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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茗這才意識到火靈對靈力的掌控到了何等嫻熟的地步, 對于普通的靈力者而言, 輸出的靈力只能逸散在天地間,絕沒有重復利用的道理。 可火靈發出的靈力流不僅沒有半點削弱的跡象, 甚至還能兇猛反撲,實在不得不叫人嘆服。 心跳激烈,嚴峻的戰況也沒有留給他什么思考的空間, 陳茗顧不上吝惜靈力,將體內氣海運轉到極致,反手就是一股靈力沖擊而出。 他當初主要跟著窩窩修習幻術, 加之古劍劍靈得天獨厚的靈力儲備,對于構建幻境和化形可謂是得天獨厚,但說到實戰技巧,卻匱乏得可憐。 熠焱的攻勢一波緊似一波,他硬著頭皮閃避抵抗,身上很快掛了彩,氣海也因為靈力的急速消耗泛起悶痛。 肩頭昏昏沉沉睡著的涿漓不免被他的動作驚醒,頓時被他這樣不要命的打法嚇了一跳:“小明你瘋了么?這樣很快會靈力耗盡,趕快停下來!” “可是……” 見火靈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陳茗心中一陣苦澀:“可我必須要拿到火之印契啊。” 想到那個人他心底就是一陣抽痛,或許他之所以將自己逼得這么狠,也正是因為對現實的逃避。 畢竟只要稍微慢下腳步,駱華卿的身影就會不斷浮現在他面前,怎么也抹不掉,剜不去。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菁純的火系靈力已經再次撲到了眼前,倉促中來不及閃避,陳茗將靈力灌注全身,伸出手臂擋在身前,立刻被火龍狠狠咬住。 灼熱的劇痛從皮膚表面傳來,可幾乎在同一時刻,他無恙的另一只手驟然延伸出一記長刀形的靈力流,悍然抵上了火靈的頸項! 竟是攻敵所必救。 “你……”熠焱一愣,顯然沒想到陳茗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反擊,“看來是我小瞧了你這劍靈。” “熠焱,得饒人處且饒人,”涿漓蒼白著臉喝道,“印契對于四象之靈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你又何苦這樣為難于他?” 熠焱不為所動,視線從他身上掠過,頗為嘲弄地勾起嘴角: “既然是舉手之勞,那我自然也可以拒絕不是嗎?” “你們不請自來,闖入我的領地,還用雨水熄滅山火,我又為什么要如你所愿?” 陳茗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唇,不管怎么說,駱華卿用古劍靈力降溫確實是有些冒險。 可人家當時根本不知道火靈的存在,再者說火靈在此地占山為王為禍一方,本身也顯得有幾分不地道。 不過他與古劍一體同心,駱華卿的行為算在自己頭上,也的確無可厚非。 “那……火靈前輩要怎樣才愿意將印契贈予我呢?”他惴惴不安地嘆了口氣。 熠焱抬眸斜睨了他一眼,面上卻不動聲色: “就算瀾蓁古劍劍靈得天獨厚,可面對我們這些伴隨靈力本源而生的神靈,還需存著幾分敬畏之心才是。” “我可以原諒你和劍主的冒犯之罪,甚至可以不計前嫌,將印契交給你,只不過……” 他拖長了聲音:“要靠你自己的力量來得到才行。” 話音未落,他長臂一揮,一股火紅靈力水銀瀉地,蔓延過之處瞬間升起大量尖銳的棘刺,密密匝匝地延伸到了山崖邊緣。 而在邊緣處,一方半人高的平臺緩緩成型,中央盛放著一枚手掌大小的鴿血紅寶石,正是火之印契。 “若是想拿到火之印契,就從這里走過去吧,” 他抱著雙臂微笑道,“這些尖刺又靈力構成,不會對你的rou身造成任何傷害。” “可靈力帶來的痛楚和刺傷身體根本沒有差別,更何況還附帶著大量的火系靈力,”涿漓忍不住擰眉怒斥,“熠焱你不要欺人太甚!” “涿漓,你可弄清楚眼前的狀況,印契交出與否主動權在于我,倘若我不愿,隨時可以收回成命。” 熠焱冷哼一聲,作勢捏緊拳頭,原本輪廓清晰的平臺突然一陣模糊。 陳茗唯恐他一個不忿將印契毀于一旦,急忙出聲喝止: “我答應你便是。” 層層疊疊的尖銳棘刺映入眼簾,陳茗咽了口唾沫,勉力平復下紊亂的心緒。 怕疼么,他自然是怕的。 平日里他連磕著碰著都要呼天搶地,更是為了免受皮rou之苦發奮學習,可那些比起眼前的恐怖景象根本不值一提,他也沒有把握自己是否支撐得住。 可是,找不齊四象之靈的印契,古劍就無法成長到最強狀態,那么駱華卿與駱騫之間的戰斗,勝算未免會大減。 他作為劍靈存在的意義,不就在于此么? 咬咬牙,陳茗默念了幾遍上帝保佑,隨后抬腳走向不遠處的平臺。 踏上第一枚尖刺的時候,鉆心的痛楚就立刻從腳底涌上,渾身一震,火熱的灼痛直躥到頭頂心,他死命咬住嘴唇,才沒有讓自己痛呼出聲。 火靈有意折磨他,尖刺從陳茗所在之處,向著平臺逐漸升高,到了終點已經達到了齊腰的高度。 強忍住疼痛,陳茗咬牙再踏出一步,尖銳的痛意便從腳掌蔓延到腳踝,他身子搖晃,險些站立不穩。 “小明!” 涿漓驚呼一聲就要去阻攔他,陳茗卻搖了搖頭,蒼白著臉繼續邁出一步。 痛么,自然是痛的,可這些疼痛…… 記憶不受控制地倒回眼前,朦朦朧朧之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往昔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