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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是狀元出身,早些年做了幾年官后便厭倦了,遂辭了官,原要回鄉(xiāng)去,但皇上感念他是個人才,不愿讓其就這么離去,便讓他在京中設(shè)學(xué)堂,給眾家子弟授課,這一授已有二十年,如今,他雖無官職在身,但在京中卻極有威望。 這次選陪讀,他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要他認(rèn)為學(xué)業(yè)、品德皆佳的人,才有機會入宮,再由皇上進行殿前考試篩選。 于暖看著他,穿著一身布衫,蓄著長胡子,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但那通身的氣派甚至比于晉還高出幾分。 “你就是于暖?” 于暖點點頭,沖他躬身一禮,“見過先生。” 周元看著于暖手中的宣紙,眼睛微亮,“這是你寫的?” 于暖點著頭,笑道:“是的,請先生指導(dǎo)?!闭f著,于暖將宣紙遞了過去。 周元接過,看了兩眼后突然便將那宣紙撕扯成一堆紙屑,而后從鼻翼里重重哼了一聲,“寫的什么字,不知所謂?!?/br> 眾人瞧見,笑了起來,于楓面上也露出一絲嘲意。 周元看著他,輕斥道:“初來學(xué)堂便坐先生之位,且當(dāng)眾口出狂言,該當(dāng)何罪?” 于暖眨巴著眼看著周元,“學(xué)生不知,請先生恕罪?!?/br> 周元拿起一旁的戒尺,而后抓過于暖的手,沖著那掌心就要打下去,于連忽然吼道:“先生,我弟弟做錯什么了,您的位置又沒說不許坐,況他只是坐著寫了兩個字,而且他哪里口出狂言了,明明是楓弟先招惹的他?!?/br> “上次罰你的十戒尺,這么快就忘了疼了?”周元沖于連斥道。 于連絲毫不在意,“就是沒忘才提醒先生,我弟弟可不是一般人,您不能隨意打罵。” 周元知道他指的什么,臉色更是難看,“皇子有錯,先生亦可罰,何況是他?!痹捖?,周元舉起戒尺,狠狠五下打在于暖的掌心上,生生給他疼出了眼淚。 那五下極重,于暖的掌心立時紅腫了起來,唬的學(xué)堂的人都噤若寒蟬。 周元松開于暖,于暖立刻搓著自己的手。 “學(xué)堂不是你等攀比身份的地方,若日后再被我知曉有今日之事,定要重罰?!?/br> 周元說完后,于暖算是明白他為何看自己不順眼了,原來是以為自己仗著皇上的恩賜,仗著嫡子的身份在此漠視他人,優(yōu)越高傲。 這還真是無語,以前看的畫本,庶子冒個頭展露下才華,表現(xiàn)下口才,便會被人大肆夸贊,怎到了嫡子就不靈了?這大渝也真是一個神奇的朝代。 “你可記住了?”周元看著淚眼汪汪的于暖,輕斥道。 于暖點點頭,“是,于暖謹(jǐn)遵先生教誨?!?/br> 周元原以為以他的身份,定要不服或撒潑的,但沒想到他竟如此有禮,心里意外了兩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啟360度旋轉(zhuǎn)打滾求支持模式~~~叮咚,已經(jīng)開啟了,正在旋轉(zhuǎn)~ 第12章 高危身份 “你的手怎么樣了?” 回去的路上,于連拉著于暖沒有和于楓一道,另尋大路回家,路上,看著于暖的手,關(guān)心的問道。 于暖瞧著掌心上的紅印,搖了搖頭,“沒事?!?/br> 于連發(fā)現(xiàn),于暖跟他單獨說話的語氣和神情似乎與旁人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他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回頭看了眼楊駿等人,幸好跟的不是特別近,聲音小些,也未必能聽見他們的話。 “那周先生是庶子出身,聽說小時候在家里因庶子的身份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今日才看你不慣。”于連雙手插著腰走路,并給他解釋。 “我自問回來后并未做過什么遭人嫌的事,怎人人都針對我?”于暖似有不解。 “切,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算你是個名正言順的嫡子都會被人排擠,更何況你還是半路殺出來的,更要遭人排擠了?!痹捖?,于連似乎覺得自己用詞有些不恰當(dāng),忙捂了下嘴。 于暖并不介意,“原來如此,但嫡庶尊卑不是自古以來的定律嗎?更何況,我從未用這身份欺壓過旁人。” 于連聽后,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說你裝失憶裝的這么像,應(yīng)該心里跟明鏡似得,怎有些呆呆笨笨的?!?/br> 于暖不解。 于連回頭對楊駿道:“阿暖說想吃糖葫蘆,你去買些吧?!?/br> 楊駿看著他,又看向于暖。 “去吧?!?/br> 楊駿對一旁于連的小廝囑咐了幾句,便到不遠處去買糖葫蘆。 于連見楊駿走開,這才拉著他邊走邊道:“不是你用這身份欺壓人,是你這身份本身就有欺壓人的味道。就拿太子來說吧,他是嫡出,故而立為太子;他待兄弟也極好,但那些皇子殿下們,哪個心里是真正服他的,心里指不定多少人想拉他下馬呢。” 于暖一聽這例子就明白過來了,確實,自古以來,太子能順利繼承大統(tǒng)的還真是少,基本半路就會被廢,可見嫡子比庶子更是一個高危的身份啊。 “我明白了,多謝大哥點醒,以后我會注意的?!?/br> 于連終于發(fā)現(xiàn)于暖在跟他說話時哪兒不同了,他跟自己說話時,沒有‘孩子氣’的感覺。 “我拆穿了你,你不擔(dān)心,竟還能在我面前如此,為何?”于連也憋不住話,徑直問道。 于暖看著他,笑道:“大哥為何沒將我裝失憶的事告訴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