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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書的劇情,楚崢此刻正是處在奪權最艱難的時刻,卻能眼睛也不眨地開出八千萬的價碼,只為了維持住雙方如履薄冰的關系——這個呼風喚雨的天之驕子,此刻只像個抓緊了滔天風浪里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想到原劇情中原主那薄情寡義的作風,吐槽欲滿滿的喬以燃這一刻也不由得覺得對方有點可憐。 想著這個變態最近自己在楚氏也是腹背受敵,喬以燃心軟了一下:“不用了,再壞也就是那樣……” 對于養尊處優的有錢人來說,破產的后果可能顯得十分難以承受,但是對于喬以燃來說,無非是回到自己的原本的普通人生活罷了。 聽到喬以燃的拒絕,楚崢剛剛有點放晴的臉色馬上又陰了下來,他咬著牙,幾乎是從牙齒縫里一字一句地擠出了這句質問:“怎么?嫌我的錢臟?” 喬以燃真是不懂這個變態的思維為什么這么跳脫! 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離婚律師,處理過不少感情糾紛的喬以燃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他相當熟練地頂著幾乎能將人凍死的冷氣,十分鎮定地開始順毛:“不是,我只是覺得,現在你在楚氏的情況不是太好,我們家流動資金的缺口太大了,你真沒必要為此費心。” 聽到這個解釋,楚崢的臉色rou眼可見地緩和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楚崢有些別扭地開了口:“你這是……在關心我?” 喬以燃對天翻了個白眼:我發誓這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的普通關心,誰知道這個變態又想到了哪里去啊。 他也不是非要在這時候捋虎須,只是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你就當是關心吧?!?/br> 楚崢明顯心情好了一點,他倒是沒有再動不動說出威脅的話,沉默了一會,楚崢別別扭扭地說了句好話:“你……不用擔心,這點錢,我還是能調動的?!?/br> 雖然楚崢的確是很有錢沒錯,但是喬以燃完全不想助長原身家里這種歪風邪氣啊!就算真的是未婚夫,也不帶這樣一直把人家當ATM用的。 喬以燃相當嚴肅地拒絕了楚崢的示好,并試圖開啟科普小課堂:“真的不用!正常的關系中,哪有這樣一方一味索取而另一方無限付出的,這根本就不公平啊?!?/br> 作為一個事業有成的霸總,兢兢業業搞事業不香嗎?難道是有錢人的快樂還不夠多? 喬以燃很想搖搖楚崢的肩膀讓他醒醒:朋友,別太天真了,談感情真的很傷錢! 明明應該感到不爽的,但是聽到這個人用完全陌生的、一本正經的語氣再次強調“公平”,楚崢此刻的心情甚至有點不錯:“我們結婚,我的就是你的,這很公平?!?/br> 頓了一下,楚崢的接話相當自然:“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br> 作為奮斗在律所第一線的合格社畜,喬以燃在之前的二十幾年里,一心一意只想暴富,對戀愛毫無興趣。 看多了婚姻家庭法的各類案例,見慣了婚姻里的防備、背叛和□□裸的算計,他確實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任何人締結法律上的婚姻關系——這意味著最親密的關系,意味著共享財產和共擔債務,意味著手術簽字權,意味著成為彼此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對于一個習慣性規避風險的法律人來說,步入婚姻的墳墓簡直無異于被害人自陷風險,相當不明智。 楚崢的眸色幽深,帶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拗,他的聲音陰沉沉的,聽得喬以燃心頭一陣毛骨悚然:“以前是我想岔了,非要和你搞什么循序漸進培養感情,現在,我不想培養了。” 楚崢咬著牙,陰惻惻地扯出一個反派標準笑容:“我的東西,就算是毀了,別人也休想得到!” 就是這個眼神——喬以燃敏銳地意識到,楚崢已經完全陷入某種病態的情緒之中。 喬以燃當年讀研的時候,曾經在安城檢察院短暫實習過,那時有一個轟動全城的案件讓他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被渣男騙財騙色還懷了身孕,因愛生恨的女生親手將水果刀插進了戀人的喉嚨。 這起案件的受害者受傷頗重,卷宗里那噴濺一地的鮮血和女生陰沉沉的笑容,讓喬以燃直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感覺心悸不已。 楚崢定定地凝視著喬以燃,接著把話說了下去:“得不到你的心,我偏要你的人!” “想擺脫我?你做夢!”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這樣咬牙切齒的狠話,喬以燃竟然從中聽出了一絲心酸。 喬以燃一時之間拿楚崢也沒有辦法:他只是嘴皮子利索一點,邏輯清晰一點,又不是武力超凡,現在被困在這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不是只能聽他擺布。 喬以燃感覺這系統根本不應該叫什么見鬼的“完美男配”,而應該叫絕地求生??!這可是真·會死人的! 不過,喬以燃總感覺到劇情里亂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這個反派的性格有種說不出的違和:說好的楚崢這個人比較柏拉圖,原主和楚崢之間從沒有過實質性親密舉動的呢?而且原著中楚崢也沒有提出過結婚的要求,今天這發展,怎么看都有點偏執過分了…… 見到喬以燃遲遲不語,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崢以為他正在想著另外的推脫之詞。 楚崢的神色一凜,他本能地不想過多爭執,但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討好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