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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自南面無表情,“哦。是我孤陋寡聞了?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傻子成了一句夸人的話了。” 余風只好投降,“說不過你。當方才失言。師哥向你道歉?” 肖自南攤開手。 余風眼含問詢。 余風發現,他的南南的思維太跳躍了,他經常有事跟不上。 肖自南理直氣壯,“歉禮啊。難道師哥打算就口頭上說說而已?” 余風失笑,“回頭補給你。” “不。我現在就要。” 話落,兩人俱是一愣。 尤其是肖自南,耳尖都紅了。 cao! 現在就要什么的,這是什么虎狼之詞?! 肖自南還在想著怎么找補,只見男人抬手,解下自己常年貼身掛在脖子上的一塊系著紅繩的,通體潤白的羊脂玉牌遞了過來,“這塊玉牌,是母親早年在雞鳴寺請大師誦經、作法的開光之物,聽說有驅邪避兇,保平安順遂之的作用。我身上也沒什么東西可當做歉禮,只這一塊玉牌。現在我把它贈你,作為賠禮。不氣了,嗯?” 余風身上的這塊玉牌,肖自南在早年就見余風佩戴了。 多年佩戴,鮮少離身,這塊玉牌的重要性也便不言而喻。 肖自南呆住。 他不過隨口一說,逗一逗這人,哪里是真的生氣了? 再者,這玉牌未免也太貴重了。 又聽余風說這玉牌有趨吉避兇之效,肖自南忽地想起他當阿飄的那段時光,余風的確有好幾逢兇化吉的經歷。 比如在劇組拍戲,遭遇暴雨,遇山洪、泥石流的那次。在那次事故當中,一共有多名工作人員失蹤,三人送醫后經搶救無效死亡。其他演員跟工作人員也均不同程度地受了傷。當天,師哥因為得了重感冒,延遲了相關戲份的拍攝,跟他的助理留在劇組臨時搭建的帳篷里,躲過了那次致命的泥石流。否則,按照原先的拍攝計劃,師哥取景、拍戲的地方,恰恰是最開始爆發泥石流的地方。 又比如師哥同工作團隊在一次驅車去往機場的途中,堵車,又遇救護車鳴笛開路。有司機罵罵咧咧,喇叭聲、咒罵聲響成一片。車上的司機跟工作人員亦是焦急萬分。他們的時間很趕,要是不在規定時間內抵達機場,錯過航班不說,后面的行程也會被全部打亂,將會非常地麻煩。可這人還是命司機放慢速度,不要同前后的車輛爭搶。 堵塞的道路終于暢通,就在余風所在的車輛快要開進隧道,剛建造好不久的隧道在他們的眼前轟然塌方。 那日,余風跟他的工作團隊理所當然地錯過了后面全部的行程,可他們全部的人也因此換回了一條命。 樁樁件件…… 過去他以為是巧合,如今想來,會不會當真是這塊玉牌起了作用? 重生之前,肖自南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 從不信鬼神之說,也從不信因果輪回。 如今,對于這些未知的超乎科學解釋的神秘力量,肖自南更多的是尊重和敬畏。 他面容嚴肅地道,“不行,這玉牌我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玉牌,確實有些年歲,卻也沒有你想象得這般貴重……” 肖自南打斷余風的話,“師哥可相信鬼神之說?” 余風不明白青年為何忽然有此一問,他思考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自然。” 他對任何神秘的、未知的力量都保持一顆敬畏之心。 肖自南笑了,他半是認真,半似玩笑地道,“這不就是了。這玉牌既然是余夫人特意在去寺廟求得,又經大師誦經開光過,想來是有靈性的。這種情況下,玉牌本身的價值還在其次。師哥還是妥善收好。興許它日可護你逢兇化吉、轉危為安呢?” 聞言,余風不但未曾收回玉牌,反而親自替青年將這玉牌給戴上。 “師哥,你——” 肖自南驚到了,他下意識地伸手阻止。 是他自己剛才說得還不夠明白? 還是這人說相信鬼神之說,是在誆他的? 余風將手抬高,繞過青年的阻攔,他將紅繩繞過肖自南的脖頸上,將紅繩上系上,“幼時,我身體不好,母親才去寺廟給我求了這一塊玉牌回來。說來也奇怪,之前總是打針吃藥,病也不見得好轉。戴上它之后,身體倒是當真逐漸地好轉許多。這么多年,只要是沒有工作,我便一直都戴在身上。現在,我將它正式轉贈給你。愿它護你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對于上輩子尸橫馬路,生命在二十五歲那年戛然而止的肖自南而言,再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八個字的分量。 眨去眼底的酸澀,肖自南認真地問道,“師哥將它給了我,那你自己怎么辦?” “你是擔心我會因此壞了運道?” 相信鬼神之說跟迷信是兩回事。 余風不認為因為沒了這一塊玉牌,自己就會隨時陷入險境似的。 見青年眉眼認真,他便只好道,“回頭我再讓母親再去雞鳴寺求一塊回來也是一樣。” 余風這話倒是點醒了肖自南。 是啊。 這玉牌也不是只有一塊啊。 余夫人求得,他也求得! 肖自南于是沒有再把玉牌給還回去,他手里握著觸手溫良的玉牌,許諾道,“回頭我去給師哥求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