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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雍看著他,未言。 陳若見了,回道:“太醫方才來稟報,四殿下的腿...未斷,只是需修養段時日方可痊愈。” 聽聞此言,于暖松了口氣。 “此事朕已知曉,都是馬的緣故,不能全怪你們。” 于暖和安斯聽著,均未有接話。 邵承雍接著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安斯你承教導之責,卻未有護好學生,罰杖四十。” “南辰嘛,回去將所有馬匹的品種、病癥、習性,列成清單記下。馬是不是正常的你都看不出來,日后行軍之中,若出現這樣的失誤,你如何負責?” 顧南辰一聽,應道:“南辰遵旨。” “至于于暖...”邵承雍看著他,又看向一旁的于晉,道:“于愛卿,他可是你鐘愛的兒子,可舍得朕罰他?” 于晉直起身看向邵承雍,“回皇上,是因阿暖才傷了皇子,任何懲罰都是他該受的,臣絕無二言,若是皇上不罰他,臣也饒他不過。” 邵承雍看著于暖,目光深沉的看不出情緒,“既然如此,那便罰藤二十。” 于暖雙拳緊握,正要開口卻收到顧南辰警告的目光,讓他別說話。他這才猛然響起在校場上顧南辰對他說的那句:別在皇上面前耍聰明。 “于暖領罰。”松了拳頭,于暖應道。 “于愛卿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邵承雍揮了揮手。 “是。” “陳若,你也下去。” 陳若持著拂塵微微欠了欠身,帶著一殿的小太監退下。 待殿內只有邵承雍和于晉時,邵承雍方從龍椅上站起,繞過桌案走下來,看著儒雅端正的于晉,道:“起來吧。” 于晉叩首謝恩后站了起來。 “于愛卿,為何不向朕求情?” 于晉躬身道:“皇上已然開恩,不然哪是二十藤就能了的。” 邵承雍扯了下嘴角,負手問道:“依你看,今日之事是真的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要取凜玥性命?” “皇上,太子待兄弟一向和睦,顧公子雖脾性驕傲些,但也識禮儀,不會做這等事。”于晉未有直接回答,只是分析道。 邵承雍轉身看向上方龍椅,“若是這樣便好,無論如何,凜玥都是朕的兒子,不想他平白無故的沒了。” “臣明白。” “朕也知道凜忻和皇后乃至顧家對凜玥或多或少都心存芥蒂,畢竟當年...但那又何嘗不是朕的兒子,沒了,朕也心痛,可凜玥也是朕的兒子啊。” 于晉見邵承雍露出面難之色,應道:“臣明白皇上的心,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也是明白的,今日的事當真是意外,說到底都怪阿暖,他若馬術精一些,一匹小馬怎會控制不住,臣回去一定好生教訓他。” 邵承雍擺擺手,“朕知道與他無關,只是不罰他,總會讓人覺得朕一點都不在意凜玥,平白讓他受欺凌。這有些人,朕能冷漠苛責,旁人可不行。” 于晉聽后,內心有些欣喜,但面上表情依舊嚴謹。 “不過,朕也不希望凜玥生出些非分之想,他這一輩子,待在宮里做個皇子,將來做個富貴閑人,也就是了。” 于晉心里突的一緊,果見邵承雍向后側首,用眼角余光瞥著他,“朕偶然聽聞,凜玥曾經與你單獨相見過?” 于晉一聽,背脊發涼,面上卻是一副茫然之色,“皇上,絕無此事。” 邵承雍哂笑一聲,“那或許是朕聽錯了?” 于晉復又跪了下去,“皇上,臣只忠君。” 邵承雍看著他,“朕扶持你,一路將你送到吏部尚書的位置,便是看重你的‘深情’,這‘深情’之人都只對一人‘一往情深’,所以你的‘忠君’,朕覺的可信。而皇后是顧大將軍親meimei,所以顧家向著太子,總比向著朕多些。” 于晉聽后,跪俯的更深,“皇上,臣用性命擔保,臣不會,臣的眼里心里,只有您。” 邵承雍看著于晉,片刻后英挺威嚴的面容上才夾著一絲笑意,“起來吧,朕不過隨口一說,竟嚇的你這般模樣。” 于晉謝恩而立,忽聽殿外響起痛叫之聲,頓時向后偏了偏頭。 邵承雍也聽見了,向外看了一眼,“于愛卿心疼了?” “回皇上,阿暖是臣失而復得的兒子,他受罰,臣作為父親,是心疼的,但這是他該受的。”于晉恭敬的應道,讓邵承雍無話可說。 邵承雍往前走至龍椅上坐下,看著于晉,“這個于暖,突逢此等大事,又連監牢都進了一回,但表現的可比一般孩子沉穩的多;于愛卿,你的這個嫡公子果然不凡,怪不得會受你重視。” 于晉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道:“他只是嚇傻了。” “是這樣嗎?若不是,那你這位公子內心丘壑可就太大了。” 于晉聽著這話,頓時明白,邵承雍對于暖生了不喜之心。他就納悶,為何會將于暖打入大牢后再問話,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原來皇上是有試探之心,是試探于暖,還是試探我可有教他什么? 想著,于晉后背冒了些冷汗。 *** 于暖的叫聲,在殿內聽的還不是很清楚,但殿外卻聽的很明朗。 他原本死死的咬著胳膊忍著,但藤條的威力比戒尺不知大了多少,他竟一下都沒忍住,而忍不住,就只能叫了,叫著叫著,還哭了,是被生生疼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