕到了廢棄的廢品收購站門口。 昨天,他們臨走時并沒有關上的鐵門此時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這里明明不會有人來,門卻關上了,說明此時里面也許有人! 樊淵把要往前沖的顧煬拉到了身后,小心、緩慢的推開了鐵門,盡量減少生銹的轱轆發出過大的動靜,兩個人順著鐵門打開的縫隙鉆了進去。 一靠近就能看到半開著的倉庫門和里面隱約透出來的光線,甚至還有踢打、咒罵的聲音和不明的嗚咽聲。 樊淵按著顧煬的肩膀不讓他亂動,兩個人一起靠近倉庫。 從倉庫半開著的門往里看,能看到一個有些佝僂的男人拿著手電筒,對著地上四肢、嘴巴都被膠帶死死纏住的小狗踢踢打打,邊踢打邊興奮的咒罵。 顧煬看清后,立刻從樊淵手里拿過兩個人的背包砸了過去。 他再也忍不了了,甩開樊淵的手跑了進去,抬腳就踹上了那個男人的后背。 那人顯然是沒想到身后偷偷來了人,被顧煬踢著往前踉蹌了幾步,驚慌轉身,露出帶著數層口罩遮著嚴嚴實實的臉,推開顧煬就要往外跑。 顧煬立刻追了出去,下著雪的夜晚,外面格外亮堂,頭頂的月亮有些圓潤,顧煬的雙眼在黑夜中泛著光,將那男人踢倒在地,撲上去胖揍。 那男人個頭不高,渾身瘦巴巴的,抬手不停得擋著臉,邊咒罵、慘叫,邊躲避顧煬的拳頭。 從顧煬揮拳的縫隙間,他看到了顧煬在黑暗中發亮的雙眼。 過于驚恐的情緒使這人猛地掀開了顧煬,大叫著爬起來往外跑:“怪物!怪物啊!!” 顧煬被男人掀開,又聽到那人一連聲的罵著“怪物”,神情有些怔愣,一時沒反應過來,跌坐在雪地里,手掌按在冰涼的雪上。 樊淵快步追上,一腳踢到男人后背,踩著他的后背拽下了這人臉上的口罩,拿出手機對著這人的臉拍了幾張高清的大頭照。 “你如果再敢做這種事,我就曝光你,讓你成為真正的過街老鼠。” 顯然男人很怕這個,他自己也知道他做得不是什么好事,連聲求饒,這才被樊淵放開,連滾帶爬的跑了。 顧煬還跪在地上,他的帽子歪了,大衣也因為踢打變得凌亂。 樊淵走過來向顧煬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顧煬卻沒動。 他仍舊跪在雪地里,緩緩抬起頭看向樊淵,一雙眼眸在黑夜里發著光。 隨著他抬頭的動作,頭頂歪斜的帽子掉了下去,毛絨絨的尖耳朵立了起來。 顧煬看著樊淵伸到面前的手,又看向樊淵身后微圓的月亮。 半響,他才把下巴緩緩放到了樊淵溫暖的手心蹭了蹭,語氣有些委屈: “樊淵,我不是怪物。” 樊淵撓了撓顧煬的下巴,輕聲答應: “嗯,你不是怪物。” 顧煬兩邊的尖耳朵無精打采的耷拉下去,他低頭把臉頰整個埋進了樊淵的手掌心。 樊淵低頭看顧煬對他露出的發旋,緩緩蹲下,拉著顧煬抱進了懷里。 他伸手拍著顧煬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緩慢而堅定。 顧煬立刻依戀的倚靠進他熟悉的懷抱,臉頰埋進樊淵的頸窩,熱乎乎的貼著,呼吸間全是樊淵獨有的味道。 樊淵不斷輕拍著顧煬的后背,在顧煬耳邊輕聲說: “你不是怪物,你是我圈養的小狗。” 顧煬頭頂的耳朵終于有了點精神,立起來抖了抖,還不忘反駁: “我不是小狗,我是狼,大灰狼,很兇很兇的那種” 樊淵沒有反駁他,從善如流的改口: “嗯,被我馴養的大灰狼。” 顧煬這才滿意的蹭了蹭樊淵的頸窩,周身都籠罩在樊淵的體溫中。 周遭是漆黑的夜,小雪洋洋灑灑的飄著,頭頂是微圓的明月。 四周似乎除了風聲,漸漸地只有兩個人之間的呼吸聲。 呼吸聲中,慢慢又摻雜了些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