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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晉聽后倒是沒有說什么,率先走了。 “去我那兒坐坐?順便我再幫你擦點藥。”邵凜玥看著他臉上那道依舊醒目的鞭痕, 語氣里有些心疼的意味。 “不用了, 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吧。如果你覺得這里不方便, 也可以去御花園或者邊走邊說。”于暖現(xiàn)在很沒有心情再和邵凜玥對面而坐, 飲酒喝茶的,他知道今日一事必會給顧家?guī)硇┯绊懀踔習(xí)涌焐蹌C玥的計劃。 “好。”邵凜玥沒有多強求, 陪他一起往御花園走去,荊如只管跟在他二人身后。 “恭喜你, 這回不用去魯國了,你解了此局。”邵凜玥與他并肩而行, 溫聲說道。 于暖并沒有從他語氣里聽出多大的歡喜來, 只道:“既如此, 就沒我什么事了吧。” “阿暖, 你不要那么抗拒,你做得很好。” 現(xiàn)下已經(jīng)入秋, 御花園百花殆盡,唯有幾盆菊花尚可入眼,于暖瞧著它們, 道:“再怎么說,命比較重要,自然要做到最好。” “阿暖…” “我想,之后的事真用不著我了吧。太子被禁十日,這十日足夠你們做很多事了,我的價值應(yīng)該也到盡頭了。”于暖云淡風(fēng)輕的說,表情也同邵承雍一般,看不出息怒。 “你始終覺得我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嗎?”邵凜玥拉住他。 于暖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不,人是不會在自己討厭的人面前還能裝的那么從善如流的,所以,這么些年,我們的相處中,你對我是有過真心的。” 邵凜玥一聽,露出笑顏。 于暖又道:“因為你孤獨,你也需要一個和你談得來的朋友,不然憋著多難受。” 邵凜玥臉色微變。 “但是凜玥,人不能不知足,得了一樣還想另一樣。”于暖淡淡的說。 “阿暖…” 于暖看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你和太子正式針鋒相對的時候了,但我已經(jīng)不能為你做什么了。我并無品階,也無官職,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盡力了,我想,這個結(jié)果也是你想看到的。” 邵凜玥不語,確實于暖身上的價值已幾乎要用完了,因為他的出現(xiàn),事情才會一步比一步順利。 于暖不帶感情的看著他,退后一步,拱手道:“四殿下,于暖告辭。” 邵凜玥并未挽留,只看著于暖紅袍黑發(fā)的背影,心底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或許就像于暖說的那樣,自己又想棋子聽話,又想棋子對自己有感情,可有感情的棋子,哪里還會聽自己這個下棋人的指揮。 “主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您不必過于糾結(jié)于暖公子的態(tài)度。”荊如知他在想什么,出聲安慰。 邵凜玥看了身側(cè)俊朗的男人一眼,道:“這么多年,到底只有你對我最忠心。” 得了這夸贊,荊如有些受寵若驚,“能護著您,是屬下一生的榮耀。” 邵凜玥笑的很傾城,“想吃你做的飯了。” 荊如忙將所有的溫情都化在了這句話里,“屬下立馬給您做。” 邵凜玥笑著“嗯”了一聲。 于暖從御花園出來后并沒有急著出宮,而是去了顧南辰在宮中的住所,這地方他幾個月前來過一次,那時顧南辰為他做了一桌子賣相不好但味道不錯的菜。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肚子有點餓呢。 宮里只有幾個太監(jiān)宮女灑掃,見他來了,雖有些驚詫,但都齊齊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對他行禮,“見過于公子。” “免禮。” 幾個人站起來,見于暖只是站在門口,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便互相對視一眼,片刻后,一面相機靈的小太監(jiān)問道:“于公子,您可要進來坐坐?” 于暖搖了搖頭,其實,他只是想來看看,顧南辰會不會在這兒,雖然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在,只是想到未來十天即將發(fā)生的事,他便想在沒有發(fā)生之前,再被他抱一抱,因為發(fā)生之后,他不知道,他的公子還愿不愿意再抱他了。 而此時的顧南辰正在他的蓮湖四周調(diào)兵遣將,他背著邵承雍,瞞著顧文津在隨安養(yǎng)了一支五百人的隊伍,人數(shù)雖不多,卻個個精悍,精通奇門遁甲,都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從各國招來的流浪之人,其中不少含冤莫白被迫亡命天涯之人。 他救他們,安頓他們,照顧他們的家人,只要他們忠心。這蓮湖外的村莊就是他們的棲息地,顧南辰花高價買下這村莊,只為了養(yǎng)著他們。 可以稱他們是他的軍隊,是他的殺手,是他的線人,是什么都好,總之,辦事極有效率。 看著最后一隊人離開,之前為他帶回伊圖消息的青年方疑惑道:“公子,您為何一定要如此,要除于晉,屬下那日帶回來的消息足夠了。” 顧南辰冷冷的看他一眼,“齊云,你在質(zhì)疑我?” 叫齊云的下屬躬身道:“屬下不敢,我們這些人為公子所救,受公子恩惠,若沒有公子,也沒有我們,將來也定是要陪公子出征作戰(zhàn),開疆擴土的…” “你覺得本公子在優(yōu)柔寡斷?”顧南辰打斷齊云。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公子,您放著證據(jù)不用,另辟蹊徑,屬下?lián)哪俏挥诠硬恢档媚绱恕?/br> 顧南辰看著在秋日里已經(jīng)凋謝,只剩一片殘葉的蓮湖,沉著臉道:“不值得我還折騰這么些做什么。” 齊云抽了下嘴角,倒也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