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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 目前能夠肯定的一點是,瀾蓁古劍絕不在此處。倘若駱騫計劃通過駱冰汐誘使他深入險境,必然也不會將賴以稱雄的關鍵至寶貿然留在這里。 而沿著自己所在的這一螺旋繼續深入璣華宮, 剩下的只有用于宮人妃嬪居住的屋舍, 只怕也無法找到關于瀾蓁古劍的任何線索。 靠你了, 白門主,他在心底暗暗說道。 然而不論如何, 駱冰汐對于他來說都極為重要,即使是冒著闖入陷阱的風險,他也勢必要一探究竟。 宮外巡邏的守衛看上去身手不凡, 為了穩妥起見,在他的授意下,眾人紛紛戴上特制的面罩, 隨后引燃了隨身攜帶的沉眠煙霧。 這一煙霧是江湖中常見的手段,在經過了華堯的改良之后更是威力倍增,只需零星幾次呼吸就能迅速讓人麻痹軟倒,隨后陷入深度昏迷,除了面罩防御和對應解藥,其他方法根本無法解除藥效。 只是轉眼間的功夫,宮殿外的守衛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眩暈癥狀,等到他們察覺到異常時早已為時已晚,“撲通”、“撲通”地紛紛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可惜藥效最多能影響到殿外的人,殿中的守備情形尚不明確。 駱華卿向隨行的下屬們使了個眼色,便沿著宮墻放輕手腳來到了宮殿門口。 說來也奇怪,越是靠近宮殿的入口,就有一股越發濃烈的異香鉆入鼻間,連面罩也阻隔不了,駱華卿本能地想要屏息,可觀察身邊人并沒有什么異常反應,自己也同樣沒什么癥狀,于是也將此事擱置一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應對守衛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宮殿內的守衛數量并不在少數,甚至隔著宮墻就能聽到他們越發清晰的腳步聲,顯然是發覺了外界的動靜,立刻趕出來查看。 大致估算了一番來人的數量,駱華卿朝身后比了個手勢,十名未名教徒立刻心領神會,迅速在他身后列成一線,伸手抵住彼此的后心,將掌中澎湃的元力輸送過去。 元力原本無法與旁人共享,可是在未名教特有的“十位一體”傳功之法下,陣中的眾人都能將自身的大半部分元力輸送到陣眼之人的身上。 幾乎是在十人的元力抵達的同時,作為陣眼的駱華卿召喚出了本命靈武玄天刃。 原本只有一米多長的刀身驟然暴漲到五米開外,向四周逸散出的土、金、水三屬性的元光華,則延伸到了周身六丈左右范圍。 充盈的元力在體內激蕩,感受到困擾自己已久的八等元力瓶頸居然隱隱有松動的趨勢,駱華卿心中暗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只迅速將玄天刃向前揮出。 他對時機的掌控妙到毫巔,幾乎是在殿內守衛出門的同時,強悍的元力波流就沖到了他們面前。 頃刻間,守衛們只覺得一股巨力撲面而來,連來人的相貌都來不及看清,五臟六腑就傳來一陣刀絞般的劇痛。 玄天刃秋風掃落葉一般將眾人瞬間掀飛,連帶著生生切斷了他們體內的元力流動,讓他們即刻人事不省。 駱華卿不愿多造殺孽,但這些人身為歸順駱騫的玄胤叛軍,本身就是潛在的威脅,于情于理都不該輕易放過。 他們都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態,被生生切斷了元力流動,脹滿的經脈立刻失去了疏導的能力,除了生生破裂或者徹底瘀塞,沒有其他結果。 竟是被這大巧不工的一刀生生廢去了全部修為。 “十位一體”陣的cao控極耗心力,雖然能讓駱華卿七等巔峰的元力直接躥升到九等左右水準,同樣也會大大損耗他的精神力。 換言之,這種利用絕對實力碾壓的狀態根本持續不了多久。 強忍著頭腦的眩暈,駱華卿握緊玄天刃,屏息向殿內走去。 璣華宮的內殿和外宮的構造類似,即使能夠從特定的角度瞥見殿內的情形,真正想要靠近,也必須經過重重的通道才能深入。 他們在進入內殿之后又遇到了幾波守衛的攻擊,駱華卿手中玄天刃輪轉如風,倚仗著強橫的元力狂轟濫炸,很快將殘余的勢力清除殆盡。 不知道身后何時會有追兵襲來,他示意身后的未名教徒解除陣法,以暫時保存實力,自己則提氣朝不遠處的那人走去。 起初距離尚遠,還來不及看清楚,此刻細細看來,才驚覺少女已經被折磨成了什么樣子。 她全身上下都是或深或淺的傷痕,部分已經結痂,但更多的還在不斷滲出污血,衣衫更是被扯得殘破,只能勉強遮掩住身體各處。凌亂板結的長發下,肌膚蒼白得驚人,乍一看和白紙也沒什么分別。 見狀駱華卿的一顆心都給疼碎了,偏生眼下確定不了是否是他人假冒,縱然再是心疼,也只能暫時按捺下情緒,屏息凝神上前查看。 少女似乎正昏迷著,對他的靠近毫無反應,他抬手掀起一記元力波流,將她耳后的長發掀開一線,目光直直落在左耳耳垂的側后方。 駱冰汐耳后生有一粒小痣,位置極為隱蔽,除了他和已故的柳貴妃之外無人知曉。 倘若當真是旁人假冒,即使駱騫能夠復刻出駱冰汐的容貌,這樣的細微之處也很難兼顧。 而那處未被血污塵灰覆蓋的雪白肌膚上,一枚紅色小點極為醒目。 雙手有些難以自制的輕顫,他驀然揚起刀刃斬斷少女身上的鎖鏈,將那人墜落的身子摟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