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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南哥,你……” 小孩兒欲言又止。 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分明是想要開口關心他,卻又生怕自己嘴拙,問了不該問的。 “如果你是想要問我現在好不好的話。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不好。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怎么可能會好?” 肖自南低聲,自嘲地笑了笑。 一個被戴了綠帽子的男人的失意跟隱隱的憤怒被他拿捏地恰到好處。 “南,南哥……” “咣當——” 小孩兒無措的聲音同被子摔碎的聲音一起響起。 接著,就是急促的腳步的聲音。 “哥!你不要緊吧?沒燙著手吧?我瞧瞧。” “沒事。” 不屬于季清的清冽男聲低沉回應。 肖自南握著手機的手指陡然攥緊,眼尾一點一點漫紅。 — “還說沒事,你看,手都燙紅——” 少年沒有再說下去。 肖自南猜測,應該是被電話那頭的男人給阻止了。 在社交方面,肖自南是極懶的。 他很少會主動去建立跟維系一段關系,也很少會將心思花在這上面。 就算是關系跟他最要好的傅波,一般也都是傅波找他,他幾乎不曾主動給傅波打過電話。 可以說,這么多年來,如果不是傅波不依不撓地“sao擾”他,“打擾”他,以他的性格,他們很有可能也會漸漸就斷了聯系。 所以,在季清每次見到他,都熱情地跟一只小奶狗見到rou骨頭似的,他想當然地以為,是自己替小奶狗解過圍的緣故。 但凡他稍加留意,或者是稍稍在乎一點季清這個小孩兒,他就會發現,早在他替小孩兒解圍之前,季清對他就熱情得過了頭。 他甚至因此會錯意過。 以為季清對他產生了類似崇拜的心理,喜歡上了他。 有意無意,將他已婚的身份透露給小孩兒知道。 現在,肖自南只想狠狠給自己一個巴掌! 他為什么那時就沒能早點發現呢? 為什么沒能發現季清對他的熱情跟親近,根本不是因為他替他解過圍的緣故。 如果他早點發現,如果他早點發現…… — “你哥他,怎么了?” 再開口,肖自南的聲音有點沙啞。 季清是個粗心的,并沒有聽出肖自南聲音里的異樣。 “我哥?噢。我哥說他沒事。那什么,南哥,有什么是我能夠為你做的嗎?” 小孩兒笨拙地轉移了話題。 應該也是余風的授意吧? 肖自南睫毛微垂。 其實就算季清什么都沒說,肖自南根據他之前跟男人的對話,多少也能猜到,多半是因為他之前的那句“我不好,我怎么可能會好”,令那男人一時失了神,不慎打翻了手中的茶、咖啡或者是開水什么的熱飲,燙了手。 肖自南想象不出。 一個人到底對另一個人要有多在乎,才會僅僅只是因為在電話里他的一句“不好”便令那樣沉穩的一個人失神摔了杯子。 甚至,就連自己燙了手,都置之不顧,一心一意,只在意著他這個“失婚”的人。 “會喝酒么?” — 早年,肖自南曾經聽說過余風的一個料。 說這位大佬是個一杯倒。 真正一杯啤酒都能把大佬給喝趴下那一種。 別人喝醉了要么耍酒瘋,要么吐個昏天暗地,丑態百出,當然也有個別醉了就倒頭就睡,不吵不鬧的,這種比較少。 大佬呢,喝醉了喜歡背《古文觀止》,尤好《陳情表》。 聽說,這料是從導演趙何如口中爆出的。 很多人都說是假的。 酒桌文化古已有之。 在娛樂圈這樣的圈子里,要是一杯就醉,就那位那副絕好的相貌,剛出道那幾年,不早就被人連人帶骨頭給吃干凈了? 何況,《陳情表》哎? 誰特么喝醉了會背這種枯燥的文言文啊! 太扯了! 唯有肖自南偏向于是真的。 余風就是因為被趙何如相中,擔當趙何如導演的末日災難類影片《末日重燃》影片當中的男主角,憑借這部處女作一炮而紅。 兩人合作不止一次,交情頗深。 從趙何如口中爆出的料就比較可信。 一杯醉可能是夸張了。 但是喝醉了,就背《陳情表》很有可能是真的。 許多人可能不知道,余風的外祖父徐維厚是徐老是江城大學文學分院院長。 他研究生論文答辯,曾有幸投在徐老門下。 徐老上課時是個非常嚴肅的老頭,但是私底下有時也會同他們這些學生分享一些私事。 最常提及,便是他那位寶貝外孫。 比如三歲就能將唐詩宋詞倒背如流,五歲就進少兒天才班。十五歲本科畢業,十六歲,研究生在讀…… 從小到大,獲獎無數。 能夠進江城大學,并且投在徐老名下的人在外界看來,可以說已經算得上是天之驕子。 可跟徐老的這位寶貝外孫比起來,他們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就有些不夠瞧的了。 十六歲研究生在讀啊。 他們的十六歲,都還在為中考奮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