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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氣啦?” 樊淵單手拖著顧煬的后背,從床頭柜里翻出把小刀,帶著顧煬坐在床邊。 顧煬跪坐在樊淵的腿上,眼看著樊淵拿著小刀用刀尖對準了他自己的脖子。 “你干什么!” 顧煬立刻伸手去擋,被樊淵抬手將兩只手腕并在一起扣在了后背,讓他動彈不得。 樊淵看不到自己的脖頸,只能憑感覺將刀尖插進項圈與脖頸之間。 刀尖割開項圈邊緣的同時,也在皮膚上開了個小口子,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顧煬著急,張嘴咬住了樊淵拿刀的手腕。 樊淵頓住,沒再動。 顧煬這才退開,有點求饒的輕聲說:“樊淵,你真生氣啦?是我錯了好不好?你把刀給我,我給你割開,行嗎?” 顧煬說話帶著鼻音,眼睛認真、祈求的看著樊淵。 樊淵攥著顧煬的手腕慢慢放松力道,黑眸側過來與他靜靜對視。 半響,他終于松開了手。 顧煬立刻去搶樊淵手里的小刀,樊淵沒反抗,很輕易的交給了他。 顧煬小心翼翼的拿著刀,將刀鋒側著插進項圈和樊淵脖頸之間。 這么近的距離能讓顧煬看清樊淵脖頸上淡青色的血管,他將刀鋒立起來對準項圈,慢慢割開。 樊淵微側著脖頸,將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來。 他垂在顧煬身后的手緩緩抬起,攥緊了顧煬的襯衫。 項圈被割開,顧煬立刻扔開小刀,把自己脖頸上的鐵鏈也拿了下來。 樊淵沒動,顧煬也沒從樊淵身上下來,他把頭又埋進了樊淵的脖頸里。 頸項間傳來屬于另一個人的溫度,樊淵能感受到傷口快速愈合時的輕微癢意。 顧煬見樊淵脖頸的傷口長好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去看樊淵的黑眸,緊張的舔了舔嘴唇。 “我不要項圈啦,你別生氣啦。” 樊淵半垂的黑眸抬起,看著顧煬,像在打量,又像在審視。 半響,樊淵松開攥緊顧煬后背衣服的手,指尖向上,碰了碰顧煬的翅膀根部。 顧煬翅膀抖了抖,踩在床上的腳趾跟著蜷縮在一起。 樊淵將下巴壓在顧煬的肩膀,雙手在顧煬的身后慢慢安撫他。 “顧煬,放松。” 顧煬點了點頭,耳朵貼著樊淵的頰邊蹭了蹭。 在樊淵的懷里,他這一早又是興奮、又是愧疚、起伏不定的心情終于趨于平靜。 黑色的羽翼慢慢消失,顧煬還跪坐在樊淵身上不想下來。 樊淵卻立刻抽手、起身把顧煬放到床上,走向浴室。 站到浴室門口,樊淵突然停住,背對著顧煬,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小時候我想養只狗,家里不許,買來的項圈就擱置了,但那到底是屬于狗的東西。” 顧煬沒懂樊淵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以為樊淵還生著氣呢。 他從床邊站起來,挺小聲的說:“我真不要項圈啦。” 樊淵打斷顧煬:“我會送你一個,全新的、只屬于你的。” 話落樊淵就走進浴室關上門,很快里面傳來淅瀝瀝的水聲。 顧煬微微張嘴有些呆愣的看著關上的浴室門,心臟又開始加速跳動,剛收回去的翅膀差一點又要長出來。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臟,走向浴室,擰了下浴室門把。 一下沒擰開,樊淵居然把浴室門鎖上了!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一瞬,樊淵的聲音傳出來。 “你去別的浴室。” 顧煬撇了撇嘴,低頭看樊淵的好感度:15分。 漲了! 他立刻聽話的出去了。 他們雖然醒得早,但一大早就胡鬧了一通,到教室的時候剛好響起了鈴聲。 兩個人帶著同款的黑色口罩一前一后的走進教室,乍一看像是情侶間的裝飾物。 李紫煙因為昨天在樊淵下巴上看到了那個牙印,此時再看到樊淵和顧煬臉上一模一樣的口罩,臉色有點怪異。 他大咧慣了,也不細心,不像孟展,很多細節都注意不到。 此時他開始注意起來,發現樊淵和顧煬之間處處都透著奇怪的氛圍。 李紫煙戳了戳身邊的孟展:“喂,孟同志,你覺不覺得咱們樊男神和顧煬之間的氛圍有點奇怪?” 孟展看了眼已經坐進最后排座位里的兩人,把李紫煙的腦袋轉回來。 “有什么奇不奇怪的,李紫煙,你別取了個女孩兒名,就真像女孩似的那么敏感啊。” 李紫煙最恨別人拿他名字說事,立刻跟孟展鬧起來,把觀察樊淵和顧煬的事忘在了腦后。 顧煬縮進最里面的座位,立刻去翻樊淵的背包,掏出習題冊開始抄作業。 樊淵探手把顧煬手里的習題冊翻過去一頁,指尖在上面點了點。 “抄都抄錯了,作業是這里。” 顧煬抓了把頭發,縮在落高的書后面奮筆疾書。 樊淵走到教室的另一邊開始慢吞吞的收作業,像是刻意給顧煬留時間。 顧煬正抄著呢,一個打開照相機界面的手機就被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抬頭,看到潘菲雙手合十沖他拜了拜。 “顧煬同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你度我一劫,我一定回報你。” 顧煬看著潘菲搞笑的樣子,樂了,大方的用她的手機把樊淵的作業拍了張照片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