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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煬站在桌子旁,看著樊淵慢悠悠的整理背包,裝好書、作業、要帶回去的習題。 裝完他自己的又去裝顧煬的,顧煬等不下去了,搶過自己的背包,將桌子上的東西都往背包里丟,裝得滿滿的往身后一背,迫不及待的看向樊淵。 “這樣好了吧?我們趕緊回去呀!” 樊淵似乎笑了一下,終于不再磨時間,跟著顧煬往外走。 一路上,顧煬不停催促樊家的司機大哥開快點,催的司機大哥哭笑不得。 一到樊淵家,顧煬就跳下車往里沖,進屋甩掉鞋子,光著腳就跑上了樓,背包被他扔在了樓梯口,人已經跑到了巨大的黑色鐵門前站著。 樊淵走上樓時,就看到顧煬扒著鐵門看來看去,時不時轉動兩下門把手。 聽到樊淵上樓的聲音,顧煬立刻轉頭催促他: “樊淵?快來幫我打開呀!快點呀!” 樊淵慢悠悠的走到顧煬身后,伸手按著門把手附近的鐵片往上一滑,露出了指紋鎖,他將自己的食指按進去,指紋鎖發出“滴”的一聲響,鐵門應聲而開。 顧煬沒想到這大鐵門居然還是指紋鎖的,眼看著門開了一條縫隙,立刻拽著門把手使勁拉開,擠了進去。 入目是一片漆黑,室內的窗戶都被厚實的窗簾遮擋,什么都看不見。 樊淵探手在墻邊摸了摸,打開了頭頂的大燈。 大燈一開,突然出現的強光讓顧煬抬手擋了一下眼睛,隨后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驚到了。 他想過無數種樊淵會給他的鳥籠模樣,唯獨沒有想到樊淵會為他打造一個這么巨大、令人震撼的鳥籠。 那鳥籠通體金黃,高度直達棚頂,周邊纏繞著深紅的薔薇花,鳥籠內本該有的橫欄變成了一個躺椅樣式的秋千,秋千上墊著厚實、潔白的絨毯,不只是秋千上,整個鳥籠內部的地上,都鋪著這種絨毯。 鳥籠外圍包裹著不透光的黑布,只不過此時這黑布像幕布一邊,兩邊掛了起來。 兩間房合并在一起的空間很大,室內不只有這一個巨大的鳥籠,角落里更有一個華麗的半開放式魚缸。 顧煬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又回頭看向樊淵。 樊淵還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他,不說話也不催促。 顧煬心中鼓動,他再也忍不住,轉身跑向鳥籠,從打開的鳥籠鐵門進去,撲到了毛絨絨的秋千上,身后的黑色羽翼在這時伸展開來,幾根深黑的羽毛緩緩飄落,掉在潔白的絨毯上,白與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樊淵轉身關上厚重的鐵門,鐵門一關上,就能看到內部也是指紋鎖的結構。 也就是說,無論是從內還是從外,沒有樊淵,誰都進不來這里,誰也無法從這里出去。 顧煬趴在秋千上,兩只小腿翹起來晃動著,連帶著秋千也一起跟著輕微搖擺。 頭頂明亮的大燈突然暗了下去,轉而變成了一種昏暗的光線。 顧煬抬頭,看到樊淵向他走來,穿過巨大鳥籠有一人高的鐵門,站到了秋千面前。 顧煬立刻爬起來坐好,拍了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 樊淵順勢坐到了秋千上,顧煬便挨挨蹭蹭的擠過去。 “樊淵,你好厲害!” 樊淵稍微靠向一旁的秋千扶手,拉開了一點和顧煬的距離,顧煬又立刻擠了過去,占了秋千大半的位置,干脆趴在了樊淵的腿上,背后的羽翼收攏著,指尖揪著絨毯的長毛卷來卷去。 樊淵伸手碰了碰顧煬羽翼厚實的翅膀,室內光線昏暗,窗戶被深色不透光的窗簾蓋嚴,鳥籠內光線更是暗沉。 他看著顧煬舒服、放松的模樣,問他:“鳥類不都是向往自由的嗎?” 顧煬本想吐槽他是個正經人類,才不是個鳥類,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干脆放棄這個點,轉而回答樊淵的問題。 他半撐著秋千椅跪坐起來,把腦袋靠在樊淵的肩膀上,一手搭著樊淵的另一邊肩膀,一手揪著樊淵腰間的衣服。 “我挺自由的啊。”顧煬答得理所當然,甚至沒有過多思考。 樊淵抬頭看向被緊緊遮擋住光線的窗戶,抬手拽了下垂在秋千上的繩子。 本是搭在籠子兩邊的黑布落了下來,將鳥籠遮擋嚴實,鳥籠內部徹底沒有了一點光線。 顧煬挺驚奇的“哇”了一聲:“樊淵,你真的好厲害!” 黑暗中,顧煬什么都看不見,但因為樊淵就在身邊,他也不怕。 樊淵的手臂突然攬過顧煬的腰,將他往上提了提。 顧煬順勢放松,任由樊淵把他抱到懷里跪坐著,雙手按在樊淵的肩膀上。 樊淵的呼吸噴灑在顧煬的下巴上,似乎此時正在抬頭看著他。 顧煬還在黑暗中左顧右盼,這鳥籠內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或者說,不只是鳥籠,這間屋子里的一切對于顧煬來說都是有趣、奇妙的。 溫涼的指尖突然碰到了顧煬的后背,顧煬抖了下,忍不住后腰向上挺了挺。 樊淵的聲音在耳邊、又像是從虛空中傳來。 “你喜歡這里嗎?” 顧煬感受到樊淵一手在他后背的翅膀根部輕碰,一手緩緩扶上他的后頸,輕輕按壓。 熟悉的觸感讓顧煬放松,肩膀垂下來,用力點了點頭,又想著黑暗中樊淵看不到,便開口補充,聲音充滿活力和真切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