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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自南:“……” 他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 朱導把紅蓋頭放了下來,就連雙腿都并攏了,端莊地坐著,就等著肖自南這個皇帝來揭紅蓋頭了。 “肖老師,這邊。” 邊上場務提醒肖自南要從朱紅色的大門外開始走位。 肖自南只好先退出房間。 — 宮廷內外張燈結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笑容。 大婚之后,他們年輕的帝王就要從皇太后那里正式接過朝政大權,接管這個國家的政務了。 朝臣喜氣洋洋,他們都無比期待著太后還政于帝王的時刻到來。 唯有年輕的帝王,有些弱氣的眉目攏著陰郁。 還政于皇帝? 呵! 這朝庭里外,全是太后的人把持著! 親臨朝政,他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拿什么親臨朝政?! 不過是繼續做他的傀儡帝王罷了! 噢,對了,太后還給他派了位“溫柔賢淑”的皇后。 他日,皇后若是誕下龍子,便能夠順理成章地冊封為太子。 他這傀儡皇帝聽話也就罷了,若是不聽話,殺了他再扶持年幼的太子繼位,這天下,便依然牢牢把持在她淳熙太后的手中! 這樁婚姻,從一開始就是皇太后布的局,而他,不過是任太后擺布的棋子! 年輕的帝王臉上沒有任何大婚應有的喜色。 喝醉了的他,推開太監的攙扶,屏退左右,面沉如水地推開了婚房的門。 皇后坐在大紅的床上,紅色的嫁衣鋪成開來。 紅色,多么喜慶的顏色。 帝王步伐踉蹌地走近。 他走至床邊,便停了下來。 如果可以,他多想就這么冷漠地拂袖離去。 不是一心想要當他的皇后么?那他便讓她嘗一嘗獨守宮闈的滋味?! 可是,不能! 太后的某個眼線,必然就在哪里安插著。 他今天若給了皇后屈辱跟難堪,他日太后隨時可以用帝王心性尚未成熟作為借口,推遲還政的時間,那么他掌權之日便也遙遙無期。 年輕的帝王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憤怒和屈辱,掀開了紅色的蓋頭。 蓋頭下,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嬌媚臉龐。 帝王的神情有片刻的怔忪,但是很快就被冷漠跟厭惡所取代。 初為人婦,縱然是貴為皇后,可終究也不過是尋常女子,見到新婚的丈夫,丈夫還是真龍天子,她是羞澀又敬畏的。 瞥見帝王眼底的厭惡,血色從皇后的臉上褪去。 她大抵也猜到了皇上是如何想她的。 她低斂著眉眼,柔順地去扶醉酒的帝王,“夜深了,皇上,讓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女性特有的幽香縈充盈著帝王的鼻尖,提醒著他,從今往后替他多了個皇后,提醒著他,他這個帝王當的有多失敗! 酒意沖上年輕帝王的大腦,他用力地推開了皇后,聲音從齒縫間迸出,“別碰朕!” 皇后被大力地推開,摔在了床上。 — “對!就是這種感覺!很好,就是這樣!” 一直到導演朱守恒坐起身,眾人才如夢初醒。 剛剛這一幕,實在是太精彩了! 他們終于知道,剛才導演說的,差了那么一點感覺是什么意思—— 對于這一場大婚,昭明帝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屈辱。 因此,當他掀開紅蓋頭,看見容貌姝麗的皇后的那一刻,他沒有任何的心動,有的僅僅是身為一個傀儡皇帝的屈辱感。 他是天之驕子,他本該是萬萬人之上,可因為太后,他成了一個沒有話語權的窩囊皇帝。 因此,他看向皇后的眼神不僅僅是冷漠,還有一種帝王骨子里的倨傲,之后才是對皇后的厭惡。 他厭惡太后對他的cao控,厭惡皇后這顆太后的棋子,所以才會借著酒意,對新婚的皇后作出那般不符合帝王身份的事情來。 “對不起啊!朱導,剛才沒有弄傷你吧?” 入戲太深,剛剛那一推,沒能控制住力道,肖自南上前一步,向朱守恒歉然地道。 朱守恒擺了擺手,自己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地道,“不,雖然你的演技有青澀的地方,但是你把昭明帝魏驍的那種身為帝王的倨傲,以及一個傀儡皇帝對于現狀的掙扎跟不甘給演活了!特別是,在他見到蓋頭下的皇后蘇蓉蓉,那種瞬間的驚愕,隨之而來的憤怒、點惡等任務情緒把握得特別到位!不愧是昭明帝的塑造者!” 怎么樣,有沒有考慮不不干編劇這一行了,考慮轉行當演員吶?你有演戲的悟性,外形條件也還不錯,興許到時候就大紅大紫了呢。” 說到后面,朱守恒拍著肖自南的肩膀,開起了玩笑。 肖自南自是不會將朱守恒客套的話當真,他笑道,“朱導,您就別埋汰我了。如您所說,我是昭明帝的塑造者,所以在對這個角色的把握上比其他人要多一些優勢罷了。可您要是讓我去演別的角色,像是齊老師之前大火的那部青春校園劇,那種校園男神的人物角色,我肯定就駕馭不了。這就是業余跟專業的差距。我還是踏踏實實地當我的編劇就好,您再給我灌**湯都沒用。” 肖自南的頭腦始終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