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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辰擋在于暖面前,彬彬有禮的問道。 于晉看著顧南辰,他連那個男人都能揪出來,確實令人心驚,“自然,這次的事還多虧顧公子,否則沁兒和于府都要受不白之冤了。” “于大人說笑了,南辰只不過是查明真相而已。” “話雖如此,但改日我還是要登門道謝。” “于大人客氣了。”顧南辰單手負(fù)在身后,看著他。 對上顧南辰那雙令人看不透的目光,于晉忽然道:“顧公子可知您抓的那個‘江洋大盜’是什么人嗎?” 顧南辰仍舊維持著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自然。” 于晉聽后,輕輕哂笑,“想來,除了顧公子,也沒人敢堂而皇之的將此人帶到皇上面前來,皇上對您的寵愛,是真讓您行事便利。” 顧南辰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仍不動聲色道:“于大人說笑了,本公子只是實事求是罷了。” “當(dāng)年,本官還未有調(diào)到隨安,不曾親眼目睹那場重大的皇妃細(xì)作案,但一干人等的畫像卻有目睹。顧公子方才押回來的那個男子,若本官沒記錯,便是景妃的師哥,陸堯。” 邵凜忻正走過來,恰好聽到于晉的話,雙腿立在當(dāng)下。 于暖對邵凜玥母親的事知之甚少,如今甫一聽此言,也有些不明所以,故而寂聲聽著。 “于大人好記性,就是他。”顧南辰仍舊無旁的表情。 “本官記得,皇上曾下旨,無論是誰,見到陸堯,格殺勿論,即便是抓住了他,也不許帶他踏進皇宮一步,不許污了他的耳朵,違令者,斬!” 顧南辰眼皮跳了一下,當(dāng)年他雖只有七八歲,卻也記得邵承雍下這道指令時那充滿血腥氣的雙眸,他不許任何與景妃有關(guān)的人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所以,當(dāng)年即便株連了上千人,但邵承雍一個人都沒有審查,甚至沒有過問。 見顧南辰臉色終于發(fā)生了變化,于晉才道:“聽說這陸堯和景妃還有過一段情,皇上怎愿意這樣的人污了他的眼?當(dāng)年株連了上千人,皇上早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不但沒死,還弄出了衛(wèi)儀的風(fēng)波。你說,以皇上的性子,他是愿意看到此人已經(jīng)秘密死了好,還是看到他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打他的臉,剜他心中的傷口好?” 于晉的一番話,讓顧南辰眉頭擰了一下。 于晉揚了下頭,雙手甩了甩衣袖負(fù)在身后,看著顧南辰,“顧公子堂而皇之的帶他進宮,相信待會兒早朝之上,皇上又得頭痛了。陳年往事再被提起,總能讓龍心不悅。” 顧南辰沉眼看著他。 “于大人此言差矣。”邵凜忻聽著,幾步走了過來。 幾人一瞧,一同躬身行了一禮,“見過太子殿下。” “于大人,你在朝陽殿外,父皇眼皮子底下議論這些舊事,你覺得妥當(dāng)嗎?”邵凜忻尖著嗓子道,一臉的不屑。 于晉聽后,趕忙道:“太子教訓(xùn)的是,是臣考量不周,臣只是擔(dān)心顧公子,有時候做事太不顧皇上的感受,即便皇上再寵愛,漸漸的也會煩的。” “你!” “于大人的好意,南辰心領(lǐng)了,但‘欺君’和‘心煩’兩者比起來,自是選擇后者較妥當(dāng)。” 于晉立馬明白了顧南辰話中之意,皺了皺眉。 “顧公子說的是。”于晉露出個儒雅的笑來。 顧南辰這才看向一旁的于暖,雖然過了一夜,痕跡已經(jīng)淡了許多,但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出來。 “于大人。”看著于晉,顧南辰道:“阿暖是本公子的心頭rou,您下次要打他的時候,不如先問問本公子的意見?” 原本四人之間的氣氛是劍拔弩張的,但顧南辰忽然來此一句,氣氛雖仍舊談不上好,但總有一絲古怪的味道,連于暖都怔了怔。 于晉不管如何都是于暖的父親,作為一個父親,教訓(xùn)兒子還要看別人的臉色,這對他無疑是一種侮辱! “顧公子,阿暖是本官的兒子!” 顧南辰點點頭,又有些恣意的道:“知道啊,但這沖突嗎?” “你!” “于大人,您不心疼阿暖,本公子替您心疼,這傳出去,可是一樁美事呢。” 于晉被說的一瞬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道:“待大將軍回來,本官自也有事向他請教!——太子殿下,臣先告辭了。” 話落,于晉轉(zhuǎn)身而去。 顧南辰瞧著,得意的揚了揚臉。 “你還笑得出來,你知道你方才在發(fā)什么瘋嗎?”邵凜忻沒好氣道,順便棱了眼于暖。 “走吧,找個地方坐坐,待會兒上朝,我估計有好一會兒不能坐了。” 說著,顧南辰拉著于暖率先而去,邵凜忻緊跟其后。 “你是怎么找到那個人的?” 三人坐在御花園一涼亭內(nèi),邵凜忻問道。 顧南辰一面倒茶,一面道:“我把衛(wèi)儀的尸體偷了出去,和仵作一起檢查過她的身體,仵作檢驗她的死因是中毒。我又不經(jīng)意瞥了下她的手臂和小腿,都生有頑癬。”說著,顧南辰將茶遞給邵凜忻。 邵凜忻接過,“然后呢?” 顧南辰又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削著蘋果,“我曾經(jīng)在母親的醫(yī)書上看到過,這治頑癬中的一味藥毒性極強,但用途卻廣,連老鼠藥的成分里都有它。” 邵凜忻聽著,不作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