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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連立刻要否認,但于暖的眼神和語氣,均篤定的讓他連否認都慢了一瞬,而這一瞬慢過后,再否認變顯得有些蒼白。 終于,于連也破罐子破摔般,道:“我是無心的?!?/br> 于暖嗤笑一聲,似乎沒料到于連會回答的這么荒謬,只道:“是爹讓你這么做的?還是凜玥?” “跟四殿下無關(guān)?!庇谶B脫口而出,生怕什么污言穢語會弄臟了邵凜玥一般。 “我竟不知大哥何時與凜玥如此相熟了?” 于連不答反道:“四殿下待你如手足,只要我于府上下齊心助他,將來四殿下必能君臨天下,于你我,都是好事啊。如果太子登上皇位,你難道覺得自己真會有什么好下場嗎?” 看著于連苦口婆心的模樣,于暖只覺得有些反胃,不知何時,這個待他算得上赤誠的大哥也變成這般模樣了。邵凜玥究竟是用什么驅(qū)策了于晉和于連。 “所以,今夜的事,是凜玥和爹的主意?”于暖問到問題的根本上。 于連忙不迭的搖頭,緘口不言。但他今晚說的太多,此刻再緘口,已然來不及了,只是看著于沁受罰,看著于暖的神情,他竟一時沒有繃住心里那根弦。 于暖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卻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而去。 邵凜玥在逼迫他什么,他清楚的很。說的簡單一些,他們并不是逼迫他,只不過是利用他來對付顧南辰,看,今夜的效果便很是顯著。 ****** “公子?!?/br> 楊駿一直默默的跟著他,如今見他終于一個人了,這才輕聲喚了他一句。 于暖側(cè)目。 楊駿躬身道:“屬下說這話并無旁的意思,只是想助公子?!?/br> “你說?!?/br> 楊駿靠他近些,道:“公子小時候因為年幼,無法自保;如今年長雖已能自保,但公子在府中有在意之人,就如同軟肋被人拿住,也是被動啊?!?/br> 于暖回想著于沁的挨打時的哭聲,心口一顫。 “倒不如順著大人的意,只有順著才知道怎么提防,否則今夜這種事,防不勝防?!睏铗E難得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倒讓于暖有些不習(xí)慣。 “楊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br> 楊駿聽他這么一說,這才放了下心,又寬慰道:“至于顧公子,您別太擔(dān)心,有大將軍和承瑤長公主在,皇上不會真的降罪于他。” 于暖垂了下眸,“我知道,只是覺得自己太無用罷了?!?/br> 楊駿忙道:“公子,您可別這么說,這隨安可沒人會覺得您無用?!?/br> “命都是生而注定的,只不過最終會活成什么樣,還是看自己。”于暖說這話時,語氣竟輕松了一分,繼而抬腿往祠堂而去。 江心已經(jīng)被護衛(wèi)“請”了回去,現(xiàn)下祠堂內(nèi)只有于沁一人歪歪扭扭的跪在地板上。 透過門縫看著里頭的人,于暖嘆了口氣,推開了大門。 于沁聽到動靜,立刻回頭,見來人是于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又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于暖對他露出了一個最溫柔的笑容,走過去將他攬在懷里。 ****** 韶華宮,邵凜玥毫無睡意,今晚的戲如此精彩,以至于到現(xiàn)在他都還有些意猶未盡,只握著手中的簫,對荊如吩咐道:“管好宮里下人的嘴,還有告訴于晉,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qū)︻櫞髮④娐渚率?,否則父皇定會起疑?!?/br> “屬下明白?!?/br> 邵凜玥揮揮手,“去吧?!?/br> 荊如欠了欠身,立刻去辦。 邵凜玥抬頭看著空中那輪明亮的殘月,笑容竟十分的天真無辜。一切都很順利,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的多,顧南辰是個會“配合”的,只不過他沒料到顧南辰會“配合”到這種地步。 “他對阿暖到底是什么感情?”邵凜玥忽然在想這個令人疑惑的問題。 這個必須要查的明明白白。 *** 太極宮,邵承雍坐在龍椅上歪著頭,陳若端著一杯茶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只朝殿外看了一眼,只見天色實在晚了,故而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經(jīng)在外等候多時了,娘娘體弱,怕是...” 邵承雍向外睨了一眼,“讓她回去。” “這,是?!标惾舴畔虏璞愠鋈髟?。 皇后見他出來,急道:“公公,皇上可要見本宮?” 陳若為難道:“娘娘,夜深霜重的,皇上擔(dān)心娘娘鳳體,讓您早些回去休息。” 皇后擰著眉頭,顧南辰被關(guān)押,皇上又不見顧文津和長公主,連太子也不見,此事豈非棘手。 “公公...” “娘娘,皇上正在氣頭上,您此刻說什么都會加重他的怒氣啊。”陳若苦口婆心的勸道。 皇后沉默了一下,“本宮明白了?!?/br> 話落,便是一陣咳嗽,宮女趕緊扶著她往回而去。 * “如今弄成這樣你高興了?” 邵凜忻知道他父皇現(xiàn)下是不會見任何人的,所以他倒不如來問問顧南辰到底想干什么! 瞧著這有些陰暗的牢房,顧南辰大喇喇的坐在木凳子上,手里拖著一杯清水,看了眼牢房外的邵凜忻,道:“高興什么?誰坐牢會高興?” “我看你現(xiàn)在不止高興,就差手舞足蹈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夜的舉動,今夜說的話會造成什么后果?”邵凜忻正兒八經(jīng)的語氣訓(xùn)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