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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煬肚子很餓,那種餓仿佛從空蕩蕩的胃部一路蔓延進心口,讓他全身上下都對樊淵充滿了渴望,那種渴望仿佛來自于食欲,又仿佛不只是食欲那么簡單。 他小口小口的吃著巧克力液,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來,顧煬還沒抬起頭。 樊淵把手抽回來,從桌堂里抽出張濕紙巾擦滿是小牙印和巧克力液的右手。 “行了,你太過頭了。” 顧煬沒聽樊淵說什么,他的視線跟著樊淵的手移動,仍舊緊緊盯著樊淵的右手看。 樊淵并不阻止,顧煬要看,他就由著顧煬看,手里拿著濕巾慢條斯理的把指尖上、手背上、虎口上沾滿的巧克力液擦干凈,最后只剩下一些小牙印在手上。 顧煬看都沒看被樊淵扔掉的濕巾,他視線落在樊淵的手上,看著那修長的手指上全是小牙印,覺得心里有種異樣的滿足感,他覺得樊淵的手上本就該有這些小牙印的,那是他顧煬的記號,并且不只是手上…… 他視線向上,落到了樊淵的脖頸上。 樊淵一只手臂撐著桌子,坐姿大開大合,見顧煬視線又落到了他的頸側,就微微側了下頭,像是不經意間,露出了脖頸間的大片皮膚。 顧煬舔了舔嘴唇,雙手按著凳子邊緣,身體前傾,小心翼翼的靠近樊淵,輕聲詢問: “樊淵,你能給我咬一口嗎?” 樊淵也學著顧煬,微微低頭靠近他,兩個人距離很近,說話的氣息相互糾纏著。 顧煬輕嗅了嗅,又舔了舔嘴唇。 樊淵眼睫微垂,看著顧煬的唇,那上面還沾著點巧克力液。 “咬哪?怎么咬?” 顧煬覺得他的請求似乎有了可行的希望,伸出指尖點了下樊淵的脖頸。 “這里……可以嗎?” 樊淵沒說話,只是看著顧煬的眼睛。 顧煬抿了抿嘴唇,以為樊淵不愿意,指尖向下,又點了點樊淵的手。 “要不,還是這里吧?” “這里?”樊淵抬手,指尖凌空畫了個圈。 顧煬點點頭,視線立刻跟著樊淵的指尖走,像個被人類主人逗弄的小奶狗。 樊淵突然將手背到了身后,拒絕了顧煬。 “不行。” 顧煬愣了下,瞪大眼睛看向樊淵,眼眸中全是不敢置信,他還以為樊淵答應了呢,沒想到樊淵就是逗著他玩! 樊淵手背到身后去,身體也往后退,甚至特意把椅子往一旁搬了搬,和顧煬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見顧煬委屈的不行,眼睛里開始蓄起淚水,眨眼間睫毛也變得濕漉漉的黏在一起。 顧煬沖樊淵呲了下小尖牙,咬牙切齒的說:“樊淵,你太壞了!實在是太壞了!沒有人比你更壞了!” 被不停罵著“壞”的樊淵似乎挺開心,伸出指尖撩了下顧煬濕漉漉的睫毛,沖顧煬微笑: “既然我這么壞,當然不可能陪你吃中午飯了。” 顧煬抽噎一聲,立刻去拽樊淵的衣角。 “樊淵,我錯了!你不壞!沒有比你更好地人了!樊淵!樊爸爸!求求你了,你不能讓我自己吃飯!” 對于現在的顧煬來說,沒有樊淵喂食,沒有他的小紅帽當配菜,他哪里吃的進去飯! 大壞蛋樊淵沒有立刻答應顧煬,反而用這一點壓著顧煬做了好多習題。 顧煬就怕樊淵不陪他吃飯,可聽話了,樊淵讓做題就做題,讓干什么就干什么。 到了中午,等教室里的人都一窩蜂的走光了,樊淵還坐在座位上沒動。 顧煬慢慢靠過去,把自己的下巴壓在樊淵的臂彎里,瞇著眼睛蹭了蹭樊淵的手臂。 “樊爸爸,我們去吃飯吧?我真的好餓。” 樊淵這才從桌堂里拿出早上準備好的兩大盒保溫食盒,穿上外套又慢悠悠的戴好圍脖往外走。 顧煬立刻跟上,視線一會兒看樊淵手里的食盒,一會兒又看樊淵身后晃蕩著的圍脖尾巴。 最后他還是沒忍住,一把揪住了圍脖尾巴,歡快的拽了兩下,然后老老實實的拽著圍脖尾巴,跟著樊淵往儲藏室走。 樊淵回頭看了顧煬一眼,顧煬揪著圍脖尾巴就跟揪著自己鏈子的小狗似的,路都不看,跟著主人走得又安心又快樂。 一進儲藏室,顧煬立刻把帽子摘了扔在一邊,外套脫了,露出被壓了一上午的毛耳朵和被外套擋著不能亂動的大尾巴。 樊淵在顧煬身后把門上鎖,拉上窗簾,這才拉過張體育用的墊子,坐在上面,打開食盒擺飯菜。 顧煬本來十分期待午飯時間,他餓了一上午,一根巧克力完全不起什么作用,此時看到一個個菜盒被擺出來,鼻尖嗅了嗅,反而沒那么感興趣了。 比起這些飯菜,他覺得樊淵更像是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樊淵擺好飯菜,也沒招呼顧煬,自顧自的拿著筷子開始吃。 顧煬蹲在一旁,慢吞吞的磨蹭過去,視線落到還帶著溫熱的飯菜上,又有點嫌棄的移開,看向樊淵的嘴。 樊淵正將一口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著,哪怕在這凌亂的儲藏室內,樊淵吃飯時那種融進骨子里的優雅和教養依舊不減分毫。 顧煬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小尖牙,覺得樊淵嘴里吃的東西一定很好吃。 可明明一樣的菜色就擺在他面前,卻都沒有樊淵口中的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