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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辰嘆了口氣,“但母親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告訴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承瑤長公主一愣,頓時反應(yīng)過來,如果不是有這樣的事,自己的反應(yīng)怎會如此激烈?這根本就是顧南辰在言語上設(shè)的陷阱! “你竟算計你母親嗎?” “娘,孩兒說這個只是為了肯定,您要知道,說不定于晉和邵凜玥也知道了,否則他們怎會如此胸有成竹。”顧南辰站起來道。 承瑤長公主一時有些失神,此事可真真是茲事體大,顧文津沒在,她找不到商量之人,該不該讓顧南辰知道。 “娘,時間不多了,只有確定了,孩兒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否則等于晉將此事呈到皇舅面前,不管是姑姑還是顧家甚至是凜忻,都將萬劫不復(fù)!”顧南辰把著他母親的雙肩,急切的說道。 承瑤長公主一時有些沒主意,再端不住端莊穩(wěn)重的模樣,喃喃道:“你別胡說…” 顧南辰吐了口氣,放棄般道:“既如此,孩兒無話可說了。” 看顧南辰突然放棄探究,承瑤長公主反而不安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畢竟是顧家的人,讓南辰知道或許更能防范對方。是以,承瑤長公主閉著眼點了點頭。 猜測和確定的感覺是不一樣的,猜測時顧南辰只覺得此事不可思議,如今看見他母親點頭,他更覺腳冒涼氣。這件事和于晉與邵凜玥是舅甥關(guān)系,也不知哪一件更為重大,想來是半斤八兩。 點頭過后,承瑤長公主反而淡定了許多,緩緩的坐了下去。 顧南辰給她倒了一杯水。 承瑤長公主接過,卻只放在桌邊,嘆聲道:“你姑姑年少時生的嬌俏可人,心氣又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動隨安;可隨安的公子哥她沒有一個看得上,有一日來了興致便對我和你爹說要出門游歷,看遍山水美景。你爹自是不肯,哪知她第二日便偷偷帶了丫鬟走了。你爹派了許多人出去找,都沒有消息,后來才得知她去了魯國,你爹便親自去找她,可到了魯國帝都才知曉她已經(jīng)成了當(dāng)時還是四王爺?shù)嫩呵娴淖腺e,每日和酆擎吟詩作對,出門游玩,好不愜意。你爹怒急,要帶她回來,卻被她拒絕。恰逢當(dāng)時達瓦作亂,你爹需立馬出征,但當(dāng)時他人在魯國,回來尚需時日,我便說他病了,需緩兩日;可哪知被你皇舅意會錯了意思,竟下旨要立你姑姑為皇后,讓你爹安心出征。” 顧南辰聽著,沒什么聲色。 承瑤長公主卻是連連嘆氣,“憑大渝和魯國世代聯(lián)姻的交情,告訴你皇舅你姑姑和酆擎的事也無妨,可就在我和你爹商議要對你皇舅說實話時,你姑姑卻自個兒進宮接了旨。理由無他,皇后總比王妃好,更何況那時候的酆擎還不是魯國的攝政王,只不過是一個只會風(fēng)花雪月的閑散王爺罷了。” 顧南辰面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嫌棄之色,承瑤長公主也捕捉到了,只道:“世事無常,不能說你姑姑當(dāng)年的選擇是錯的,如果她拒絕,誰又知你皇舅是否多心…” “不…”顧南辰打斷承瑤長公主的話,直視著她,“如果她拒絕,顧家的地位不會一日穩(wěn)如一日,畢竟,有一個做皇后的meimei,又有一個做長公主的妻子,兩個保障,固若金湯,對外戚來說是非常好的。” “南辰!”承瑤長公主心累的喚了他一聲,“你不能這么想你爹,他不是這種人。” 顧南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爹的為人,只是,皇舅會這么想罷了。” 承瑤長公主嘆了口氣。 顧南辰卻來了精神,“既然知道了,那孩兒就知道怎么做了。”說著,顧南辰微微一笑,“還是我的小羊聰明。” 承瑤長公主一聽,彈了起來,臉色煞白,“你說什么?于暖知道?” “他不知道,他只是提醒我,于晉這般胸有成竹,或許是抓住了顧家的把柄,讓我自己找出這把柄,或許能解此局。” 承瑤長公主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從這話里捕捉出了關(guān)鍵消息,“于暖提醒你?難道你昨日見過于暖?” 顧南辰不再隱瞞,“娘,是我從昭陽宮救走了暖暖。” 承瑤長公主如同被雷擊中,斥責(zé)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于暖今日出現(xiàn)在了大殿上,你知不知道他…” “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對的。”顧南辰打斷他母親,“他不會說一句假話,他陳述事實,他沒有錯。” “你是腦子進水了嗎?”承瑤長公主氣的隨意抄起桌案上的鎮(zhèn)紙就朝顧南辰胳膊抽了去,“他會利用你,你知不知道?傻小子!” 顧南辰不覺痛般,“娘,你不懂他,你們都不懂他,如果利用我能讓他安心的睡一個好覺,我愿意。” 承瑤長公主徹底投降了,“你和他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即便娘不在意,你爹不在意,天下人不在意,但局勢如此,顧家和于晉必有一死!” “于晉會死,他不會,即便是要我的心肺骨血,我都會護著他的。” “南辰…” “娘,這世上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可以讓人安心睡覺的港灣,那港灣或許是家人、是朋友、是愛人;但暖暖一個都沒有,我想讓他依靠著我,哪怕是睡一個好覺,但我始終沒有做到。” 承瑤長公主已經(jīng)不知該說什么了,等他回過神來時,顧南辰已經(jīng)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