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在床上，翹著尾巴尖，在床上拍拍打打。

    “我想要水！太干了！”

    樊淵伸手探了探顧煬的尾巴，鱗片干燥，一點(diǎn)水分都沒有。

    “上一次變?nèi)唆~也毫無預(yù)兆，你到底怎么了？”

    顧煬用雙手擋著泛紅的臉頰，搖了搖頭，黑發(fā)黏在額頭，衣領(lǐng)被他自己解開，露出汗涔涔的脖頸。

    他尾巴突然被樊淵碰了一下，尾鰭像是十分舒服的張開，顧煬咬了咬嘴唇，把臉轉(zhuǎn)到一邊去。

    往常顧煬只有在泡了水后會變?nèi)唆~，尾巴上水分干了，也就變回來了。

    但這兩次都變的毫無預(yù)兆。

    上一次在更衣室他并不難受，這一次，他整個(gè)人先是暈眩，到現(xiàn)在暈眩感減輕，可身體的熱度卻在上升。

    顧煬撐著床半坐起來，呼吸沉重，雙眼微瞇，似乎隨時(shí)要昏倒。

    樊淵坐在床邊，伸手探了探顧煬的額頭，溫度有些高，但并沒有發(fā)燒。

    “這種情況第一次出現(xiàn)？”

    顧煬點(diǎn)點(diǎn)頭，忍不住在樊淵抽手時(shí)抓住了樊淵的手掌，將臉頰貼上去。

    “借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你的手好涼，好舒服。”

    樊淵聽了微瞇眼睛，一手被顧煬捧著貼在軟膩的臉頰邊，一手拿出手機(jī)開始查資料。

    人魚是虛幻的生物，但網(wǎng)絡(luò)上并非什么資料都沒有，雖然似是而非，但總比一頭霧水要好。

    樊淵輸入關(guān)鍵詞：人魚、發(fā)熱、貪涼。

    搜索結(jié)果：進(jìn)入了繁殖期。

    旁邊的顧煬已經(jīng)不滿意于被他捂熱的一只手，他眼眸側(cè)過來，空茫的看著樊淵，尾巴抬高，搭在了樊淵的腿上蹭了蹭。

    樊淵沉默一瞬，突然站起來，雙手按著顧煬的肩膀，將他壓在醫(yī)務(wù)室的病床上，伸手拽過兩邊潔白的床單，將顧煬裹成一卷，只露個(gè)腦袋出來，全身都動不了。

    顧煬眨了眨眼睛，發(fā)現(xiàn)不能動了，就想哭。

    樊淵拉著床單把顧煬的腦袋也包住了，好在還記得給他留個(gè)位置，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

    顧煬可委屈了，甩動著被包裹嚴(yán)實(shí)的尾巴，在床上來回磨蹭。

    樊淵呼了口氣，彎腰將顧煬抱起來往外走。

    一開門就看到一臉八卦的校醫(yī)，校醫(yī)見到被裹成繭的顧煬，張大了嘴巴。

    這玩的挺大啊。

    樊淵還不忘帶上他禮貌的面具，懷里抱著扭來扭去的顧煬，面上淡定的沖校醫(yī)點(diǎn)點(diǎn)頭。

    “老師，床單我之后還您一套新的。”

    顧煬被樊淵帶回了家，一路上他趴在樊淵懷里，嘴巴貼著樊淵的脖子，一直在小聲的嘟囔。

    樊淵起初沒聽清，直到顧煬不滿意的咬了他脖子，樊淵才注意到顧煬一直在說什么。

    “想生……想生小人魚……我想要小人魚……”

    樊淵扶著顧煬腰間的手有點(diǎn)僵硬，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覺。

    “顧煬，你能生小人魚？”

    顧煬終于抬頭，露出一張布滿薄紅的臉，眼神也有些渙散。

    他看了樊淵好一會兒，才慢慢湊近樊淵臉頰旁邊嗅了嗅，隨后搖搖頭。

    “我不會生，你給我生。”

    下一秒顧煬就被樊淵重新包好只露個(gè)嘴巴扔到一旁了，顧煬躺在后車座蹭來蹭去，心里又氣又委屈。

    為什么樊淵不給他生小人魚，還要把他扔開。

    樊淵帶顧煬回了自己家，一到家就將顧煬連人帶床單放進(jìn)了浴缸里，并往浴缸里放冷水。

    顧煬被冷水泡著，渾身的溫度慢慢下降，腦袋有點(diǎn)清醒了，開始慢吞吞的解著身上的床單。

    但他雙手綿軟，扯了幾下都扯不動，又抬頭可憐巴巴的去看靠在門邊的樊淵。

    樊淵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見他求助也沒動。

    顧煬大腦還沒完全清醒呢，心里先委屈上了，伸手又扯了兩下，扯不開，干脆趴在浴缸邊，雙手軟軟的搭著，開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珍珠。

    珍珠掉在浴室的瓷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顧煬又舍不得，探手去撿。

    樊淵家的浴缸又大又高，顧煬撅著屁股撿了兩顆，一腦袋就沖地上砸去。

    他以為自己這下肯定要嗑傻了，卻被樊淵揪著纏在屁股上的床單給提了起來。

    樊淵單手提著顧煬湊到自己眼前，看著顧煬傻了吧唧、缺根弦的樣子，一時(shí)心中煩躁，沖著顧煬濕漉漉的眼睛用力吹了口氣。

    顧煬被吹的瞇起眼睛，手里還不忘捏著幾顆小珍珠，好在是沒有再哭。

    樊淵把他放回浴缸里，抬手撩了一把涼水潑在顧煬臉上。

    “醒醒。”

    顧煬抬手擋了擋，愣愣的看著樊淵，將自己手里捏著的小珍珠遞過去。

    “給你小珍珠。”

    樊淵盯著顧煬手心里兩顆瑩潤的小珍珠，心中的郁氣一下子都消失了。

    他終于上前把裹在顧煬身上濕淋淋的床單扯下來扔在地上，抬手開始往浴缸里兌溫水。

    “一個(gè)繁殖期而已，腦袋也跟著傻了嗎？”

    顧煬軟噠噠的趴在浴缸邊，一只手揪著樊淵衣角，不停地?fù)u頭，一看就是有聽沒有懂。

    他身上的熱度已經(jīng)退了，此時(shí)泡在溫水里昏昏欲睡。

    意識沉睡前，隱約聽到樊淵一句話。

    “再不離我遠(yuǎn)點(diǎn)……”

    顧煬沉入夢鄉(xiāng)，心里下意識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