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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師弟狀態并不很對頭,可駱華卿也沒辦法拒絕山民的熱情,只能半推半就地抱著陳茗下山赴宴。 席間觥籌交錯,各色菜肴琳瑯滿目,駱華卿攙扶著陳茗在一旁坐下,轉身迎上前來敬酒答謝的村民,笑意盈盈地舉起了換作茶水的酒盞。 原先他沒有前世的記憶,自然對此無所顧忌,可如今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來歷,自然不會輕易在外人眼前沾染酒水了。 極夜帝君和自己同出一脈,乃魔界中靈力強大的玄水蛇族,即使他修為盡廢,轉魂重生,玄水蛇族的特質卻依舊無法抹去。 蛇類畏酒,沾染之后輕則渾身燥熱,重則現出原型,他如今知道了真相,當然會對此格外謹慎。 可當他敬完酒回過頭,迎上的卻是一雙朦朧的醉眼。 陳茗癡癡望著他,嘴邊還有尚未干凝的酒液,他大概是醒來后覺得口渴,便就近找了些酒水張口喝下,然而除了駱華卿暗中調換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桌上的其他杯盞中都是村民自釀的桃園醉。 青璃山不僅是遠近聞名的修仙勝地,山民釀造的桃園醉酒更是一絕,此酒不僅滋味甘洌,后勁更是十足,尋常不勝酒力的人只需半杯就能醉倒大半日光景,更何況陳茗這樣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仙道中人了。 若說剛才他的眼神只是因為神魂受損顯得有些迷蒙,此刻便是徹徹底底的失了焦。 “你啊,口渴了也不知道喚我么?”駱華卿無奈地笑笑,抬手拭去陳茗嘴角滲出的酒液。 他原本只是單純地為對方擦嘴來著,奈何陳茗顯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在那纖白手指貼上嘴唇的剎那就伸出舌尖,惡作劇般卷上柔軟的指尖。 頓時駱華卿只覺得指尖傳來一陣火熱的酥麻感,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正撞見陳茗好整以暇地收回舌尖,心滿意足地咂了咂嘴: “……是甜的。” 他留戀的目光落在那修勻手指上,隨后眼神上移,逐漸停留在形狀同樣修長優美的脖頸上: “我還想要。” 神魂受損狀態下的陳茗顯然是個說做就做的主,話一出口就打定了主意,根本不管四周是否有人留意,撐起身子上前,偏頭含住了自家師兄的喉結。 他長而濃密的睫毛掃在駱華卿肌膚上,立刻刺激得那處微癢發紅。 駱華卿顯得有些羞惱,雙手撐住他肩頭,似乎想將人推開,事到臨頭又遲疑了幾分,帶著隱秘的喜悅緩緩放下。 ……罷了。 陳茗就這般摟著他的脖子親昵了一陣,很快桃園醉的后勁跟上來,他渾身都變得guntang,饒是駱華卿平日里有罡氣護體,也不由得感到觸手灼熱。 “你怎么樣?”他有些擔心地撫上陳茗的臉,“身體難受嗎?” 不論對于仙道還是魔修來說,神魂都是最為精細敏感之處,陳茗本來就處于神魂受損十分脆弱的狀態,桃園醉又并非凡品,若是不慎影響到神魂就糟糕了…… 他越想越是心里發愁,見陳茗發熱得越來越厲害,索性咬咬牙將人打橫抱起,來到村民面前辭行:“在下的師弟有些不勝酒力,怕是不得不先行返回玄胤門中歇息,今日便多謝諸位的款待了,駱某在此謝過。” “小仙君不客氣,若是沒了您,我們還不一定能在這獸潮之下逃出生天呢。” 村民搓搓手展露笑顏,淳樸之下甚至隱隱透出某種心愿得償的快樂:“陳小仙君的狀況耽誤不得,您還是早些帶他回房安歇,好生照顧才好。” 為什么隱隱有種眾人樂見其成的感覺? 駱華卿黛眉蹙起,對腦海里冒出的怪異想法很是無語,三言兩語作別之后,便踏著重新修復成型的玄天刃騰空而起,御劍返回山巔的玄胤門之中。 此刻已近深夜,門中其余弟子基本已經回房安歇,駱華卿抱著陳茗,原本是向著他臥房的方向去,那人卻不依不饒地抓著他的衣袖,一個勁兒地嚷著熱。 “我好熱……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他這般胡攪蠻纏一陣撩撥,駱華卿早已沒辦法冷靜自持,身體同樣傳來煩熱的感受,他無奈喟嘆,不由得想起了山林間那一方人跡罕至的寒池,或許能作為納涼之用。 約莫半刻鐘后,他托著陳茗的腰身緩緩落在地面上,三兩下除去彼此的外袍,只剩下一層單薄的中衣,隨后攜著手赤足踏入水中。 冰涼的池水很快沒過了兩人的腰際,體內的不適被拂去不少,陳茗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些,抬眼望去,只見駱華卿佇立在一片月光之中,正溫柔地凝視著自己。 他如墨的青絲被水沾濕了貼在頸側,益發顯得那一截頸項天鵝般修長,雪白晶瑩得驚心動魄。他的中衣被水沾濕,半透明地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美絕倫的四肢輪廓,仿若一只攝人心魄的妖。 心跳一瞬間就快了起來,他舔了舔唇,感受到喉頭一陣灼熱。 即使那個人就端端正正,清清爽爽地里在自己眼前,他還是覺得不夠,覺得不滿足。 想要……想要的更多…… “卿卿……”思緒百轉千回,沸騰的情感擊潰了理智,他渾身發顫,終究喊出了那個深植于心底的名字。 駱華卿則在他開口的那一刻就愣在了當下。 這個稱謂……若是自己沒有聽錯,唯有在兩世之前,陳茗還沒有成為瀾蓁古劍劍靈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呼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