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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無所謂啦,你殺了他們正好,說不定我還能提供一點幫助。”勾木說,“我早就看炎火那家伙不爽了,他還威脅要奪走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最重要的東西,當然就是我自己啦。你懂了吧,他想要殺了我,所以我先動手的話,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裴原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這只狐貍在暗示他們能夠合作。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用這么警惕啦,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炎火那家伙太過分了,他只是一個殺人狂而已,讓你死在他手里太可惜了。”勾木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說,“現在他去了會議室,據說執日傳來了什么東西,要所有人都到場,這是你離開這里的唯一機會,而我會幫助你。” 裴原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只要他走出這個房間,他自然能夠離開。 然而,勾木卻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高高在上地俯瞰著他:“據我所知,執日已經徹底認為你就是八號的同伙,他之前下達的命令是必殺令,一見到你就得用‘血祭’徹底除掉你。” “什么是‘血祭’?” “哦,就是這個。” 勾木發動了血祭,一瞬間,他的眼眸變得如血般通紅。 裴原不寒而栗,這就是零說的‘紅眼’,一旦使用這個力量,他在這里受到的傷害就會帶到現實中,他可能會在現實中死去。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勾木的雙眼慢慢變回了原本的碧綠色,他微笑著說,“我更加鐘情于臣服,暴力對我來說只是特殊手段而已。” 裴原記得他說過的話,這個人格喜歡讓獵物心甘情愿地服從他。 簡直做夢。 “不過執日那家伙說的還不止如此,他給我們每個人都寫了什么東西,據說是預言詩,不過,也可以說是悼詞。”勾木微笑著,“因為我們都會因你而死,全部都是。” 裴原一愣,隨即也笑起來:“這個消息聽起來真是讓人高興。” 勾木笑得更甚:“我也覺得,所以我也在想,要不要先動手為強?就像這樣。” 刀光一閃,冰冷的刀刃抵在了裴原的頸動脈上。 “你在做什么?” 門口傳來炎火的聲音,他來了。 “我警告你,他是我的,你敢動他,我絕對會讓你后悔一輩子。” 炎火的話音剛落,裴原瞬間后悔起來,他應該早點擺脫這個反復無常的情報員,然后從這里逃出去。 勾木笑嘻嘻地移開了刀子:“我只是開個玩笑啦,更何況比起殺了他,我更想再次看到你的那個表情,當你發現他又一次從你手里溜走后那種不可置信又憤怒的表情,可真是有趣極了。” “勾木,你是不是現在就想死?” 炎火直呼他的名字,說明是動真格了。 勾木也不再往獅子頭上拔毛,乖乖收起了刀:“怎么敢呢?畢竟我最重要的東西還在你手里。” “那就滾出去!” “好好好,我這就滾。” 勾木走了出去,很快就沒了聲音。 這個劇情異常得熟悉,裴原馬上就想起來,上次他遇到這個劇情時,很快就遭到了一頓毒打,現在又要再來一次? 裴原小心地瞥了一眼走過來的炎火,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他的手里沒有拿什么奇怪的東西,比如之前那條頭發織成的鞭子,雖然不會制造破口,卻傷筋斷骨。 裴原只慶幸那時候還沒有“血祭”這玩意,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液體艙中爬起來。 炎火手中只有一張紙,似乎是羊皮紙,上面洋洋灑灑地寫滿了墨字。 他緊攥著那張紙,陰沉沉地走到裴原身邊,用解剖尸體似的眼神審視著他,就只是看著他,就好像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用目光拆開他的皮與骨,切開血與rou,試圖在那些鮮血與眼淚中找出真實的他。 他一直是這么做的。 有一會兒,誰也沒有開口。 裴原不知道這個人想要做什么,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想做什么他都阻止不了,他只能接受這個人的凌虐,同時不放過任何一點反抗的機會。 “執日那家伙太看重了你。”炎火忽然說,“他認為你會殺了我們所有人,所有人。” 炎火陰沉地重復了“所有人”,僵硬的聲音如同從破風機里發出來,不由得讓人頭皮發麻。 裴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應該感謝那位從未見面的守護者這么信任他嗎?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的事,他竟然如此肯定。 “他讓我立即殺了你。”說完,炎火又補充,“徹底地。” 裴原瞬間僵住了身體,因為炎火的雙眼逐漸變紅了。 徹底地,原來是這個意思。 “等等!這不是真的!” 裴原焦灼地想著怎么讓他打消這個想法,如果在這里死去,他或許真的回不來了。 “我沒有要殺你!” 至少這次不是。 裴原強裝鎮定地看著他:“你不在我的目標之內,我想要殺死的是刑土,所以我才找到了他,我知道他在公園里,他喜歡在那里睡覺,不是嗎?” 裴原故意反問,引開炎火的注意力。 果然,炎火沉默了下來,似乎在衡量這番話可信度。 裴原又將目光放到了炎火手中的羊皮紙上:“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