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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車廂的質量不錯, 雖翻倒過,卻沒有壞掉, 車輪“咕嚕嚕”直轉,一路穩當地往軍營方向而去。 馬車里,葉卿雙臂發力, 將溫衡打橫抱起, 讓他靠坐在自己懷里,又捏著他的手腕替他把過脈, 狀況果然十分糟糕。 沒過多久, 腿上竟然感覺到一股濕意,周圍也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 這是流了多少血!葉卿心里發急,手邊又沒有安胎的藥物, 只能暫時揉按溫衡腰間的幾個xue道,以作保胎之用。 揉著揉著,忽覺有些硌手,反手摸了摸,從溫衡懷中摸出幾粒丸藥,捻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正是安胎的丸藥無疑。 他終于也知道替自己保胎了!可看看現如今這情況,葉卿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想了想,索性掰開溫衡的嘴,將這幾粒丸藥全部喂給他服下,喉結上下一滾,就是一粒,喂完,又繼續替他揉按xue位,直到暫時將情況穩定下來,才滿頭大汗地停了手,整個人靠在車廂上急促喘息。 “我這剛從戰場上下來,就馬不停蹄趕過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葉卿在心中對007說道,話語中全是無奈和不甘。 007也有些感慨:“簡直是生死時速!你這好歹是趕上了,要是沒趕上,半道上就該嗝屁了。” 葉卿長嘆一口氣:“夷狄的jian細是早幾年就混入禁軍中的,原劇情里,溫衡在半道上就把這幾個人揪出來了,誰知道這回被腹中這小家伙擾得狠了,少了些警惕,以至于臨近北疆都沒有發現。我就知道,這些人路上一直沒有動手,最后一天一定會下手,夷狄那邊好死不死的,又在這時候發動攻勢,若非我早有準備,派人從側翼兩方迂回包抄,肯定還要被夷狄拖上半日,這好容易脫身趕來援手,哪知……唉!” 見他這幅垂頭喪氣的模樣,007好心安慰他:“現在這局面也不算難以收拾,你就燒高香吧,頂多就是……溫衡要多受些罪了。” 葉卿搖搖頭:“何止如此,他現在一心置我于死地,心情復雜之下,縱使對腹中的孩子有幾分憐惜,對將養身體這事兒肯定消極對待。” 007卻不這么認為:“身體養不好,哪有力氣跟你斗法?你這頂多就是多吃幾次閉門羹的事兒!” 和系統叨叨了幾句,葉卿頹然一陣,終于提起精神繼續,繼續在溫衡身上上下其手,替他揉按xue位保胎,與此同時,身在疾行的馬車上,又要盡量穩住身形,不讓馬車把懷中這身懷六甲的人給顛簸到。 大半日下來,疲累程度簡直能與戰場上廝殺一場相媲美! 終于進了軍營,葉卿解下披風,反手蓋在溫衡身上,將人打橫抱著跳下馬車,直接把人弄回自己的營帳安置。 這次事故,糧草的損失還算在可控范圍之內,葉卿下令火頭軍將糧草安置妥當,又派人把陸續趕來的五萬禁軍帶到早先規劃好的扎營之地。 做完這些,又風風火火跑去軍醫的營帳,配比著抓了一副有安胎功效的藥親自煎制,一眾軍醫正忙著醫治戰場上抬下來的傷員,對葉卿本人又相當敬畏,根本不敢多說什么。 溫衡醒轉過來時,肚腹依舊一抽一抽地疼著。 他睜開眼睛,側頭往四周望了望,這地方,怎么看怎么像營帳,待強撐著起了身,一手托著抽痛的大腹,一手扶在后腰,雙腿微顫地走到后帳和前帳交界處,見到前帳那兩面“天下兵馬大元帥”和“鎮北將軍”的帥旗,以及旁邊那個豎著刀、槍、劍等兵器的武器架時,他便確定,此處必定是軍營無疑。 同時,他下意識地輕輕舒了一口氣,根據帳中陳設的規格判斷,這處營帳的主人,八成就是那人。 走這幾步路便耗費了溫衡不少體力,他粗粗喘了幾口氣,正想去帳口看看現在是個什么情況,糧草又如何了,肚腹的抽痛卻一下比一下嚴重,更令人不安的是,谷道也似乎有guntang的液體流出。 他心口一滯,已知不好,咬著下唇緩緩轉過身,一步一顫挪回榻邊,卻被褥子上那片鮮紅迷了眼,這個人猛然一晃。 只見那素白的褥子上,赫然暈染著一團血跡,那位置,正對著他躺在榻上時的臀股之處。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前連日勞碌,本就傷了胎息,再加上后來馬車翻到時那一撞,直接讓他疼的暈過去,這樣連番折騰,必定是大大動了胎氣。 他的身子已經滿了七個月,如今流了血,搞不好是會小產的! 原本纏在腰腹上那條長布,此時已經不在,肚腹眼看著脹大了好幾圈,沉沉地墜在腰間,此時正抽疼得一陣陣發緊。 溫衡托在腹底的手順著高隆的大腹,往上揉了幾下,叉開雙腿,扶著后腰坐回榻上,因為身子重,動作顯得頗為笨拙,歇了口氣,又顫抖著用指尖為自己探脈,脈息虛浮而無力,確如他先前所料,有幾分小產之兆。 慘白的雙唇微微一抖,扶在后腰的手放回抽痛的肚腹上,谷道下意識地收緊,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而無助,忽聽外頭有些動靜,腰桿下意識地挺直了些,轉頭看到來人,雖有預料,心臟還是不聽使喚地狂跳幾下。 葉卿端著碗安胎藥進來,見溫衡已經醒轉,甚至自己起身,挺著大腹坐在榻上,臉色蒼白得不得了,微顫的雙唇更是半分血色也沒有,頓時眉頭緊皺,將藥碗重重往床頭的小幾上一放,開口就是斥責:“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敢起身,是怕這胎落不下來還是怎樣!”