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不喜歡被人關注。”曲遲仍然如以前一樣堅決拒絕。

    季鑫銳惋惜地搖搖頭：“那好吧，反正還要等一段時間，我先去看看游戲下載完了沒有。”

    “好，麻煩你了。”

    過了十來分鐘，季鑫銳暈暈乎乎地從房里出來了，眼睛都有些發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這么長的協議，少說也有上萬字吧？！現在的網絡公司真是一個比一個過份，根本就是故意不想用戶有耐心看完協議吧？看這種內容簡直就是自找罪受啊，我看得頭都暈了。”

    “回頭我請你吃飯，協議中都有哪些內容？”

    季鑫銳不太確定地說：“就是一般游戲都會有的那些規定吧？唯一比較奇葩的一點是，這家游戲公司居然要求，玩家每周必須進行至少一局游戲，而且不能阻止游戲的宣傳擴散，不能在游戲外宣揚游戲內容和負面@消息。你說，這……難不成……”

    綜合曲遲之前的表現來看，這游戲不會真的有問題吧？他也順便搜索過網絡上的言論，真的沒有一個人說這款游戲不好的，也沒有任何詳細的游戲內容被轉述出來，簡直細思恐極啊。

    “只有這些？”曲遲頓時稍微松了口氣，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倒還可以接受。

    轉念一想，也對，就算九成以上的玩家的確從來不看用戶協議，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個別喜歡研究協議條款的另類。為了不勸退玩家，為了不暴露游戲的真相，這用戶協議的內容當然也就不會寫得太過份。

    季鑫銳回憶了一下，說：“要說值得注意的，應該也就是這些吧？其他的看起來還挺正常的，沒什么爭議內容，大部份游戲都會這么規定吧？咳，請吃飯就不用了，要不你幫看看能吃什么，每次面對菜譜總是選擇性困難，你看著幫我定了吧，反正我不挑食，啥都吃。”

    料理機匯編了幾乎所有的菜譜，只要將相應的食材投進去，選擇好了菜譜以后，料理機就會包攬洗菜、切菜、烹制的全部過程。

    可以說是真正將人類從廚房中解放出來，只要備好了食材投進去，就可以坐著等吃了。

    不過，總有一些人像季鑫銳這樣，面對豐富多樣的菜譜，感覺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于是選擇性困難拿不定主意，常常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決定吃什么。

    “好。”曲遲從善如流，既然季鑫銳主動這么要求，正好幫他省了一件麻煩事，他也沒理由拒絕不是？出去吃飯太麻煩了。

    曲遲停頓了一會兒，又問：“你要玩《極限驚悚》這款游戲嗎？”

    季鑫銳遲疑道：“不了，還是不了，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不能說出來？”

    曲遲沉默以對，既不點頭也不搖頭，贊同對方的猜測同樣是不可以的。

    剛好這時料理機完成了烹飪，曲遲將做好的食物端出來：“你先拿去吃吧，我自己重新再做。”

    “不用不用，食材我已經自備了，你幫我選一下菜譜就好。”說起來，反而是他承了曲遲的人情，否則，他是真的會去玩這款游戲的，“我決定呆會就上直播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反正我又沒有同意協議，游戲方也沒法限制我說出來！”

    “不要提及我。”曲遲拿起他放在廚房里的食材，投進料理機幫他選好菜譜，“我先去吃了。”

    “好，放心吧，我不會在直播中提到你的。”

    季鑫銳說到做到，吃完了飯就上直播，將《極限驚悚》的蹊蹺之處羅列出來，勸告大家不要玩這款游戲。

    但很可惜，真正相信的只是極少數人，還是因為身邊也有人在玩這款游戲，再聯系季鑫銳的說法才察覺到異常。

    《極限驚悚》這款游戲才剛剛上線，本身就是受眾不廣的推理向靈異游戲，那么玩家好評多，沒有游戲內容流出，不是還挺正常的嗎？這些證據不具備很強的說服力。

    于是，季鑫銳不僅沒有達成勸退目的，反而還做到了很多玩家沒能做到的事情。他被認為是在反向營銷，故意為這款游戲營造神秘設定，吸引了更多不明真相的觀眾去試水。

    當然，這一連串的后續效應，并不是當天就馬上爆出來的。

    季鑫銳只是有一點小名氣，觀眾并不是特別的多，等他發現事情走向趨勢不妥時，已經是幾天以后了。

    他慌了，千方百計嘗試補救，又轉頭想去向曲遲求教，卻發現曲遲早就已經離開了。曲遲只留了張字條說明緣由，表示自己搬家了，讓他不必來找。

    季鑫銳嘗試在網絡上聯系他，得到的卻是冷淡的拒絕，之后這個賬號就再沒見上線過。他忍不住由此產生可怕的聯想，他這位室友不會是出事了吧？

    他更慌了。

    此為后話。

    曲遲這種金手指大開的人，當然是不可能出事的，他只是想要避開風波中心，不想跟官方的人打交道而已。

    季鑫銳所宣揚的事情，早晚會引起官方注意的。

    但曲遲又不可能去制止季鑫銳，這種真正會死人的恐怖游戲，當然是被牽連進來的人越少越好。

    不完全是為了人類存亡著想，而是，這款恐怖游戲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為了消滅鬼怪？不見得，如果這真是游戲方的目的，它既然能讓玩家豁免死亡，就該讓玩家真正不死不滅才對。

    這樣一來，不懼死亡的玩家作為第四天災，還不是來多少鬼怪就能消滅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