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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愣住:“是、是這個意思嗎?” 他頓在方中央,眼淚從臉上流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伶幽大人是在為我著想,原來是這樣。”朱利安喃喃自語著,晶瑩的淚滴有如仙子落淚。 相間遠一臉嫌棄:“你哭夠了,就滾吧。” 朱利安馬上笑了起來:“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好人啊,我之前看錯你了,以為你只是家族的一條狗,跟著那個紅發的大人吠叫。” “我只是希望你滾。”相間遠說。 “我這就滾了。”朱利安拎著行李箱,輕快地走向了門口。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過頭說,“我也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那個紅發的大人似乎和你的管家在密謀些什么,他交給了你的管家一件兇器。” 朱利安撫摸著下巴:“應該說是一條軟鞭?他是想用那玩意勒死你嗎?” 相間遠臉色一白,別開了眼。 “不用擔心我,我還不會死。”他說。 朱利安聳聳肩:“反正我就是通知你一聲,另外你找到的那個最終人選也沒事,就是昏睡過去了。” 說完,朱利安走出了房間。 相間遠的手指握成了一團,他望向窗外,是分不清黎明還是黃昏的日光,大約是早上了。 不一會兒,房門又開了。 清淡的松木香飄了過來,這回是翼進來了。 他端著一杯溫水,走過來說:“主人,請服用。” 相間遠審視了他全身,半坐起來,順從地喝了下去。 有糖和鹽的味道,是補充體力的配方。 糖分讓他的大腦慢慢恢復過來,他抬頭問:“昨天是什么情況?亦塵怎么樣了?” 翼匯報了損失:“亦塵少爺情況穩定,實驗人員都回到了崗位,大部分人只是輕傷,但一個監控員摔倒時撞到了桌角,當場喪生。” 相間遠沉默了一下,然后問:“只有一個?” “是的。” 這幾乎是最好的結果,前幾次時亦塵醒來時,他無法控制那噴薄的力量,幾乎殺死了所有的人。但這次,只有一個因為運氣不好而死。 他的控制力已經增強了,這是相間遠希望看到的結果,然而今日時亦塵對付奧丁的情形讓他輕松不起來,他依然滿腔仇恨,并且幾乎沒有去壓制,這樣下去,即使他能控制力量,這種仇恨最終也會殺死他。 相間遠努力將這一切甩出腦海,專注眼前的局面:“對死者的補償呢?” “已經在進行了。” “他有什么特殊要求?” 這里工作的人都簽了生死協議,其中自然也提到了后事,如果不幸身亡,要怎么處理他的遺體或者其他事項。 翼輕輕搖頭:“沒有,只提到將他的遺產捐出去,包括遺體。” 死者已經沒有了親人,或者與家中斷絕了關系,這種情況在這里都是常態,就連大部分潛入者也是如此,與時亦塵匹配的名單上都是這樣的背景。 相間遠閉了閉眼,然后問:“裴原呢?” “裴先生還在昏睡,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但精神十分不穩定,似乎還在發噩夢。” “噩夢?” “他夢見了家人的死,一直在喊著他的meimei。” 這就是裴原的噩夢,而對于有些人來說,現實就像是一場噩夢。 “讓他好好睡吧。”相間遠如是說,忽然,他的余光瞥見了放在桌上的物品,黑色的,柔軟,細長。 他渾身一顫,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是他叫你來……” “是的。” 翼轉過身,拿起了桌上的軟鞭。 他握著它的手柄,對相間遠宣判了結果:“是十下。” 相間遠慘白著臉縮在床榻間,雙唇微微張開,似乎是要開口。 翼用眼神制止他,懇求他的主人不要說話,然而相間遠沉浸在憤怒與悲哀中,完全沒有注意。 他的臉上很快浮出了怒火,對著他的管家抗拒地吼道:“去告訴他,要動手讓他親自來!” 翼握緊了鞭子,不贊同地看著他的主人:“奧丁大人已經回去了,臨走前他吩咐,如果在結束前未經提問擅自開口,就自動翻倍。” 相間遠僵在了床上,臉上是少許不可置信以及更多的憤怒。 翼不忍心地低下了頭:“現在是二十。” 相間遠驀然抓起床頭的水杯,朝著他的管家扔去。 身經百戰的管家身手不凡,經過了重重挑選才得以被馬爾斯選中,成為了這座莊園的管家。然而,面對主人的苛責的目光,他只能保持不動。 玻璃杯砸在他的額角,接在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翼的額角破了口子,血流下來,劃開了他英俊的臉。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以一種祈求原諒的目光望著他的主人。 但即使如此也無法平息相間遠心中的憤怒:“讓那個混蛋過來!讓他親自看著我,告訴我哪里做錯了!我順從了他的想法,他就這樣對我!” “奧丁大人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問題的答案是免費的。”翼低聲說,“因為你們的從屬關系仍然沒有解除,奧丁擁有對你的絕對行使權,你的身體與靈魂都是他的所有物,只要奧丁大人喜歡,只要他想要,他就可以傷害你,無論是他親自動手,還是授權給其他人代為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